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早朝之上,文宗大發雷霆。
今晨急報,徽州齊雲山土匪陳三槍,披黃袍起義,自命為帝,一夜之間,攻破徽州,徽州知州蔡順當場被殺,死無全屍。
“一個小小的陳三槍!一個小小的陳三槍!好啊,殺我丞相,奪我徽州,這是反了天了!朕還沒找他算帳,他倒先下手為強了!徐衝!”文宗喊道。
“末將在!”徐衝當即出列。
文宗道:“如今臨安兵力幾何?”
徐衝道:“臨安共有精銳五萬,若將休整的北伐士兵算上,當有十萬之眾。”
文宗道:“好,那就以這十萬大軍,給我橫推了陳三槍!事不宜遲,你立刻調動兵馬,限你七天之內,將陳三槍繩之以法!”
徐衝答道:“末將遵命。”說罷,徐衝轉身就走。
卻在這時,秦宇忽然站出來,道:“皇上,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文宗皺眉,道:“從長計議?徽州已破,陳三槍之叛軍,與臨安不過千裡,火燒眉毛,還要從長計議?”
秦宇道:“皇上,徽州雖然並非重城,但終究有守軍千人。況且守城易守,攻城難攻,為何徽州會在一夜之間被攻破呢?此事定有蹊蹺,微臣認為,還需要將此事理順,方才好行動。否則貿然出兵,可能會被陳三槍之流牽著鼻子走。”
徐衝本已經要走下了殿,此時聽到秦宇這話,頓時哼了一聲,回身道:“皇上,不過一個陳三槍,我徐衝還不放在眼裡。金人徐衝都殺了,一個小小的徽州土匪,難道我還殺不了嗎?牽著鼻子走?牛可以被牽著鼻子,倘若是一條猛虎,我倒要看看,他陳三槍怎麽牽!”
文宗道:“很好,徐將軍快快準備,陳三槍之事,必須盡快平定。放心,朕會全權支持你!”
“多謝皇上。”徐衝謝完,冷冷睨了秦宇一眼。
秦宇見文宗其意已決,也不好多說什麽。他歎了口氣,緩緩退下。
之後,文宗將本次討伐陳三槍的諸多細節商議,便下了朝。
此次出兵,效率極高,上午還在朝上商議,下午徐衝便已經領了旨意,大軍開拔,前往徽州。
這實在是因為,此次陳三槍叛亂,不管是選擇的時間還是地點,都太關鍵了。
陳三槍年前剛截殺了鄭闊,就在文宗決定年後出兵鏟除陳三槍之前,陳三槍起義了。這讓文宗如何能忍?這是在公然挑釁大陳之威嚴,必然要以最快速度平定。
而關於這個地點,更是關鍵。徽州和臨安幾乎算是毗鄰,兩者之間相距不過千裡,可以說,如果陳三槍進攻的速度快一點,那麽只需兩天時間,陳三槍的大軍便能夠來到臨安城下。
如此危機時刻,容不得文宗有任何猶豫。
……
當陳誥走進書房的時候,蘇塵正在幫蓮兒梳頭髮。自古以來,便有男為女畫眉梳頭一說,這是男女之間的一種情趣。男人可以不給自己畫眉,但一定要會畫眉,因為你給自己的女朋友畫眉的時候,兩個人都會覺得奇妙無窮。
不過陳誥打破了這種奇妙無窮。
“也只有你會這麽閑了。”陳誥一進來就如此說道。
蘇塵奇道:“怎麽了?”
陳誥歎了口氣,道:“陳三槍叛亂了。”(草了個DJ,我之前是不是一直說起義?)
“這麽快?”蘇塵雖然有些驚訝,不過這也是在意料之中。
陳誥道:“何止是快,
簡直是快到發指。隻一夜之間,惠州城便被陳三槍拿下了。” “什麽?”蘇塵這才被驚到,“陳三槍有多少人馬?”
陳誥道:“昨夜起兵,不過五百人,今日便已經達到一萬人之多。”
蘇塵道:“五百人?怎麽會一夜之間攻破徽州?”
陳誥搖搖頭,道:“這個暫時不得而知,不過聽探子說,蔡順還在家中賞月,就被刺殺身亡。”
蘇塵想了想,道:“那看來是綠林中人的常用手段了。攻敵不備,擒賊擒王。”
陳誥冷笑道:“這也便是蔡順沒有準備,才著了他陳三槍的道。如今大軍討伐,便是再綠林,也難以做到萬軍叢中取首級。武功再高,也有個限度。這一次,皇上直接將十萬大軍派出去。憑陳三槍那剛剛收來的一萬人馬,恐怕連兩天都堅持不到,就會不攻自破。”
蘇塵疑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陳三槍豈不是沒有腦子?明知必死,卻還逞能。如果我是他,還不如偷偷溜走,隱姓埋名呢。”
陳誥道:“誰知道呢,可能他是想要孤注一擲也說不定。”
蘇塵若有所思。
陳誥接著說道:“這幾日暫時還回不去,得等到陳三槍一事結束,我們再一起回揚州。你先安心在府中住著,如果景平那丫頭傳喚你,隻管聽命便是。景平是個苦命的孩子,性格上雖有些頑劣,終究是個善良的丫頭。”
蘇塵點頭道:“放心吧老陳,我看景平公主是個很好的人。”
……
徽州,原知州府,現陳三槍行宮。
蔡順的府邸不是很大,但也是一個兩進的宅子,只是前院此時滿地的碎石,地上血跡斑斑,隱約可見人的一些器官肢體。後院的幾個小屋子裡,綁著蔡家的家眷和下人。
蔡順的幾個小妾模樣很好,陳三槍的手下人不是什麽正經人,自然對其動手動腳。不過在被陳三槍教訓了一頓之後,大家還算老實。
此時,陳三槍正坐在蔡順的太師椅上,聽著底下人的匯報。
“昨夜咱們損失了十三個弟兄,重傷五個,輕傷若乾。可謂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這偌大的徽州。在今天之前,咱們共有弟兄五百七十九個,昨天攻下徽州之後,將那些俘虜收編,有五千六百三十人。今天早上,咱們開倉放糧,征收起義軍,又爭得了四千余人。老……皇上,咱們一夜之間,身家可是翻了不知多少番啊。”底下那人很是興奮的匯報道。
陳三槍點點頭,道:“這些人還需要磨練一下, 方才能成為合格的兵。臨安那邊,有什麽動靜?”
站在一邊的王朗道:“皇上,臨安那邊,已經調集了十萬人馬,正在往徽州前來。”
一聽十萬人馬,陳三槍手下人頓時有些驚恐。
“十萬人?這豈不是一人一口唾沫,咱們就被消滅了?”
“那咱們還打什麽打啊?乾脆投降好了。”
“投降?這是叛亂,投降也保不了命。”
“那怎麽辦?十萬人?這怎麽這麽多?”
“……”
“安靜!”忽然,一個雄渾的聲音吼了一聲。這一聲,院子裡的雜音全部不見了。因為誰都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不好惹。
李闖兒將手中兩把圓刀蹭了蹭,發出鏗鏘的金屬碰撞聲。他陰邪邪的笑道:“真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仗還沒打,你們怎麽就知道,我們一定會輸?無敵。”
“有!”巨大的漢子無敵猛地將一塊假山捧了起來。那假山估摸著得有幾十斤,被無敵兩手一抓,便懸在空中,再一拋,“轟”的一聲砸在了地上。驚起灰塵無數,驚落提心無數。
王朗用扇子將灰塵扇開,笑著對陳三槍道:“皇上,咱們現在的兵力,確實是打不過朝廷的。不過不要緊,咱們可以一邊打,一邊征人。這天下有多少貧苦之人,咱們就有多少能用之兵。況且,不要忘了,咱們可還有秘密武器呢。”
陳三槍點點頭,問道:“王朗,你說之後咱們應該怎麽辦?”
王朗眼睛轉了轉,扇子一開,蓋在嘴前:“我們唯一的辦法,便是……兵分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