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個團隊是不是快沒錢了，這點夜宸倒也確實沒考慮過，團隊的後勤之類的事務一直是溫雲負責的，而且她也並沒有對夜宸提到過錢的問題，夜宸也沒有多問。

當溫雲為了新接手的酒吧能夠快速正常營業而操勞的時候，夜宸帶著傷雨則去了黑市。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黑市，雖然這段時間她們忙碌的焦點就是這座龐大的“地下”商城(黑市做地理名詞的話指的就是那個地下商城，但如果是作為一個勢力名稱，包含的范圍就比較廣了，大部分的黑暗勢力都也被認為屬於黑市，比如說搏擊酒吧，它雖然是在地上的，但因為前老板獵豹和黑市有著緊密的聯系，主要經營的也是黑市的軍火貿易，所以搏擊酒吧也被公認為屬於黑市)，但也不知道夜宸是處於什麽考慮，這段時間確實沒再去過。

現在夜宸終於抽出這份心思了，雖然自己的計劃雖然經歷了很多波折，但也算是在一步步的前進，趁著過年期間也算是給自己放個假。

今天的新年的第一天，整個城市都沉浸在歡樂和喜慶中，但這並不是個逛街的好時候，因為絕大部分的商店都已經關門了，包括黑市的店鋪，這讓本來打算好好采購一番的夜宸有些失望——黑市可是匯聚了幾百個試煉者，大部分試煉者在這裡都有個店鋪，試煉者專精的方向多種多樣，說不定可以淘到什麽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呢！夜宸出門的時候是報著這個想法的，但等她真正進來，看到一扇扇緊閉著的卷簾門後，只能無奈的歎息了。

“現在我們怎麽辦?”傷雨問道，她和夜宸存了一樣的心思，也面臨著一樣的失望，店鋪都關門了，這下她們該去哪兒啊?

夜宸想了想，說道:“我們去哨子雜貨鋪看看吧，那裡說不定還開著門呢。”夜宸是從露茜婭那裡第一次聽到這個雜貨鋪的，當時她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但經過這麽長時間對黑市的逐步了解，夜宸已經知道了——那裡是兌換獎勵的地方，所用的貨幣就是“帶血的徽章”和“帶血的警官證”，當也僅當一個試煉者被殺死後，他的屍體上會有一個“帶血的徽章”掉出來，如果這個試煉者有著正式警察的身份，還會多掉出來一個“帶血的警官證”。

“好啊，早就聽說過這個神奇的地方了，一直沒能去看看。”傷雨高興的說道，之前也不知道是處於怎樣的考慮，夜宸讓她們盡量避免去黑市，特別是這個哨子雜貨鋪，要去的話必須提前跟她說。開始的時候傷雨以為只是說一聲就可以了，她還真的去跟夜宸說了，在連說了兩次都被斷然拒絕後，傷雨終於明白了，“提前說”的意思就是“不準去”。

哨子雜貨鋪具體在哪兒夜宸是知道的，她帶著傷雨在這個布局複雜而混亂的地下商城轉悠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哨子雜貨鋪。

這個雜貨鋪位於一個額外伸出去的短小的通道盡頭，有點兒像闌尾，整個地下商城的闌尾。雜貨鋪面積很小，估計只有十平米左右，兩個玻璃櫃台擺在前面，旁邊閃出來了一個人的空隙用來進出，三面牆上雜亂的掛著亂七八糟一大堆的東西。傷雨在一個鮮豔的地方看到了一套性感內衣，在這套內衣旁邊，就是一個看著挺可怕的巫蠱娃娃，而且是正宗的那種，真的是用風乾縮水的屍體做成的。櫃台後面的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乾巴瘦小的老頭兒，頭髮稀疏花白，留著一小撮山羊胡子，臉上滿是褶子，穿著一件樣式老舊的灰黑色棉襖，正蜷縮著身子在那兒睡覺呢！

“老鬼，

來客人了！”傷雨敲了敲櫃台，說道。哨子雜貨鋪的老板就是這個瘦小老頭兒，他自稱為老鬼，別人叫他也都是老鬼、老鬼這麽叫著。傷雨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已經足以讓老鬼聽見了。但那個老滑頭卻偏偏裝的聽不見。

“老鬼?”傷雨又叫了一聲，而且聲音放得更大了，但那個老家夥還是繼續酣睡著。

傷雨看了看夜宸，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要是普通人，敢這麽無視她的話，傷雨絕對會走進去把那家夥拎起來好好教育教育他應該怎麽做生意，但問題是這不是普通人啊！這個簡陋寒酸的雜貨鋪是這個任務世界的試煉者兌換獎勵的地方，那個老鬼在這兒是代表著第七空間，別的什麽人還不好說，但第七空間傷雨是真的惹不起，也不敢惹。

夜宸沒理會傷雨的眼神詢問，她正在認真觀察著這個老頭兒。雖然這個老鬼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空間，但並不意味著他就是空間的投影，事實上，他應該只是被空間選中了。

夜宸注視著老鬼，眼睛慢慢的變成了純粹的墨色，她調動精神力，開始試探這個家夥的靈魂。

正在做著美夢的老鬼突然感覺身子一涼，好像被丟盡了深寒地獄的寒冰水池裡一樣，整個人一哆嗦，結果差點兒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不過這樣一來老鬼是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自己手上揉出來的大塊眼屎，嘟囔著說道:“大過年的連個覺都不讓睡，這還是人乾的工作嗎?”

就這麽嘟嘟囔囔，罵罵咧咧的，老鬼舒展了下身子，才對著站在櫃台外面的夜宸和傷雨說道:“你們兩個想要什麽?”

傷雨說道:“你這裡有什麽好東西，先拿出來看看。”

老鬼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嘴的黃牙，說道:“小女娃，不是我吹牛，我這裡的東西應有盡有，你想要什麽有什麽。”

傷雨狐疑的看著老鬼，說道:“一般說自己賣的東西應有盡有的不是騙子就是瘋子。”哪有哪個地方說自己什麽都賣的，這不是騙子是什麽?不是瘋言瘋語是什麽?

老鬼正在用自己的搪瓷茶缸喝水呢，聽她說這麽一句話差點兒沒嗆到，老鬼放下茶缸，說道:“你這個小丫頭是什麽意思?我這裡當然是應有盡有了，算了，不跟你說了，一看你就是個跟班的，我還是和她說吧。”

老鬼扭頭看向夜宸，用一種猥瑣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就是夜宸微微顰眉，有些不快的時候，才開口說道:“我看你是個靈異系試煉者吧，這麽強大的精神力在你們這個位階倒也確實很少見。”

夜宸開口說道:“你這裡有什麽適合靈異系試煉者用的東西嗎?”

老鬼搓了搓手，說道:“當然有了。”

他從旁邊的牆上把那套粉紅色的性感內衣拿了下來，說道:“別看它只是幾根細繩和三個小布片，這可是我從一個強大魅魔那兒換回來的，魅魔你們知道吧?那身材，嘖嘖……好了，不說她了，這東西原先屬於一個強大的魅魔，時間長了它也沾染上了魅魔的魅惑能力。我知道你們這些試煉者最害怕的就是靈異背景的任務，偏偏你們靈異系的試煉者的很多任務都是靈異背景的，如果和鬼正面遇到了，絕對就活不成了。這時候如果你手裡有這麽套內衣，就可以迅速把身上的衣服全脫掉，然後把它穿上，厲鬼的感知就會被迷惑，會把你當成同類，這樣一來你就可以撿條命回來了。怎麽樣，挺不錯的吧?”

老鬼跟個商場導購似的，一口氣說了這麽一大堆，在這一大堆的信息中，傷雨注意到了一點:“你剛才說使用這套……衣服的時候需要先脫光?”

老鬼給了傷雨一個“你怎麽這麽沒見識”的眼神，說道:“你沒見過魅魔嗎?就算沒見過活生生的，也總在電影裡、遊戲裡、漫畫書裡見過吧?你見哪個魅魔身上跟我一樣裹得厚厚實實的好像要過冬一樣?”

“可是……可是……”傷雨一臉糾結的說著，結果也沒說出點兒什麽來。

“沒什麽可是的！”老鬼好像要為自己賣的東西正名似的，一臉的義正言辭，說道，“這是魅魔的衣服，使用的時候必須按照魅魔的穿戴的方式來使用，不管男女，不管老少，都沒得商量！”

不管男女?不管老少?傷雨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當然，她也知道，雖然這件裝備使用的時候有些奇特，但並不是不能接受，哪怕一個健壯的漢子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靈異背景的任務中正面遇到鬼可是極其危險的事情，為了活命穿套女士性感內衣算什麽，這一路上為了“活下去”這三個字每個試煉者都付出了多少努力，承受了多少痛苦，一點兒不好意思算個什麽事嘛！

傷雨問道:“這個多少錢啊?”

“五十個徽章。”老鬼伸出一個巴掌來，考慮到他從沒有見過這兩個人，應該是新來的，他還解釋了一句，“所謂的徽章就是‘帶血的徽章’，你殺掉一個試煉者就可以從他身上摸到一個，我這裡的東西都是要用這種徽章買的。”

這麽貴?傷雨又看了看夜宸，她們獲得“帶血的徽章”都在夜宸那兒放著呢，現在她們到底積攢了多少徽章傷雨還真不知道。

夜宸淡淡的說道:“這個東西我們不要。”

“怎麽?嫌貴?”雖然夜宸已經明確拒絕了，但老鬼還是不死心的說道，“一條命啊！這東西可以救命的！再貴的東西有命貴嗎?命都沒了那些身外之物還有什麽用啊?”

結果夜宸頗為霸氣的說道:“別人穿過的衣服我不習慣。”

說實話，這句話聽起來挺幼稚，挺傻的，但配合夜宸的眼神，還有她的語態，給人一種特別霸氣的感覺:這要面對厲鬼了有的是方法可以應對，沒必要去委屈自己穿一件二手內衣。

老鬼伸出個大拇指來，說道:“霸氣，這句話說的真霸氣！”他也精通靈魂，察言觀色更是基本功夫了，他從夜宸的這句話裡沒有聽到任何的心虛和言不由衷來，他可以確定，至少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是這麽想的，她就是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衣服，特別是內衣。

這麽講究的人絕大多數都死在空間安排的一次次任務中了，但能活到現在還這麽講究，則說明她的實力絕對的強大，也只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在如此險惡的空間保持自己的生活習慣。

老鬼想了想，又拿出一個棕色的皮環來，上面還鑲嵌著幾個銀箍，他說道:“你要是不喜歡用二手的東西可以考慮一下這個，這個絕對是新的，從來沒人用過。”

傷雨仔細看了看，說道:“這不就是一個拴狗的項圈嗎?有什麽特別的啊?”傷雨以前養過一隻小狗，就是小柴狗，那是她的第一個寵物，為了做一個合格的鏟屎官，她可為了那隻小狗費了心思了，狗糧、狗窩，包括項圈、衣服，都是她認真挑選的，雖然時隔已久，但這種項圈她還是認識的。

“什麽叫拴狗的項圈?！”老鬼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吹胡子瞪眼的說道，“這可是一個偉大的煉金作品，是由約翰·法雷爾大師親自打造的，我花了好大的心思才弄過來的，怎麽到你嘴裡成了拴狗的東西了?”

傷雨說道:“那你說說，這玩意兒有什麽用?”

老鬼一臉得意的說道:“這個偉大的煉金作品兼有迷惑和變身的功效，帶上它以後就可以變成一隻可愛的小狗了，沒人能看透這種變身效果，哪怕是通過靈魂波動探查也發現不了，這東西不但能在遇到厲鬼的時候用上，而且和其他試煉者對抗的時候也很好用，別的不敢說，至少中階試煉者是破除不了這種變身效果的。”

雖然感覺確實挺神奇的，但傷雨嘴上可沒客氣，說道:“這不還是拴狗的項圈嗎?”

“你……”老鬼被傷雨一句話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夜宸仔細看了看那個項圈，說道:“老鬼，你之前也是拿這種東西來糊弄其他試煉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