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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大財閥》第二十八章 冤家路窄(2合1)
  關寧仿佛用一種教訓的語氣對綠衣少女道:“姑娘,你帶的錢不夠,就不要再跟我爭了……”

  綠衣少女帶的錢確實不夠,關寧只是打量了一下在她身後那位拿錢的仁兄,便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其穿著,這個綠衣少女應該是某個大戶人家派出來采辦東西的丫鬟,當采買之物超出限額之時,她便不能做主了。

  你……”綠衣少女怒視著關寧。她本已想悄悄放棄了的,但關寧這一句話卻撩起了她的火氣。關寧從來不懂得如何安撫失敗者的“受傷心靈”,即使在前世,這也是他的一個弱項!

  本來,這種以本傷人的買賣,關寧是極少乾的,因為就算拿下標的物,己方也討不了好,這一場勝仗,只不過是一場慘勝罷了,得益者只有大嗓門!

  綠衣少女恨恨地走了!

  她臨走之時,還不忘瞪了關寧一眼,仿佛在說:“小樣的,以後小心走路哦,別讓我再碰上你……”

  關寧歎了一口氣,避開她的眼神,這種死亡凝視,他實在不願意見到……不就是買條魚嘛,何必呢!

  大嗓門這時興奮了,在綠衣少女走後,他立即又張開嗓門大吼道:“無雙金鱗,無雙金鱗啊!一萬兩千錢,還有誰出價高過一萬兩千錢的……還有誰?”

  關寧眉頭一皺,上前一把搭住大嗓門的肩膀,雙眼凝視著他,冷冷地道:“兄弟,差不多可以了哈,別不知足!”

  關寧看上去瘦弱纖細,但一雙手卻如鐵箍一般,鎖住大嗓門時,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大噪門看著關寧那雙充滿殺氣的雙眼,不禁打了個激靈,他立即停止了吆喝,囁嚅著道:“好,好……”

  交錢……

  然後,那條價值“萬金”的錦鯉連同木盆一起端上了老五叔守著的馬車上……

  然後,關寧帶著小舞,六子繼續逛……

  “少爺,你買一條這麽貴的魚做什麽啊?”小舞問關寧道。

  “給別人吃。”關寧答非所問地道。

  雖然小舞依然一臉困惑地看著他,但他沒打算再解釋。

  “哦,”小舞裝做聽懂了似地點了點頭,然後輕歎一口氣……現在少爺心裡想些什麽,自己是完全不知道了!

  江陽縣不同揚州城,這裡沒有什麽文化氣息,所以正兒八經經營字畫買賣的店鋪只有幾間,聚雅軒是其中最有名的。

  七拐八彎地找了好久,關寧才找到這間名叫“聚雅軒”的鋪子。

  鋪子的東家兼掌櫃兼夥計,共計一人!

  因為生意實在太慘淡,請人那都是浪費錢,如果不是因為鋪子是自家的,不用交店租,只怕早就關門大吉了。

  這間鋪子遠離市集,但關寧執意要找,並且非要找到為止,顯然不只是為了閑逛而已。

  小舞看著這間外表非常寒酸的鋪子,好奇地問關寧道:“少爺,你如果要買字畫,為何不去城中的德慶坊呢?那裡的字畫又多又全!”

  關寧笑道:“那個地方的字畫,凡是好一點的,要麽標價太貴,要麽早就被人買走了,是淘不到什麽寶貝的!”

  現在這個年代,連賣字畫都是要講究門第的,不是你想賣就能賣得掉的!

  比如說你是一個寒門子弟,拿著自己的一幅畫去字畫店中寄賣,掌櫃會先問你的門第出身,如果你既不是士族,也不是富豪,好吧,希望不大了……

  不過,掌櫃接著還會問你的師承,比如你是屬於哪一個畫派啊,

家中以前有沒有人從事這一行業啊,攀扯來攀扯去,無非是要看你家宅門第是否有富貴的潛質。  如果你師承鄭法士、展子虔或董伯仁這幾位書畫大神的話,OK,那你不用去求人,掌櫃自然會將你奉為上賓,非常歡迎你將字畫寄存在他們店鋪中售賣,而且定價會很高。

  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態度看上去好象是字畫店的東家們趨炎附勢,品德不行,其實不完全是的,這主要是市場需求使然!

  有名氣的人,字畫價格高還供不應求,無名之人,你畫得再好,沒有名人推薦,也是個屁!

  因為字畫是藝術品,其價值是無法估量的。

  那藝術價值又是什麽呢?

  藝術價值便是名家說它有時,它便有;名家說它無時,它便無的一種東西!就是那麽玄,那麽不講理!

  進到鋪子內,門外的陽光被隔絕開來,光線一下子黯下來,但無論怎麽黯,關寧三人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魚肆內碰到的那個綠衣少女和她的隨從。

  冤家路窄啊!

  綠衣少女正在聚精會神地與一個年輕人理論著,根本沒看到關寧。

  聚雅軒的東家就在一旁,不過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尷尬。

  因為綠衣少女正與那個身穿褐色布衣的年輕人在砍價,砍得不亦樂乎……

  雙方議價的對象是一幅尺寸頗大的畫卷,雖光線昏暗,但依稀可見這是一幅老漁翁的獨釣江雪圖。

  綠衣少女指著這幅看上去有些髒的畫,對褐衣年輕人道:“我說,你的這幅塗鴉之作再怎麽金貴,也是不值五百錢的,更何況我已經出到三百錢了,你卻怎地還如此執拗,不肯賣呢?!需知你這幅畫蒙塵已久,我能看上,已屬你的造化了……”

  這番話用的顯然是砍價之時的慣用伎倆——貶損!先將要買之物說得一錢不值,趁機殺價,然後以利誘之,繼而一舉拿下。

  綠衣少女口齒如此伶俐,手段如此嫻熟,顯然是經常在外采辦的老手了……不過遇到關寧如此不講理的就……

  褐衣年輕人面相忠厚,眉宇間有一股英氣,聽了此番話,氣得滿面通紅。

  不過他也是倔強得很,面對綠衣少女咄咄逼人的氣勢,他只是搖頭道:“孫某雖清貧,但亦不願如此賤賣畫作。此畫乃在下心血之作,並非姑娘口中所說的塗鴉之物!”

  綠衣少女眼神一動,隨即提高了價格:“既然如此,三百五十錢,如何?不能再多了哈,聽東家說,你的母親得了重病,我也是可憐你,有了這些錢,你便可以給你母親抓藥治病了。”

  厲害,連對方的弱點都拿捏住了,綠衣少女果然是個中高手,一步一個台階,穩打穩扎,經過試探之後,便在“敵方”防線之前,大膽推進。

  這一點,連砍價小能手小舞亦不禁頻頻點頭,表示讚賞。

  那個褐衣年輕人顯然有些心動了,他以征詢的眼神望向“聚雅軒”的東家,這位東家朝他拚命點頭,意思就是:“趕緊賣了吧,好過在這裡惹灰塵!”

  褐衣年輕人抬頭望著牆上的那幅畫,眼眸中忽地充滿了悲哀,他歎道:“想不到我孫尚子,竟會為了區區數百錢,墮落至斯……可悲,可歎!”

  關寧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一動。

  “孫尚子!”

  搜索引擎中隨即調出一段記錄:“孫尚子,睦州(今杭州淳安)建德縣尉。師法顧(愷之)、陸(探微)、張(僧繇)、鄭(法士)骨氣有余,至於鬼神特所偏善,魑魅魍魎,參靈酌妙。善為戰筆之體,甚有氣力,衣服手足,木葉川流,莫不戰動,唯須發獨爾調利,他人效之終莫能得。鞍馬榭石,法士不如,畫婦人亦有風態。”

  綜上所述,這位孫尚子應是一位書畫界的大佬啊!尤擅於畫鬼神和人物(婦人),且畫法精絕,描繪入裡,活靈活現。

  為何在這個地方,竟會落魄得要為了數百錢而與一女子爭執?!

  不過,聯想到薛道衡現在正在為楊廣打工,關寧便一笑置之了,穿越嘛,什麽事都可能發生的!

  關寧踱至孫尚子與綠衣少女的中間,他看了看牆上的畫,悠然歎道:“此畫筆法極工,線條勾勒尤為細致,畫中漁翁神態若生,江風無形,卻能感覺到寒冽,若非掛在牆上,我還以為是自己親眼所見呢!”

  他這一番點評,極為專業,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綠衣少女剛才因為專心砍價,無瑕旁顧,這時才看到關寧。

  一見關寧,她的眼神立即變了,就象一個絕世劍客,遇到另一個……絕世賤客!

  她的瞳孔震了震,整個人的氣勢立顯萎靡之勢。(畢竟曾經敗在關寧手下……)

  “怎麽又是你?!”她怒斥道。

  關寧不答,只是瞥了她一眼,送給了她一個“王之蔑視”!

  孫尚子不解二人之間的恩怨,但對於關寧的讚譽之詞,他大為感動,他感激地朝關寧拱手為禮道:“閣下過譽了,孫某愧不敢當。”

  “這幅畫,我打算花一千錢買下,不知尚子兄能否割愛?”關寧看著孫尚子微笑道。

  “你……”綠衣少女臉色一下子變了,她瞪著關寧怒道:“今天怎麽無論走到哪,都會碰到你這個瘟神?你成天跟我作對,到底想做什麽?”

  關寧悠然道:“買畫而已,姑娘不必動怒。”

  “一千錢?!”孫尚子聽到關寧的報價,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一千錢啊!從他畫畫至今,合共隻賣出過三幅畫,最貴的一幅,是五十錢!

  “這是真的嗎?”聚雅軒的東家也有些吃驚了。

  孫尚子的畫在這裡掛了半年有余,除了積了一層灰之外,平時連問的人都很少,現在居然有“傻子”肯出一千錢買下來?!

  孫尚子深吸一口氣,鎮定了一下情緒,朝關寧深深一揖,問道:“閣下為何要出如此高價買在下的畫?我很是好奇,請不吝賜教!”

  關寧眯著眼睛,細細地看著牆上的畫,好一會才道:“你畫的這幅寒江雪釣之圖,先用濃墨、淡墨交替畫,再趁將乾未乾之際,用毛筆蘸焦墨掃,碰到淡墨,就產生潑墨效果,所以雲霧鎖江的渲染效果極好,所謂“乾裂秋風,潤含春雨、渾厚華滋”的氣韻,大致如此吧!然而,還不止這樣,漁翁面容的細致神態,雕刻可謂透徹入骨,從船槳開始,及至整條漁船,再到漁翁全身,無不真實還原,其運筆之講究,用鬼斧神工形容亦不為過!你想必亦曾獨坐寒江孤舟之上獨釣吧,否則如此氣韻難能描繪出來!”

  關寧說罷,氣定神閑地看著孫尚子。

  孫尚子聽罷,身體一顫,再朝關寧深深一揖,幾欲咽泣道:“閣下深知我意也!”

  他現在的職業是漁民,孤身一人在江中捕魚,乃是常事!而畫畫之苦寂,誰人能懂!

  這時,綠衣少女忽地朝孫尚子叫道:“我出一萬錢買你的畫!”她的聲音很大,很堅決!

  一萬錢,是關寧一千錢的十倍!

  只要不是傻的,都知道一萬錢比一千錢貴得多。

  綠衣少女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看著關寧,“來啊,你有本事再出一萬兩千錢啊!”

  關寧在心中暗歎一聲,但沒說話,他在等孫尚子表態!這很重要!

  孫尚子果然沒讓他失望。

  只見孫尚子朝綠衣少女拱拱手道:“姑娘,你的出價非常高,但你並非知畫之人,所以,我要將此畫賣與這位公子。”

  “啊?!什麽?!”綠衣少女與聚雅軒東家同時發出驚歎聲,就象看著一個瘋子似地瞪著孫尚子。

  “一萬錢不要?!你要一千錢,孫尚子,你是瘋了不成?!”聚雅軒東家大叫道。

  代理不易啊!

  聚雅軒的東家好不容易才碰上這麽一樁大生意,而且對象還是孫尚子這種鹹魚,但現在這條鹹魚居然還拒絕了變成鮮魚的機會,這讓他非常生氣!

  “抱歉,抱歉!”孫尚子拚命地朝聚雅軒東家作揖。

  東家一臉陰沉,綠衣少女則對關寧怒目相視。

  關寧笑了笑,對聚雅軒的東家道:“貴店可還有孫尚子的字畫?我想一並買了!”

  東家聽到這句話,面上立即有了笑容,“有的, 有的!”

  孫尚子在這家店裡,顯然寄賣了不少作品,但銷量顯然極差,因為有些作品甚至是從倉庫的木箱中翻找出來的,看來年歲不淺了。

  東家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一幅幅地鋪展開來,計算了一下,總共有十一幅,全部都是畫。

  關寧隨意地看了看,笑道:“這些畫,我全部都要了,每幅一千錢,可好?”說罷,他望向孫尚子。

  孫尚子目瞪口呆地道:“這……這……這自然是好的……”

  聚雅軒的東家此時笑得就象狗頭一樣,不一會,他忽地想起,自己好象一直都沒有問過關寧的姓名。

  於是他問:“請問公子高姓大名?”

  “關寧,關子澄。”關寧一邊看著畫,一邊答道。

  孫尚子的畫作皆以山水人物為主,倒也符合現在的主流審美趨勢。但畫工精細入微,勾勒入骨,於細微表情處展現極多,與時下流行的以意境寫虛為主的畫風稍有衝突。

  這些因素再加上門第的關系,他的畫暫時紅不起來,亦很正常。

  十一幅畫,每幅一千錢,共計一萬一千錢,這對於孫尚子來說,就象美夢一般,不僅僅是母親看病的錢有了,更因為這種被人認可的成就感。

  而對於聚雅軒老板來說,這是數月以來的最大一筆生意,他可以從中抽成百分之二十,他當然笑得合不攏嘴。

  但對於綠衣少女來說,則象羞辱一般。

  她是含著淚退出字畫店的!

  關寧看著她眼角隱現的淚光,“心疼地”歎道:“又得罪人了,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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