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那位雲遊高僧會專門記錄此事,那麽便值得肖柏一試,姑且先隨便找幾滴眼淚看看效果?
而瞎子雖然眼瞎,心頭卻很明亮,一下子就察覺到肖柏的歹意,轉身就想逃走,也不看看這石梯和何等陡峭,於是剛邁出第一步就踩了個空,眼見著就要噗通噗通滾下去了。
還好肖柏反應夠快一把將她拎了回來。
“嗚...”感覺自己難逃魔爪的瞎子頓時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又發出一陣小獸般的哀鳴,看著就像隻被拋棄的小貓,這模樣簡直是我見猶憐,讓人實在不忍心欺負她,哪怕是肖柏這樣的貨色都下不去手了...
“唉...算了算了,咱們先回宿舍再說吧。”肖柏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扭頭對著瞎子和小美公開口提議道:“我先帶她回去,你們倆進去書樓找書?”
“那可不行!誰知道你會不會對雅兒幹什麽壞事!”黑皮義正言辭的說道,很不放心肖柏的樣子。
於是三人又隻好跟著肖柏回了小院,結果這一趟書樓之行,書皮都沒看見一張,還白白花了不少錢,隻換回了一條模棱兩可的消息,似乎有點虧啊?
不過只要能入手那款罕見的材料,應該都是值得的,而讓一個女孩哭泣的辦法有很多,把人打哭只不過是其中最簡單直接的一種,肖柏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經想出了好幾種把瞎子弄哭的套路,基本都是從肖大牛的故事中總結出來的。
於是等到三人回到小院,肖柏便扛著瞎子,一腳踢開她的房門,將她丟到床上,雙手伸向她纖細的腰肢。
“不...不要...肖柏同學,那裡很敏感,不...不行...”瞎子嘗試著掙扎起來,可不管怎麽翻滾折騰,還是難逃肖柏的掌控。
接著便看見肖柏活動起靈活的五指,以輕柔的力道撓著瞎子的腋下,腰間等癢處。
“不...不行了...哈哈哈,好癢...”瞎子在床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像是笑得哭出來了似的,只不過預想中的眼淚並沒有流出來。
“是力道不夠嗎?還是說應該換個部位?”肖柏嘀咕著,將手伸向瞎子那雙玲瓏玉足。
結果卻是旁邊的黑皮看不下去了,一下子撲了上來,從後面勒住了肖柏脖子,要跟他拚命的架勢,嘴上還大聲質問道:“你就不能想個更靠譜的辦法嗎?”
肖柏和黑皮打鬧了一陣,這才分開,又重新幹了正事,詢問道:“既然撓癢癢不行的話...那就只能換個套路了,不知道食堂裡有沒有洋蔥什麽的?”
“洋蔥?那是什麽?”三個女孩異口同聲的反問道。
洋蔥是肖大牛教給他的名詞,這個世界未必就有,就算有,也未必還叫這個名字...
“那...芥末呢?”肖柏又問道。
“這是我們老家的特產呀,在這裡怎麽會有?你若是要,只能等我們回老家的時候給你找些來。”小美公開口答道,雖是解答了肖柏的疑惑,可這說辭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似乎容易引起什麽歧義?
“那就只能找普通辣椒了啊?做點又辣又香又好吃的菜。”肖柏不放棄的接著說道。
“這個...沒用的。”黑皮搖了搖頭,“去年你還沒來的時候,其他班的學生曾經請我們吃過一頓特別辣的宴席,被稱作火宴山,結果一桌子的人都被辣哭了,連滾滾都受不了,雅兒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嘻嘻...”一旁的瞎子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解釋道:“其實我的味覺不是太靈敏,所以不怕吃這些的。”說罷,居然還吐了吐粉嫩的可愛小舌頭,像是展示給肖柏看似的。
“這也不行嗎?”肖柏撓了撓頭,開始嘗試第三個辦法,“那麽雅兒,你有沒有什麽不開心的往事?說出來讓大家開心開心?”
“誒?這個嗎?好像沒有呢?”瞎子笑著說道,“雖然我眼睛看不見,但大家都對我很好,一直以來都挺開心的...”
肖柏即使缺少和女孩子接觸的經驗,但還是一眼看出了瞎子在撒謊,因為她臉上的笑容不像平日裡那樣溫柔而燦爛,而是摻雜進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平日裡明明摔得遍體鱗傷也依舊能露出溫暖笑容的她,或許過去並不像她說的那般輕松。
而肖柏看著她這異樣的笑容,實在不忍心繼續逼她去回憶什麽了,隻得再換下一個套路。
“看來,是時候使出我的必殺技了。”肖柏揚起了臉,握緊了拳頭,臉上浮現出了毅然決然的表情,“我爸說過,這個套路,只有在我實在找不著老婆的時候才能用,可如今看來,不得不用在這裡了...”
他似乎即將要付出什麽沉重的代價一般,眼神中閃爍出覺悟的光輝,又扭頭對著小美公說道:“去去去,幫我們沏壺茶來。”
小美公有些納悶,可還是甘願像個丫鬟似的聽使喚,這就出門打水去了,又從自己房間裡找來茶具,在瞎子的房間裡擺好,一旁架起小火爐燒水,靜等肖柏出招。
至於肖柏自己,則先回了趟自己房間,從黑色書箱裡找出來一張依舊許久沒用過的符,又回到瞎子那邊。
“我接下來要給你們講個故事,一個悲傷,卻又淒美的故事,我這一生聽過很多故事,其中大部分是歡樂向的喜劇,悲劇聽得不多,但每一個都讓我印象深刻,希望你們也能喜歡。”肖柏用一種低沉而磁性的聲音說道。
三位女孩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番期待的神色,很想聽聽看這家夥能講出個什麽樣的故事來。
他接著便擦了擦手頭的符,一股悠揚而婉轉的音樂頓時響起,充滿了優美的異域情調,雖然沒有任何唱詞,但這似乎在描述戰爭帶給人們的傷痛。
伴隨著這輕靈的曲調,肖柏說起了故事:“這是一個世界上最幸福女孩的故事,故事要從一對年輕人在一座浮空城的偶然邂逅說起...”
這故事自然也是從肖大牛那裡聽來的,他似乎很喜歡這個悲情的故事,當初講述得也特別仔細和動情,為了讓自己兒子也能充分體驗到自己的情感,甚至還特意製作出這張能發出音樂的符,裡面儲存了好幾首音樂,會配合著劇情的展開陸續播放,加深聽眾的代入感。
而肖柏也很喜歡這個故事,便把這些完整的複述了下來,讓三位女性聽眾產生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隨著另一首輕快激昂的戰鬥曲,她們仿佛進入到了故事中那個悲涼而絕望的世界,親眼看著那位有著一頭淡藍色長發的女孩為了人類的命運與各種可怕的怪物展開了一場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三人的小手都攥得緊緊的,為她的命運和遭遇感到擔憂。
又隨著一首舒緩而溫馨的日常曲,她們仿佛體驗到了,男主和女主之間那青澀而甜蜜的愛情,不禁感到欣慰和憧憬,緊繃著的神經逐漸放松了下來,也不禁期待著兩人後面的生活,那些可怕的怪物,應該可以解決吧?應該不用在經歷先前那種驚險的戰鬥吧?兩個人應該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可故事的劇情在這裡卻開始逐漸低落,女主因為之前戰鬥的緣故,身體每況愈下,淡藍色的長發開始逐漸變紅,而記憶也開始逐漸流失,開始記不得身邊夥伴們的名字,甚至連胡椒放在什麽地方都記不起了...
三位女孩的情緒也隨之變化著,有些害怕這後面的殘忍悲劇,似乎不願意再聽下去,但心中又懷有一絲期待,期待著劇情能出現重大轉折。
她們被故事中人物的命運所牽動著,已經忘了肖柏講這個故事的目的,也不僅僅是她們,就連平時一向習慣破壞氣氛的嚶嚶草也被這故事所牽動,低垂著頭,默默聽著肖柏講述。
直到最後,開篇第一首曲子再度響起時,最讓人痛心的結局還是被肖柏無情的說了出來,小美公和黑皮頓時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相擁而泣。
而瞎子那邊,也在用力的抽著鼻子,揉著眼睛,嘴裡一邊哽咽一邊嘀咕著:“她真的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看上去明明就是已經在哭了,動作和情緒都一模一樣,甚至眼眶都紅了,可為什麽眼角一滴眼淚都看不見?一旁小美公和黑皮都哭成噴泉了啊!下面的小奶貓都被洗了一遭鹽水浴啊!
就連旁邊沒心沒肺的嚶嚶草都低聲嚶嚶嚶的抽泣著,三種葉片上不停凝結出墨綠色的液體。
連草都聽哭了啊,這瞎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按照肖大牛的說法,自己當初能騙到媽媽,就是靠這個深情而悲傷的故事,把媽媽講哭了,這才成功的趁虛而入,所以才當個傳家寶似的留給肖柏,給他以後用來騙老婆用。
肖柏這下真有點沒招了,連這種程度的傳家寶級殺手鐧都用上了,瞎子還是不中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又還能怎麽辦?再給她講個某路姓青年和小怪獸少女的故事?
可那個故事淒美歸淒美,主角卻是頭舔狗,肖柏很不喜歡他,更為那可憐的小怪獸感到不值;而且故事又有些長了,要講很久;而更關鍵的地方則在於...
那故事TMD沒寫完啊!怎麽給人講?
所以既然殺手鐧都不管用,那要不還是試試最簡單直接的辦法?肖柏摩拳擦掌的想著,可是看著瞎子在那邊用力的抽泣著,怎麽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應該是真的在哭,只是沒眼淚而已,那麽把她打一頓應該也沒用?
難道是瞎子沒有眼淚?這麽冷酷無情的嗎?
三個女孩湊在一起,哭了好一陣子,才勉強緩和下來,又一邊竊竊私語,大概是在回味劇情,連泡好的茶都顧不上喝,更是把肖柏忘在一旁了。
過了好一陣子,她們大概是討論夠了,結果還是瞎子先開口問道:“肖柏同學,如果換成你遇見這種事,你會怎麽辦?”
這個時候肖柏似乎不應該參與她們的討論才對,不過他倒是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自己當年聽完之後也考慮過一陣子類似的問題,於是便開口答道:“如果換我的話,肯定能做得更好吧?我會變得比那位主角更厲害,厲害到能保護身邊的所有人。”
“這種話,倒還像個男人。”小美公抹了把眼淚,似乎挺滿意肖柏的回答?
瞎子也跟著點了點頭,說道:“謝謝肖柏同學,你的故事很好,我很喜歡,也真的感受到了悲傷,很傷心的哭了一場...”
說著,她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伸手摸了摸自己依然乾燥的臉頰,手頓時一僵,臉上露出一番難以置信的表情,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果然...我連哭泣的資格都沒有了嗎?”瞎子低聲呢喃了一句,這才回過神來,對著眾人說道:“對不起大家,我突然覺得好累,想睡一會。”
黑皮和小美公連忙起身準備離開, 肖柏本來挺擔心瞎子的,想留下來,卻被黑皮強行拉走了。
三人來到屋外後,肖柏才忍不住低聲問道:“雅兒這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啊?她不是普通的瞎子?”
“你現在才意識到?咱們丁字班的學生,又有誰是真的普通人?”黑皮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小美公很想舉手告訴她,自己是真的普通人,雖然曾經可能不太普通,但現在真的真的就是個普通的少女。
肖柏想了想,說道:“班長是隻筆,樹師姐是棵樹,滾滾是團毛球,你能聽懂別人的各種語言,美宮特別的笨,那麽雅兒呢?雅兒的特別之處在哪裡?除了可愛之外?”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她從未提起過,問她也不說,我之前私下裡偷偷問過秦教習,他似乎知道點什麽,可也是不說...”黑皮答道,“只不過我總覺得咱們班上除了你之外,雅兒應該是最特別的那個。”
“聽你這麽說,突然很好奇啊...”肖柏沉聲說道,心頭一邊琢磨著這事,一邊回去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