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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馬詭事》三百七十一.陳老頭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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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徒們感覺自己心發寒,脊背汗毛倒豎,一個不穩,棺材的一頭直接掉進坑裡,嘭的一聲,嚇的人一個激靈。

“別怕,小心點兒。”李龍鎮定的安慰這那兩個學徒,畢竟白天他已經見識過了。

只見,不是何時,墓坑旁邊站著一個穿黑衣的小腳老太太,她尖尖的腳尖像是扎在地面上一樣,手裡一把黑紙扇,臉根本看不清,隻對著那棺材興歎。

“老人家,您訂的壽材一定比這個好,您莫要著急,且再等等吧。”李龍壯著膽子勸慰到。

另外的三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小腳老太太好像是飄在地上的,渾身直哆嗦,尤其是那女學生,更是嚇得幾乎站立不住,還是李龍扶住了她。

只見那老太太歎了口氣道:“說的也是。”隨後,轉過身去,她的行動緩慢,轉身時戀戀不舍,直到完全轉過去時,眾人皆瞪大了雙眼,她,她後背竟然也是人臉。

兩面都是臉,登時,學徒嚇的腿一軟,噗通一聲跌在地上,手中的杠子也掉了,棺材自然也掉進坑裡,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咚的聲音。

在場的人心肝幾顫,卻不知道該怎麽辦。可是老太太背面卻是閉著眼睛,沒有表情,一副衰弱的樣子。踮起腳尖,一步一步的往城裡走了。

黃昏已經完全消失,太陽完全沉淪在地平線的另一頭,冷風吹過,滿天的紙錢飄灑,無端的讓人感覺寒冷。

一日後,句容縣,李孟村的義莊裡。

雖然是白日,可是最近日頭昏黃,似有大雨,無日無夜的下個不停。寺廟裡站著一夥兒人,他們中有穿長褂的的鄉紳老爺,有穿短打的貧賤苦力,無一不是背對著義莊而站,並不進去。

而義莊裡頭站的幾個人則尤為明顯,四個穿青色道袍的小道童並一名穿杏黃道袍的長髯老者。

他們手拿法器,默念咒語,滿地的黃紙符隨風飄動,顯得極為詭異。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師父,玄心突然感覺渾身有些不自在,或者說有些難為情,他乾咳一聲,活動了一下身子,一路小跑著到了師父面前。

“師父,我,我怕……”

“嘶,沒出息,別打擾我做法。站到後面去,避諱死者。”天旭道長厲聲打斷了玄心的話,指著玄心剛才看的那具屍體說道。

“哎,師傅,我知道了。”玄心抬起了頭,邁開小碎步,站到了幾位師兄的身後。

無患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小子平日裡吃喝憨玩,到是不怕,怎地如今到是怕成這個樣子!”

“不是,師兄,這種情況我,我……”玄心現在一激動,竟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支支吾吾的好一會兒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羞紅了一張臉,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他是多想說,你要不怕你吐什麽,他好歹沒吐,無患剛剛看到屍體的樣子可是吐到嘔酸水,又強到哪裡去呢。

可惜啊,無患是師兄,他要是敢這麽說,估計要被揍上一頓的。只能閉上嘴,站在大家身後偷眼去看地上的屍體。

天旭道長看著徒弟這幅窘迫的樣子,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隨即說道:“收聲,專心搖鈴,不要多話。”

隨後師徒幾人專心做法,撒紙錢,法式完畢後,天旭道長一撩長袍對著香案拜了拜心中默念三清保佑。隨後就站起來,走到屍體旁邊。

這屍體據說是看守義莊的陳老頭,之所以是據說,皆是因為這屍體的詭異慘狀。

陳老頭的衣服被半扒開,露出胸膛,赤精的身子乾癟枯瘦,

還有許多女人指甲抓來的曖昧痕跡,只可惜這裸露的胸口上被人活生生的刨開,不像是刀劍之類的銳器,反而像是野獸的爪子撕裂開一般。整個人腳朝門口,頭朝裡,而那腔子裡沒有一點內髒,心肝脾肺全都不見了。甚為恐怖。

但最恐怖的是他的頭,他的臉,正個頭顱只剩下些許皮肉,血沫子,肉啊,皮啊,腦髓啊都不見了,隻留著兩個沒了眼皮的眼球在眼眶裡擱著,那目光竟然如此惡毒,不像死人,反而像是以一種奇怪的樣子盯著別人一樣。

“好了,燒吧,記住,別看他的眼珠子。”

說到這裡,天旭道長頓了一下,一張臉冰冷的像是深秋的寒霜,他指著剛才的地上那具詭異屍說道:“直接用草席裹上,期間你們千萬碰不得他的一絲一毫,否則就是當時起屍。你們記住了嗎?”

玄心點了點頭,卻還是猶豫著小聲的問道:“師父!我……想知道為什麽不能碰?”

天旭道長沉默了一會兒,長歎了一聲,說道:“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可是……師父,我是真的想知道,您就告訴我吧。我已經看出這具屍體死狀淒慘,竟不像是常人常物所為,會是什麽東西造成的呢?又會是什麽東西會挖心肝呢?”玄心抬起頭看,迎著師父的冷然的目光,一臉渴望的問出這一長串的問題。

“無患,你覺得呢?為師為何不讓你們碰他?”天旭道長不答反而轉向無患問到。

無患是他的大弟子,也是最有悟性的一個,不像是玄心呆呆的,隻通皮毛又愛玩耍,不喜學道。

無患看著師父深邃的目光,“因為他身上的戾氣太重了,如果沾了人身上的生氣,就會被陽氣衝撞了,而後就會起屍。師傅,我覺得,會不會是僵屍所為?”

“哦,何以見得?”天旭道長的臉色好看了很多,又沉聲說道,“玄心,你好好聽著,別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玄心的臉上旋即浮上了一層難堪神色,開小差竟然被師傅給抓到了。

山下的花花世界怎麽這般迷人,花也比山上豔,人也比山上美,他的眼睛並沒有落在那醜陋的屍體上,而是落在一卷草席上頭,那一卷草席擱在地上,只露出一雙小腳並精美的繡花鞋。

也不知道是不是久不見女色,玄心覺得這屍體都那麽好看,即便是沒有看見真容,但單看著一雙小腳就讓他心馳神往,仿佛這屍體有一種奇怪的魔力,叫他想要一探究竟。

此時,被師傅抓到,他也就羞赧的點頭,認真的盯著自己的腳尖了。

無患根本沒有在意他,而是指著屍體的傷口說:“師傅,這傷口發黑,明顯是中屍毒了,雖然死相很慘,但現場沒有太多的血,說明他被開膛破肚、挖心挖肺的時候已經是死人了。這麽大的力氣又沒有多少血,隻可能是喜吸食人血的僵屍做的。”

聽了無患的話,天旭笑著點點道:“大善。好了,都別站著了,乾活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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