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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相》第20章:眾裡尋他,驀然回首
  “皇上,恕微臣無禮。”就在文宗即將宣布的時候,張思忽然跳出來,阻止了文宗接下來的話。

  蘇塵看了張思一眼,他對這位還有印象。前些日子在待漏院,蘇塵便是以一句“子曰,你不要再學我說話了”將這位打了個啞口無言。沒想到,現在張思又跳了出來。

  和王宇修張思陸昌三人辯論過一次後,蘇塵回去有認真打聽過翰林院的事。在知道翰林院是個什麽地方後,蘇塵對所謂的翰林院學子,並沒什麽好感。

  大陳的理學發展極久,但從未被官方所接受。然而因為理學影響極深,縱使是朝廷,也不能完全杜絕理學之橫行。翰林院便是被理學荼毒最為嚴重的地方。

  理學之基調,便是將聖人之言,當成人生之理,又經過多代人的完善,最終產生“存天理滅人欲”的學說。而其中佼佼者,又想了個法子,將三綱五常與“理”相結合,提出三綱五常便是理這一論斷。

  因為理學的盛行,理學家們將孔子及其門生的著作作為所有的行動依據,這也是為什麽張思等人,滿嘴的之乎者也,子曰子曰。他們認為,克制自己的欲望是最關鍵的,遵循孔子之道理是最正確的。

  然而說到底,欲望這種東西,克制一下還說得過去,想要完全消滅,純粹自己騙自己。如果真的沒有欲望,王宇修也不會嫉妒蘇家之強盛,也不會想要文宗賞賜的黃袍了。欲望,從未在人的體內消失,人的所有行動,都是被自己的欲望驅使的。

  至於遵循孔子之道,更是大錯特錯。此一時彼一時,孔子生活的環境,與大陳格格不入。時代是在變的,如果你不變,只能被時代給拋棄。但是這些推崇理學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或是真心,或是假意,全都奉孔子之言為圭臬。

  刨去假意的人不說,因為他們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那些真心信奉的,便是所謂的迂腐。王宇修張思等人,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譬如鄭闊不能封王一事,便是他們迂腐的極大證明。再比如說非翰林院學士不能為相這一觀點,也是這幫迂腐之人自娛自樂的G點。

  蘇塵打從心裡對這種人瞧不起。萬事萬物都是在變的,不變的人,勢必成為榆木。

  此時見張思跳出來,蘇塵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他想說什麽,無非是想為王宇修爭取那廷對第一名而已。

  說到底,還是沒有人能將欲望拋棄。

  文宗看到張思站起來,便道:“愛卿請講。”

  張思道:“微臣以為,王學士之詩,要比蘇塵之詩更好。”

  文宗皺了皺眉頭,他十分不喜歡這不知深淺,不分場合不管時宜的人。不過翰林院學士大多都這樣,文宗也不好怪罪什麽。如果只是文宗自己發話,倒是沒什麽,只是這一次,皇后都說蘇塵的詩更好了,張思還不識時務的跳出來,實在是太不懂事。

  文宗不喜道:“怎麽,張大學士認為,朕的判斷有問題嗎?就算朕的判斷有問題,難道皇后的判斷也有問題不成?”

  張思不卑不亢,道:“微臣不敢,只是微臣覺得,今日上元節,當是大喜之日,蘇塵的詩雖好,卻有些不太合時宜。故此微臣以為,還是王大學士更好一些。”

  文宗心想,最不合時宜的人便是你了。他道:“你的意思是說,因為不合時宜,所以蘇塵就不能作為這廷對第一嗎?”

  張思道:“正是,微臣以為,不如讓那蘇塵再作一首,倘若他還能作出一首與之相近的,

不管其情緒如何,倒能顯露他的文采。如他真的能夠做出來,微臣自然也無話可說了。”張思這話的意思,就是說蘇塵的這首“月上柳梢頭”不合時宜,想要讓他承認蘇塵的詩好,那就再來一首,如果再有一首,與此詩水平相當,他便無話可說。  文宗聞言,愈發不喜。想要作出一首好詩,那是極其困難的事。寫出絕世名句,那更是難上加難的詩。作詩不是喝酒吃飯,不能隨時隨地,這需要許多條件,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能有偏差。只有當詩人的情緒到達了一定的境界,方才能夠寫出。譬如天下第二行書,顏真卿的《祭侄文稿》,其珍貴之處,便在於滿篇文稿,盡是真情實感,盡是悲憤欲絕。

  此時讓蘇塵再寫一首水平相當的詩作,實在是為難人了。

  不僅文宗認為蘇塵寫不出來,張思王宇修之流以為蘇塵寫不出來,便是最了解蘇塵的康王陳誥,也覺得蘇塵寫不出來。

  “再寫一首?這也太為難人了,翰林學士都這麽耍無賴嗎?”景平憤憤不平。

  蘇采薇道:“翰林學士耍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皇上都管不了,其他人更是管不了。畢竟約定俗成,言官無罪。”

  景平道:“言官無罪,言官無罪,可是總也不能一概而過。”

  蘇采薇道:“這些規矩已經形成了,誰又能打破呢?”

  景平憤憤道:“難道規矩成了,便不能打破嗎?”

  蘇采薇道:“誰也未曾打破。”

  張思的話,讓在場的百官議論紛紛,眾位可不是傻子,明顯看出來,張思是在為難人。大家頓時為蘇塵感到可惜。誰也不會覺得,蘇塵有能力寫出一首水平相當的詩作來。

  文宗聽到張思的話,本想拒絕,然而還不等他說話,翰林學士那一堆,齊齊跳了出來,支持張思,懇請蘇塵再賦一首。

  文宗眼見如此,很是為難。皇后道:“皇上,這樣對蘇塵未免太不公平了。”

  太子,也就是大皇子陳雲豐也道:“父皇,如此為難一個少年,這實在有些不妥。”

  文宗點點頭,也覺得這樣不太好。

  然而翰林學士實在是太耿直,也太齊心了,這麽多人齊刷刷站著給文宗壓力,文宗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拒絕。

  就在文宗左右為難之際,蘇塵主動站出來說道:“皇上,草民雖不是什麽大才之人,但再寫一首詩作,也不是不可以的。”

  蘇塵站出來的太是時候了,文宗大喜,道:“蘇愛卿真能再寫一首?”他這一著急,直接叫起愛卿了。

  蘇塵點頭道:“草民確實能寫。”

  “好!”文宗大讚,道,“若你真能再寫出一首佳作,朕必定重重有賞!”

  蘇塵笑了笑,在許多人的注視下,看了一眼張思。那張思神情不定,他本以為, 蘇塵定是寫不出好詩的,但此時看到蘇塵竟然主動接了過來,不禁懷疑蘇塵是不是真的有那非凡之才。

  蘇塵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張思,又看了看以王宇修為首的翰林學士,冷冷一笑。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蘇塵低聲吟誦著,這第一句,聽起來是平平無常的。詩的第一句,很少能夠寫得出彩,大家都在仔細聽著,等待蘇塵的下文。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至此,上闋結束,雖然畫面描寫十分華麗,但終究也是在眾人的預料之中。語言華麗,並不代表就是好的,往往返璞歸真之作,才是最名傳千古之作。

  大家通過上闋,也已知道這首詞走的是《青玉案》的調子,然而到現在,也未曾見到任何出彩之處,眾人不免有些擔憂,也有些失望。

  蘇塵不管其他人的看法,他頓了頓,接著吟道: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下闕,陡然開始寫一個少女,眾人眉頭一挑,察覺蘇塵的《青玉案》,似乎並不簡單。

  蘇塵走了兩步,下意識回頭,目光掃到了旁側的一根紅柱子,緩緩將此詞最後兩句,吟誦出來。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最後一句出口,全詞豁然開朗。

  “好!”蘇運第一個站起身來,為蘇塵喝彩。

  蘇塵微微點頭致謝,然後不卑不亢的對文宗說道:“皇上,此詞名為——《青玉案·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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