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日上三竿,詹焱悠悠醒轉。
環視一圈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客房之中,微微一想,便知道,是孫越仆人將自己弄過來的。
不遠處便是洗漱台,放著銅鏡銅盆銅杯銅碟木梳,銅盆與銅杯裡盛著熱水,而銅碟裡盛著卻是鹽。
詹焱搖搖晃晃的過去,盆中水微涼,顯然是放了不少時間,正好可以用來清醒清醒自己被酒精灌滿的腦袋,洗罷,隨意用木梳將胡亂的發絲理順,再沾上鹽,細細洗漱牙齒,鹽這東西尋常百姓家吃飯都是精打細算的用,如何可拿來漱口?詹焱也隻是聽過,不曾用過,一時新奇,竟是漱了盞茶時間,將鹽悉數用光這才意猶未盡,哪怕自己嘴裡鹹的發苦,臉上也是樂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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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官道。
“我說你這死要面子的魏大戶?好端端的馬車不做,如何拒絕孫兄一番美意?”
“哼!我可和你不同!死不要臉的詹阿土,臨走還要了四葫蘆酒!我看呐要不是你裝不下,你怕是橫不得將那酒樓搬了!”
“現在好了!有酒沒錢,又沒乾糧,轉頭唄,回城賣藝去!”
“哼!”魏城冷哼一聲,倒是不置可否,隻是見孫家馬車遠了,便轉身就要入城。
“誒!等等,你真想賣藝啊?”
“不然?如何?”
“喏!”詹焱拿出一個錢袋晃了晃,還是孫越想的周到,臨走時塞了一袋錢給詹焱,詹焱沒有聲張,怕魏城知曉退了回去。
“你!!!哼!無恥!”魏城無奈,手一揮,與詹焱擦身而過時重重撞了詹焱一下,似乎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哈哈!自己窮的要死裝什麽大瓣蒜,那麽不想要,呆會你吃饅頭,小爺吃肉不就行了?”詹焱笑道,順手摸了摸腰間的財神袋。
恩?錢袋呢???
“喂!你把錢順走了就有點不夠意思了啊!”
“怕你酒蟲上腦!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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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詹焱喝完最後一葫蘆酒之後,二人終於走到了一個歇腳處。
夕陽西下,是一處看上去還算殷實的村莊。
二人尋了處和善人家住下,這處人家住著一家五口。
之所以和善,那是在詹焱掏出三兩銀子的情況下。
一家人見了銀子可謂是喜笑顏開,當即宰了隻老母雞,家中的小媳婦才生了個娃,一家人得遇金主,也帶著點市儈,便說農村人只會做滋補燉雞湯,二位少年也不在意,便同意了。
年輕的婦人,喜滋滋的展示著廚藝,硬是用四五個蔬菜,做了滿滿一大桌的菜。當然有酒蟲上腦的詹焱,當然少不了一小壇苞谷酒。
二人吃飽喝足,走了大半日也是有些累了,魏城還有精神,向老者請教著風土人情,了解天子腳下到底治理的如何。詹焱一壇子酒喝完,倒是在柴房睡得渾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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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醒來!”
詹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便見著臉色鐵青的魏城。
“喲謔?大清早的,怎麽昨夜勾引那美婦人沒成?一晚上沒睡著?”詹焱調笑道。
“起來!拿上你的槍,呆會有你最愛的好戲!”
“哦?”詹焱也有些面色不好,所謂好戲不過是他兩一路過來遇到的悲慘之事,當即問道:“天子腳下,這好戲如何上演?”
“哼!簡直罔顧人倫!”魏城想說什麽,隻是一想起昨日老者之言,便是氣的怒發衝冠!話沒出口,便是一拳將木床砸了個洞。
仿佛是響應魏城,只見外面傳來一聲焦急低喊:
“老曹,快將包袱藏好!收東西的來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