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玲一個踉蹌直接摔在了馬路上,下意識的胡亂抓著,嚷道:“晨,救救我!”
在看到車以飛快的速度朝自己撞過來的時候,霖玲被嚇傻了,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變得僵硬和呆滯,似乎是不敢相信。砰的一聲悶響,她被撞到了,身子飛了起來,然後摔在了泥濘的地上,華貴而精致的衣服沾滿了泥水,就像她的一生,高貴而肮髒。也許是因為雨天路面太滑,就算撞到了人,但那輛車子依然沒有停下來,繼續朝前衝了過去,對於一個生命來說如此龐大而沉重的車子正好碾過她的頭,前一秒還保持著驚訝和恐懼的臉蛋下一秒就像摔在地上的西瓜一樣,碎了,紅的,白的,黃的流了一地,惡心。
惡心,這就是葉曦看到已經支離破碎的霖玲的屍體後的第一感覺,也是唯一的感覺。
突然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故,所有人都有點兒驚慌失措,就在混亂之中,葉曦悄悄的走了。等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文彥才猛然想起,好像剛才就沒看到葉曦,她去哪兒了?
就在這時,文彥接收到一條信息,看到這條信息後,他連忙跑出去,攔了一輛出租車,去到了郊外的一個樹林旁邊。
下了出租車,文彥站在那裡環顧四周,這裡已經是市郊了,但離他們的學校並不算很遠,眼前就是山了,山並不陡峭,只是平緩的山坡,上面是蔥鬱的樹林。這片林子平時也沒人打理,處於野生生長狀態,倒是他們這些孩子有時候會去裡面探險玩耍。
文彥駐足在這裡看了一會兒,突然感覺眼前的景色有一種特別的熟悉感,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兩年前葉晨就是在這裡出事的。
葉晨的死是文彥心中一段不願意回憶起的記憶,他一直希望能夠擺脫這段痛苦的回憶,但一直沒辦法做到,現在,重新又站在了這裡,記憶中可怕的畫面重新跑了出來。
這讓文彥感覺很不好,初夏的中午太陽當空照,有點兒燥熱的風吹著,但文彥卻從心底感覺有一股子的涼意,甚至的陰氣。
嚇唬自己幹嘛?文彥心裡安慰著自己,按照葉曦給自己發的位置走進了林子,他不知道葉曦為什麽要約自己來這裡,而且這麽緊急的要盡快來,可能她真的遇到了什麽麻煩的事吧!
深入林子沒多久,文彥就看到了葉曦,她正坐在一截倒下的樹乾上,愣愣的看著前面。
文彥走了過去,跨步坐在了葉曦旁邊,問道:“怎麽了,突然這麽著急叫我過來。”
葉曦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面前的一小片林間空地上,說道:“文彥,你還記得這是什麽地方嗎?”
文彥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記得,這裡是晨出事的地方。”
葉曦面無表情的說道:“是啊,兩年前我姐姐就是在這裡死的,今天我想聊聊我姐姐,可以嗎?”
不可以!文彥心中喊出了這麽一句,他是實在不想回憶起那段痛苦的往事了,但面對葉曦,葉晨的妹妹,他這句話也實在說不出口,最終他也只能無奈的說道:“好吧。”
“這麽勉強啊?”葉曦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姐姐也有點兒喜歡你呢!”
“啊?是嗎?”文彥驚訝的問道,這一點他倒是完全沒想到。他之前確實很用心的追求過葉晨,“追求”這兩個字其實也不是那麽合適,畢竟那時候他們才高一,還是些對愛情懵懵懂懂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愛到底是什麽,意味著什麽。文彥只是覺得坐在葉晨旁邊,哪怕只是看著她也很高興,如果能為她做些什麽就更高興了。
而那時候的葉晨並沒有很沒有很明確的回應,有時候會有所表示,有所回報,有時候則完全無視了他。總之那時候雙方都還處於比較朦朧的狀態,這段美好的愛情本來可以慢慢的生根、發芽、綻放的,結果剛剛開始就隨著葉晨的出事而消亡了,以至於文彥根本不知道葉晨到底是怎麽看待自己的,現在聽到她的妹妹說葉晨曾經喜歡過自己,文彥感覺有一團一直籠罩在自己心頭的陰霾消散了。葉曦點了點頭,說道:“當然了,要不然你以為女孩子會隨隨便便的答應別人的邀約嗎?特別是在這種荒郊野外的地方。”
葉晨出事那天根本就是文彥把她約出來的,宇衡是偶然知道了這件事才想著可以借用一下這個機會,宇衡自己是根本沒辦法把葉晨約到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的。
文彥沒想到葉曦會說出這個來,他微微的錯愕了一下,說道:“對不起。 ”畢竟如果不是自己覺得這裡很好玩——對於一直生活在城市裡的孩子來說這片樹林確實是很罕見的好玩的場所,想要邀請葉晨過來一起玩,怎麽會出現後面一連串的事故?
葉曦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麽的,我姐姐的死也不能怪你,我搜集這些信息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姐姐到底是怎麽死的罷了。”
見文彥沒有再說話,葉曦也沒有勉強,繼續兀自的說道:“因為我姐姐對你也有一點好感,所以早早的就到了,結果並沒有等到你,反而等到了一個厲鬼,一個索命的厲鬼。”
文彥連忙解釋道:“那個鬼是明凱扮的。”
葉曦扭頭看了文彥一眼,說道:“即便是人假扮的,難道就不是索命的厲鬼了嗎?沒有這個鬼,我姐姐怎麽會死呢?”
文彥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葉曦說道:“我姐姐被突然出現的厲鬼嚇壞了,慌亂間就往外跑,等她跑到馬路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啊?”文彥問道,對於葉晨出事的細節他確實不知道。
葉曦說道:“因為我姐姐被下藥了,蘭溪也察覺出了宇衡有在追求我姐姐,但她是很喜歡宇衡的,為了這段莫須有的感情,蘭溪絕對我姐姐是她的情敵,她要報復,所以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在我姐姐的飲料裡下了強烈的影響人精神的藥,她本來是想讓我姐姐在那邊下午的考試中發揮失常的,沒想到卻成為了我姐姐的死因之一,正是因為這片刻的精神恍惚,她沒能及時注意到朝她飛快駛來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