根據官方記載和民間相傳的馭獸澤與魔門的交戰歷史記錄來看,在下三境的低水準對決中,馭獸澤憑借著以多打少,佔據著勝率上的絕對優勢;可是從開啟了神念的中三境開始,勝率就一路下滑,直至差不多持平的樣子;而到了上三境的高端對決中,勝率完全反轉,馭獸澤這邊優勢盡失,基本是被摁在地上摩擦。
造成這樣的原因,一來是馭獸這條路本身的缺陷,依賴外物,上限不高,實力的上升空間太過單一,只要抓不到厲害的小畜生,不管有多少天賦多少資源都是白瞎,馭獸澤數百年來一直在想辦法改變這一局面,也進行過各種努力,收效卻不太顯著。
二來則是因為魔門的後期高端功法有很多擾亂心神,影響神念等攻心的陰招,偏偏馭獸澤這邊又很依賴神念來控制小畜生,被對方克制得很慘,當年沙問天單挑馭獸澤帶著十余頭帶著訓練師的小畜生,隻用一嗓子恐嚇心神的魔嘯就把它們全給嚇跑了,丟下訓練師任人宰割,如果不是蘇曉樂及時出現,怕是要全軍覆沒。
至於為什麽魔門優勢佔盡卻沒有一口氣滅掉馭獸澤,反而任其做大?或許有人產生過這樣的幻想,但拋開其他正派不說,華伍就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的發生,誰敢動騎軍的馬,騎軍就敢殺誰的媽,在成建制的鐵蹄之下,江湖門派怎麽抵禦得了?
所以饒是衛廣自信十足,能帶人直取馭獸澤,搶走需要的琉璃晶蕊,但也僅限於此了,根本不敢再把事情擴大,否則怕是第二天就要被華國鐵騎踏成肉泥。
但隻搶琉璃晶蕊的話,他還是很有信心的,馭獸澤不可能抵擋的住,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沒死,怕是還以為魔門這邊群龍無首,陷入內亂,可以高枕無憂呢。
至於後續的影響,倒也還在控制范圍內,趙家的主要勢力在龍鱗衛,這是皇城的禁衛軍,很難調動,拿他們這些隱於暗處的江湖人士沒什麽太好辦法。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連拿出琉璃晶蕊的肖柏也想一並擒獲,看看他手頭還有沒有更多好東西,可左思右想一番,還是決定暫時放那小子一馬,根據目前收集到的各種消息,這小子身份頗為敏感,來歷背景也很是神秘,幫忙收集消息的暗鬼對此子也是相當忌諱,所以穩妥考慮,衛廣這次的目標裡並沒有這個肖柏。
至於動手的時機,這兩天還有些不妥,連鎮裡聚集的正派人士還有點多,己方實力雖強但畢竟人少,恐生意外,最好還是等到獸王決開始之後再動手。
他的這番想法,倒是和探秘會那位聖者如出一轍,都想在那時候現身搞事,讓獸王決再熱鬧一些。
而一向喜歡熱鬧的肖柏此時還不知道後面有著一大波驚喜,在帶著女生們玩了一天,享受了路人一天羨慕嫉妒的眼神洗禮之後,幾位師兄抓住了他,要他乖乖聽話,明日就離開連鎮。
我還沒玩夠呢肖柏腹誹著,嘴上倒是好好的答應了下來,心裡卻是準備施行之前想好的易容計劃。
“對了,院長特意叮囑過,叫你不要用雲飛帖,那個太顯眼了,只能坐馬車,悄然離開。”為首的楊師兄補充道,又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錦囊一樣的東西,遞了過去。
“等你離開連鎮20裡後,再拆開來,裡面有你後面的安排,記住,千萬不能提前打開!”楊師兄又十分認真的說道。
肖柏聽話的點點頭,一一答應了下來,將那錦囊收好。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肖柏先與大小姐小萌兒依依不舍的分別,這對姐妹以為肖柏他們後面還有其他安排,
畢竟都留下錦囊了嘛,於是便善解人意的提出姐妹二人乘坐林氏的商船,走海離開,中途再和林老二匯合,一起返回泉城。於是就這樣,在和小萌兒抱抱蹭蹭之後,林氏姐妹花搭上了去往港口的馬車;而丁字班的學生們則在師兄的監視之下,坐上了返回錦州的馬車。
等到馬車搖搖晃晃的走出二十裡遠之後,肖柏又摸出了齊夫子給的錦囊,掏出內裡的字條一看,竟是一下子愣住了。
這上面並不是叫他返回書院,而是叫他折返回去,繞開連鎮,去往一處靠近馭獸澤的農家小院?
“咦?這安排,有些奇怪啊,是要幹嘛呢?”肖柏有些讀不懂院長的深意,但從結果來看,這番安排倒是正中下懷,他原本就打算偷偷返回的,還在琢磨著該怎麽甩掉身邊的女生,回去之後又在哪落腳的問題,想不到院長倒是替他安排好了?
難道是院長猜到我要偷偷返回嗎?應該不是這字條上面可是寫著要讓我在那裡住滿十日,不許外出,直到蘇師兄趕來接應
院長這番安排其實不難理解,要他悄然離開,顯然是不想讓他被猖獗的鬼佬給抓走了,但若是去往其他較遠的地方,這路上的安全又很難保障,那不如殺個回馬槍,玩一出燈下黑。
就算中途出了啥紕漏也很好彌補,那小院的位置比較偏遠,周圍人少,情況不像連鎮裡那麽複雜,又偏偏離馭獸澤夠近,能享受到他們的庇護。
不管怎麽看,這都是很聰明也很穩健的安排,只要肖柏乖乖聽話,就肯定不會有問題。
嗯只要肖柏乖乖聽話
在讓車夫調轉車頭,去往那小院的路上,肖柏尋思了一番,覺得後面的行動應該瞞不過同學們,便考慮告訴她們自己的打算,可直接說肯定是不行的,於是便旁敲側擊的聊起了小畜生對戰的樂趣與精彩之處。
“這不僅僅是技術與實力的比拚,更是心理的相互博弈,亦是對熱血友情羈絆希望和愛的考驗”肖柏絮絮叨叨的說著,給同學們簡單科普了一下小畜生對戰的玩法,都是從肖大牛的故事裡提煉出來的。
“反正就是這樣,因為我讀中了對手讀我的預讀,成功秀了一手雙換的精妙操作,一舉解決掉了對面的物防,這樣我的劍舞兔子就能無障礙的順利推隊了”
結果女生們聽得一頭霧水,你都在說些什麽東西啊?是這個世界上的事嗎?怎麽完全聽不懂啊?
饒是和肖柏認識最久,也早已熟悉他時不時抽瘋的小美公,也聽得一個勁的搖頭,這家夥今天怎麽愈來愈瘋了啊?是因為被師兄們強行趕走,心裡不滿,憋傻了嗎?
肖柏複述完一大堆天書一樣的東西,最後才圖窮匕見,開口問道:“你們說,這麽精彩的對決,豈能錯過?明天獸王決就要開始了,你們甘願窩在那個小院裡嗎?”
“你說的這些東西,和獸王決有什麽關系?”黑皮疑惑的問道,“至於窩在小院裡的話能安靜的相處幾天,倒也沒什麽不好”
說著,她又含情脈脈的望向了肖柏,這內裡的心意已是不言而喻,只是不敢把腦子裡那些色色的想法說出來罷了。
肖柏則完全忽略了黑皮後面的半句和那裸的眼神,居然還在為前面的說法較真:“為什麽會沒關系?小畜生對戰不就是這麽打的嗎?”
這一句話,倒是暴露了他根本沒玩過這個世界的小畜生對戰,全是雲的,腦補的。
現實世界中的妖寵對決,肯定不可能是你一下我一下的回合製,也不存在打一下收回去再換下一個上來的騷操作,而是雙方放出小畜生,互擼互懟,一場便定下輸贏。
不管一位訓練師養了多少頭小畜生,一次上場也只能一隻,若是還有下一場,倒是能換一頭再上;不過考慮到妖獸獲取不易培養更是麻煩,一位訓練師能養個2-頭就算是頂尖水準了,怎麽可能玩出他口中的各種操作?
而黑皮和小美公雖然頭髮很長,見識卻不是很短,正牌的馭獸對決可是看過的,所以才聽不懂肖柏這個雲玩家的言論。
不過小美公確實挺了解肖柏的,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便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偷偷溜回連鎮,去參加那個獸王決?”
“看來美宮還是懂我的!”肖柏點了點頭,又昂首挺胸,雄心萬丈的說道:“我這番帶了三位小夥伴出來,就是為了這個啊!我不僅要參加,還要爭取奪冠,這樣一來,我就比那個年年參賽但卻從沒拿過冠軍的主角更厲害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故事裡的主角這麽慘,一直都拿不到冠軍,不過黑皮倒是挺欣賞他這番力爭第一的心氣,又覺得他這番自信十足的模樣很靚仔,便沒有開口反駁。
不過欣賞歸欣賞,黑皮倒不覺得他真能贏下那獸王,他畢竟是個從未參加過的新手啊,怎麽可能贏咦?不對考慮到他那三位高深莫測小夥伴,沒準還真有可能?
小美公則擔心的是另外的事,“可你又打算怎麽溜回去呢?師兄們可是還留在泉城的,後面肯定也會去獸王決觀禮,你一上台,他們不是就發現了嗎?回去了又怎麽和齊夫子交待?”
“這個嘛我自由妙計。”肖柏胸有成竹的說道,又把自己當初易容參加比武招親,直到最後才被人認出來的事講了一遍,還得意洋洋的問道:“怎麽樣?我的易容水平還不錯吧?”
黑皮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可知道其中詳情的小美公則是一臉尷尬,這家夥的易容,就是往臉上塗點油彩完事了,然後上台還不忘背著那口顯眼的黑色書箱,有沒有騙過別人她不清楚,反正她爹是一眼就看穿了這拙劣的偽裝。
“你如果真的想去,我肯定勸不住你,但最好讓我來給你易容吧”小美公建議道。
她的易容水準還是很不錯的,是跟著鬼壹學得最好的本事,放在江湖上也是水準不俗的那種層次。
“這樣嗎?倒是可以試試,我也覺得我的易容術還存在一點瑕疵。”肖柏認真的考慮了一番之後,同意了小美公的建議。
你到底哪來的自信啊?就你那水準,能叫有點瑕疵嗎?就差往脖子上插塊牌子了吧?小美公無語的腹誹道。
就這樣,幾人坐著馬車慢悠悠的來到了齊夫子指示的那座農家小院, 這裡比起連鎮確實冷清了太多太多,隻零零散散的住著幾戶人家,這會還都不在,跑去湊熱鬧了。
小院裡準備了足夠幾人生活十幾天的物資,房間也足夠每個人單獨住下,不給肖柏絲毫違法亂紀的機會。
簡單的整理了一番後,小美公便帶上各種工具,主動走進了肖柏的房間,在床上跪坐下來,拍了拍自己並在一起的修長雙腿,示意肖柏躺下來。
肖柏還真就沒心沒肺的躺了下去,沒有絲毫額外的反應,倒是小美公那雙又軟又暖的纖手在他臉上揉來揉去的,弄得他挺舒服的,竟是這樣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咦?居然真的睡著了?這般相信我嗎?”小美公嘟囔了一句,心思一下子變得有些複雜。
肖柏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迷迷糊糊的被小美公叫醒之後,便看見她舉著一面銅鏡,裡面印著一張他自己都認不出來的臉。
那鏡子裡的形象白白淨淨的,眉頭微微皺著,眼角微微垂著,眉宇間帶著幾分化不開的憂鬱,像是那種典型的憂鬱書生,雖說眉眼間和他原本的模樣有些相似,卻和平日裡那種陽光燦爛,樂觀開朗的形象形成了鮮明反差,看著完全就是另一個人了。
走去外面的話,這張臉應該會更受女孩子歡迎吧?
這就是小美公這手易容術的精妙所在了,如果只是改變一個人的面容,不管手法如何高明,多少也會留下點瑕疵,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看出破綻。
但像這樣,從氣質形象這方面著手,改變一個人的精氣神,別人就未必會去認真辨認,被識破的幾率也就小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