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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馬詭事》二百六十三.白蛇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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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柳仙祠的傳說,要從三十多年前說起。

這白河鎮是長白山腳下的一個小鎮,長白山脈北起王達山南至烙鐵山,不過產參的地方卻不多,因為人參晝夜溫差小,多長在低海拔的地區。分布范圍很廣,不過除了長白山的人參,其他地方挖出來的都不能叫遼參,只能稱為野山參。

長白山人參和其他地方的人參不同,都長在海拔超過一千米甚至是一千五百米以上的地方。這是因為從前人們濫采濫挖,導致低海拔地區的人參幾乎絕跡,而越是山嶺絕壁越是寒冷的高海拔地區,人跡罕至的地方,人參生長越好,年頭越足。

由於溫度低,生長緩慢,往往個頭較小卻更為珍貴有效,是參中上品。

人參挖好後都必須買到廣寧,由明國邊官進貢或販入中原,不過官方收購的參價低的令人發指,而且還給長白山沿途的各鎮下達了派額,就是每年固定上繳的數額,作為開采費,相當於做白工。

不過因為私販客商也貪圖遼參,便來山海關高價收購,賣給他們就算盜采,按照大明律處斬首之行,雖然這刑法嚴酷,但實際被抓後都可以用人參或者金錢來贖買性命,至於這贖身錢,自然是落入地方長官的手中了。

遼參珍貴資源有限,漢人、女真、鮮人三方常常為了爭奪人參而血拚。人參生長的地方隱秘而危險,想挖參就要豁出性命,後來人參日漸稀少,有不少人就打起參客的主意,與其去辛苦找人參,還不如直接殺人掠貨更方便。

於是長白腳下,或是悍匪或是官兵,常殺參客搶奪人參。據說那人就是遭遇了劫匪,性命旦夕,便有一條白蛇自天兒降嚇走了悍匪。

可是參客的人參悉數被搶,此次是血本無歸。沒想到那白蛇竟然銜來一顆百年人參,贈與了參客。

後來那人發跡後,就建了這柳仙祠。

只見那樹下的白蛇盤成一團,似在冬眠。

渾身雪白額頭上卻有一道黑色。

“這蛇是白眉蛇呀!”

“這恐怕有上百歲了吧。”

“趕緊拜一拜吧,這可是靈物呀!”

眾人說完便後退數步,鞠躬行禮。

“白眉蛇?這蛇的眉毛明明是黑色的呀!”馬曉歌十分的不解。

“哦,您有所不知,咱們這兒除了人參還盛產一種毒蛇……”

這長白山中氣候惡劣、猛獸出沒不說,還盛產一種毒蛇叫白眉翁。

這種毒蛇是見血封喉,幼年期的時候渾身漆黑,額上有一道白色花紋,如同一道白眉。這種蛇往往與人參相伴,吸取人參的靈氣與藥力,據說可得道成仙。

可以說有好參的地方必有白眉,有白眉的地方也必有好參。挖參客都是帶著雄黃粉和蛇毒解藥的。

但是,白眉蛇是越老越毒,若看見全身皆白,只有額頭一道黑的,那就趕緊跑吧,這種蛇怕有百年道行,已經成精了。

挖參客是一群拿命賺錢的人,這種人往往更篤信神靈,更重視規矩。他們在挖參的時候絕不敢采絕,這也是一個忌諱。

傳說參客如果做下絕戶的事情,白眉蛇就會跟著參客走,等他們不注意就會咬他們的腳趾,讓他們從腳趾開始發黑爛掉。

很多參客即使挖走人參也會在原地丟下種子,這樣才能生生不息,為後人造福。

等眾人拜過後,馬猴子才讓人把這白蛇抬到柳仙祠裡去,“麻煩你們幫我準備一些柴火。”

“嗯?你要烤還是煮?做成砂鍋煲湯才最好吃吧。”馬曉歌聽到馬猴子讓人準備柴火眼睛都亮了,

她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覺得都能聞到這蛇肉的香味了。馬猴子一陣無語,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那白蛇好像抽搐了一下。

“你想什麽呢,這白蛇可是白河鎮的守護神,你要吃了她,那這大雪可就會蔓延過來,把我們都埋了。”

“那你要柴火做什麽?”

“哎,你真是不開竅,這蛇可是一冷就會冬眠的,等她徹底冬眠這白河鎮恐怕就再無防護了。我想,那些人也是打得這個主意。”

“哦,原來是這樣。那她怎麽不入你的夢找你,非要入我的夢呢?”

“自然是你八字輕,比較好找了。”

“我八字輕?不會吧……”

柳仙祠裡,燃著木柴,那盤成一團,造型似便便的白蛇就被安置在火旁,室內的溫度已經升高,馬曉歌都覺得有點熱了。

可是這蛇卻紋絲不動,不像是要醒的樣子。

她伸手戳了戳白蛇,卻發現蛇身硬邦邦的,十分的冰冷。“這是怎麽回事,這屋子已經夠熱的了!”

“或許不是這樣的,喂,你五行是不是屬火。”馬猴子立刻想到了症結所在。

“是屬火。”

“那就對了,你趕緊給這白蛇輸一些法力,這大雪和寒冷都是法陣造成,普通的火自然是無法解決的。”

“哦。”馬曉歌拍了拍白蛇那沉甸甸的身體,一邊將雙掌貼上去,溫熱的法力沿著手掌與蛇身相貼的位置,不斷的蔓延開來,越來越溫暖。

隨著溫度的升高,馬曉歌的鼻子動了動,隱約感覺到了一股勾人的肉香,她咽了咽口水。

白蛇抽動了幾下身體,似乎正在恢復。

“喂,差不多了,你這是要把她煮熟嗎?”

“呃,它好像中暑了,不如……”然而,馬猴子並不懂華農兄弟的梗,所以不知道她想做什麽,直接無視了。

“好了,她好像要醒了。”他拉著馬曉歌後退幾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條蛇看。

那白蛇的鱗片互相摩擦著, 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動了動尾巴和蛇頭,身體開始緩慢的蠕動起來。

“動了動了!”在兩人的注視下,這白蛇慢慢蘇醒了過來,她昂著頭衝著馬猴子點點頭,以示感謝,又向馬曉歌伏低身體,表達謝意與臣服。只是,馬猴子總覺得她那鮮紅的蛇眼中總有種複雜的情緒。

“多謝二位將我救醒。”一道清麗悅耳的女聲傳來,可那白蛇並未說話,它也沒有聲帶,自然是沒法說話的。這是她將思想直接灌輸到他們二人的腦海中。

“你之前出現在我的夢裡,就是為了讓我救你?”

“是這樣的,不過,其實,我還有事相求。”

“哈?那我有什麽好處?”

此言一出,現場寂靜了幾秒。馬猴子發誓,這白蛇果真是有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白蛇也沒有說話,而是卷著身子,頭也不知道轉到哪邊,一眨眼的功夫跟變魔術一樣變出了一根小手指粗的人參。

“這是一顆百年老參,就送給上師了。”

“百年就這麽小!”馬曉歌震驚了,現代社會的人參都粗壯的跟蘿卜差不多了,這百年老參竟然這麽小!

場面瞬間又陷入了沉默,馬猴子真的想捂臉,這百年老參已經很罕見了,她這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這白蛇不會翻臉吧!

白蛇滿眼淚花的又掏出一顆更大一些的參道:“這是五百年的老參,再好也沒了,真的沒了”。

等等,是他太天真了,這野仙竟然也會耍心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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