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被肖柏這麽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噎了一下,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有人暗自發笑,有人微微皺眉,坐在最中間的那位葉公子更是輕笑兩聲,問道:“這頭條和熱搜,都是些什麽意思?”
這人雖然紈絝,從眼神舉止中流露出那種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氣質,但起碼也是個懂禮貌的紈絝,當然不會在別人家裡說出些容易引起不悅的話來,更不會因為肖柏坐在大小姐身邊就對他表現出莫名其妙的敵意,反倒是很好奇的開口詢問。
“大概就是說名氣很大的意思吧?比如說‘你上頭條了’,就是說你出名了的意思。”肖柏解釋道,不過話並沒有說完,按照肖大牛教授的理論,各種官二代上頭條往往都不是啥好事。
“呵呵,還真是個新奇的說法...”葉公子隨便應了一聲,對肖柏的興趣也就局限於此了,這便扭頭開始和其他人說起其他事。
不過就在這時,又有新的客人到了,眾人扭頭一看,居然是個閃亮閃亮的大光頭?那葉公子也是眼前一亮,連忙招呼道:“曉楊!快來快來,過來坐!”
來的人居然是張家那個光頭張曉楊?肖柏瞟了他一眼,發現這貨比起上次見面更加顯老了,手上更是還捏著串佛珠,畫風更像個和尚了。
而那葉公子的稱呼也頗為親密,兩人顯然非常熟悉,搞不好還有斷袖之癖?
結果光頭張只是默默的衝著葉公子點了點頭,視線從剛一走進就一直集中在肖柏身上,更是咧嘴露出一抹獰笑,冷冷的說道:“你這騙子,我正要找你!”
說罷,居然完全不顧場合的朝肖柏伸出手,想要把他揪出來。
知府的兒子見勢不妙,連忙開口說道:“張兄!你這是何意?要在我家動手不成?”
在座眾人都知道這泉城張、林兩家的矛盾,也都清楚他們依舊保持著克制,所以知府宴請青年才俊,才會把兩家的人都叫上,只是沒想到這光頭張居然這麽不給面子,一上來就要動手?還口口聲聲說肖柏是騙子?
“曉楊,這是怎麽回事?”坐鎮中間的葉公子也開口問道。
“哼!我前陣子被這貨擺了一道!”光頭張看起來像個和尚,但卻完全沒有半點清心寡欲的模樣,反倒是氣鼓鼓的繼續說道:“此人謊稱自己氣海凝冰,傷了我家兄弟,又不知道用了什麽邪法騙過了我...”
光頭張接著便說出了之前的那些事,頓時引得在場眾人議論紛紛。
“如果真是氣海凝冰,又為何又能混入泉山秘境?甚至還偷出妖獸幼崽這種稀罕物?看來這貨就是個滿口胡言的騙子吧?”
“但我卻還聽說,他雖是在道門的聚神陣上大放異彩,但是玄正道的正心觀主又當眾說出了他氣海凝冰的事實,我想堂堂道門的一觀之主,沒必要替他圓謊吧?”
“這確實是沒必要的,這麽看來氣海凝冰是事實,他確實是個廢人,但為何能去聚神陣?那不是開啟的神念的中三境修士才能去的嗎?”
光頭張也聽見了這些議論,又對著肖柏繼續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氣海凝冰,但你兩度傷我族人,又有著從秘境中偷出嘯風虎幼崽的實力,已然有了凝氣境的水準,那我便要與你一戰,為我兄弟討回公道!”
“嗯...曉陽這番話說得不錯,你們倆確實該有一戰。”那葉公子明顯是向著光頭張那邊的,但話鋒一轉,又接著說道:“但不應該是此時此地,羅世叔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依我看,你們不妨重新約個時間,由我來做個見證。” 作為一名紈絝子弟,他可是很喜歡看別人打架的,眼下這樣的好機會自然不容錯過,而他口中的羅世叔,自然指的是知府大人了。
在座的旁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屆時一定會去捧場,在這個娛樂匱乏的時代,像這樣的熱鬧肯定是不容錯過的。
肖柏也猛然一下站起身來,滿臉的毅然決然,身上也是鼓足了氣勢,看上去似乎當場就要和光頭張拚命似的,還是腦漿子都打出來那種!
於是觀眾們紛紛期待著他會放出怎樣的狠話,接下來便聽見他理直氣壯的說道:
“不約,我們不約。”
“啊?!”眾人齊聲發出驚愕的呼聲。
這貨居然慫了?而且還慫得如此乾脆?那你之前一番理直氣壯的做派又是怎麽回事啊?
只有大小姐在暗自偷笑,心頭暗道:嘿嘿,我平時和他相處的心情,你們能體會到了嗎?
而那光頭張也是愣了一會,甚至還用有些疑惑的口吻問道:“你居然不敢與我一戰?”
“我很忙的,每分鍾幾片金葉子上下。”肖柏很認真的回答道,“當初和礪劍閣達成交易的時候,你們張家的人也在場吧?你也應該知道的吧?我若是不能按時完成礪劍閣的訂單,你賠我錢?”
“呃...這個...”那光頭張大概是念經把人念傻了,一下子居然顯得有些猶豫?但好在他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厲聲問道:“你和礪劍閣的生意,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你若是強行把我打傷了,我完成不了礪劍閣的要求,你猜那徐劍主會不會來找你?你這麽能打,打得過他不?”肖柏又反問道。
“這...”光頭張一時語塞,他還真不是那徐劍主的對手,別人可是中三境強者,又有礪劍閣出品的神兵傍身,自己拿頭和他打啊?
光頭張頓時覺得十分憋屈,自己明知道這貨是在胡說八道,拿那徐劍主做擋箭牌,又把自己坑了,可又實在想不出什麽反駁的辦法...
葉公子看不下去了,連忙站起來替老實人說話:“肖公子,你這番推脫,未免失了男兒氣概?若是傳出去了,怕是要遭人恥笑。”
“沒關系沒關系,你們想笑就笑吧,反正被人嘲笑,是每位主角必須經歷的考驗,更是對我心境的一種磨礪!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肖柏大言不慚的說出別人聽不明白的話,心頭倒是頗為欣慰的暗歎道:嘿嘿,總算有機會說出這句名台詞了...
“你這人...”葉公子頓時有些無語,臉皮厚的人他見過不少,但厚得如此迥異,如此頭頭是道,如此清新脫俗的還真是第一次見著...
很顯然,他無法和肖柏這個思維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的家夥交流,只能扭頭望向了一旁的大小姐,卻是對著肖柏說道:“林家雇你為客卿,怕是也要因此聲名掃地。”
他打算通過面子這種東西把肖柏強行綁上擂台。
如果大小姐真是那種不懂事的女人,恐怕這會會表現得比肖柏還生氣,甚至逼著他去參加比鬥,但大小姐顯然不是那種人,當即就開口說道:“多謝葉公子操心,我林家世代靠著誠信為本,慷慨仗義積累起來的名聲,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聲名狼藉的。”
肖柏聽見她這麽說,連忙回過頭來對她露出一番欣慰的微笑,還豎起個大拇指,示意她說得好,又回頭對著葉公子反問道:“你幹嘛總是幫著這光頭說話?你們是好基友嗎?就是關系非同一般的同性友人的意思...”
“我與小葉子自幼便相熟,友情自是非同一般,便是你說的什麽好基友吧?”那光頭張開口回答了一句, 旁邊的葉公子也跟著點了點頭。
“嘿嘿,那就祝你們天長地久,百年好合了。”肖柏壞笑著說道。
這人怎麽莫名其妙的祝福自己?話說這祝福聽起來怎麽怪怪的?張、葉二人心頭同時納悶,不過還未來得及多想,便看見一位挺著大肚子的中年胖子走進了長廊。
“羅世叔!”葉公子連忙起身見禮,而剩下的年輕人也紛紛起身,齊聲招呼道:“知府大人...”
“呵呵,好好,都是好孩子。”羅知府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和氣的揮揮手,示意眾人坐下,又環視了一番眾人,朗聲問道:“方才在外面見你們熱切討論的樣子,都在聊些什麽啊?”
“討論怎麽讓這光頭打我。”肖柏搶先告狀,指了指滿臉無辜的光頭張。
羅知府頓時一愣,緩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又連忙開口說道:“你們張、林兩家的恩怨,我管不了,但在今晚難得大家歡聚一堂,就不要說這些無趣的事了。”
知府的面子不能不給,光頭張無奈的歎了口氣,想擺下擂台拉這小子正式打上一場顯然是不可能了;而照著眼下這情況,強行出手也肯定不行,他還是挺顧忌那礪劍閣的;偷襲更是不行,那是違背師門教誨...
一時間,他還真拿肖柏沒辦法了...
而羅知府見著氣氛緩和了下來,又接著看了肖柏一眼,稍微頓了頓,連忙收回視線,對著眾人說道:“晚宴已經備好,便由小兒領著大家去正廳吧...”
說罷,他居然一點都不顧主人家的禮數,搶先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