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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萬籟俱寂，四周寒冷黑暗，馬曉歌感覺自己行走在一片大雪之中，看不清周圍的景物。

“這裡。”

“誰?”

“這裡這裡。”一個古怪的聲音在這大雪中響起，那像是有人掐著尖細的嗓子說話。

馬曉歌四處找了找卻沒看見任何人，周圍依舊是一片白芒。

“你在哪裡?”

“我在一棵樹下。”

她的眼前出現了一棵枯萎的樹，似乎就在驛站旁。她走過去，想揮開黏在身上的雪，卻看見了那大樹下盤著一條白色的蛇。

那條蛇雙眼血紅，身子雪白，正盤成一團，昂著身子吐著蛇信。

“你是誰?”

“我就是我。”白蛇嘶嘶的吐著蛇信，一瞬不瞬的看著馬曉歌。

呼的一下，馬曉歌坐起身來，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她已經好久沒有做夢了，還是這麽奇怪的夢，難道是有什麽深意麽?

第二日，大雪依舊，只是落地便融化，雖然寒冷，但那雪線進展的速度極為緩慢，就像是被什麽力量阻礙了一樣。

馬曉歌和馬猴子一起找鎮上的居民，想要打聽一下之前發生的事。

“下雪之前，我記得大概是快一個月之前我上山挖人參的時候，遇上的怪事。”說話的是當地的一名挖參客。

“什麽樣的怪事?”

“紅繩，許多的紅繩。就是我們系在人參上的那種紅繩。”

旁邊的人聽了立刻笑道:“呵，這有什麽奇怪的。”

“你聽我說完呀。那是近半山腰的地方，我們挖參常需要住在山中，就蓋了一些木屋，半山，山頂都有。我挖完參後天色已晚就想去位於半山老鴉嶺的那處木屋，當時天色漸黑。陰風陣陣的，背著一天所獲往那邊去。就在半路上，遇上的一片樹林。那是一片黑壓壓的樹林，本也沒什麽，只是黑沉沉的，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感覺腳上黏糊糊的，結果，你猜怎麽著?”

“哎呦，你就別賣關子了。”

“我低頭一看啊，滿地的紅繩，密密麻麻的糾纏在一塊，當時這給我嚇的呀，這通跑呀！”那參客的誇張表情令周圍人一陣噓聲。

“去，我還當什麽事兒，你這算什麽，該不會喝多了吧！我告訴你啊，我在遇到的事情才奇怪，我上山的時候發現一大堆蛇，帶花的、帶條的、青的、白的，有毒的沒毒的，大的小的都往山下蹭蹭的跑啊。要不是我機靈，上了樹指不定就被蛇給吞了。”

“哎，說到蛇，自打下雪封山以來，確實一條都沒看見了。”

“你們懂什麽呀，這蛇最是有靈性的，肯定是預知了這大雪，找地方冬眠避難去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聊著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事情，後來越聊越奇怪，聊到誰家的寡婦半夜敲門，誰家的姑娘和誰私奔這種去全國人民都喜聞樂見的故事。

馬曉歌一陣無語，感情這歪樓還真不是天朝人民的專利呀！

“哎哎，行了，我想問你們一下，咱們這兒有什麽寺廟啊之類的麽?”馬猴子見話題越來越少兒不宜，連忙製止。

“哪兒有廟啊，這地方太荒涼了，別說寺廟了，連和尚都沒有一個。”

“哎，不對，鎮西頭兒不是有一個柳仙祠麽?”柳仙就是俗稱五仙中的蛇仙，算是野神的一種。

“那破地兒早八百多年就沒人去了吧……”

“誰叫它不靈啊。”

眾人又開始跑題。

不過馬曉歌卻雙眼一亮，連忙問道:“那個柳仙祠，有沒有樹啊?”

“有啊，

好大一棵樹，說來那柳仙應該是有點兒道行的，別的地方樹都枯萎了，只有那個地方還能見點兒綠色。”“切，得了，有什麽本事，自身難保。”提起這柳仙，眾人又是一陣唏噓，原本那柳仙祠是建於三十多年前的。

據說是有一位挖參客在山中遇險，被一條白蛇所救。感念恩德，數年後那參客發達了，便來修了一座柳仙祠。

最開始人們傳頌這柳仙的功績，也去拜過，但後來發現這柳仙根本不靈，就漸漸的不在相信了，柳仙祠也就慢慢的衰落了。

馬曉歌悄悄附在馬猴子耳邊，將昨晚做的怪夢告訴了他。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便辭別眾人，往那柳仙祠而去。

鎮西頭，一棵高大的槐樹枝葉茂盛，雖然因為寒冷有些蔫，但對比那萬物凋零的山上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柳仙祠不大，一棟破舊的木質小屋，裡頭擺放著神像，無論是柱子還是神像皆褪色的厲害，布滿蜘蛛網與灰塵，連門都壞了，一扇掛在門軸上，一扇躺在地上，真是一副荒涼破敗的景象。

什麽貢品、香燭一律沒有，只有一個瞎了一隻眼的老頭背著幾根木牌子，他走路一瘸一拐的，雙手隻留有大拇指和小拇指。

此時，他正把背後草筐裡木頭牌子挨個插在柳仙祠旁邊的土坡上。木牌子上有什麽字都沒有，大大小小的足有好幾百。

“請問，請問，你是這個地方的廟祝麽?”

老頭並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插著牌子。

“請問，你是這兒的廟祝麽?”馬猴子又問了一遍，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他隻好走過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等他回過頭時，又問了一遍。

“啊，啊。”老頭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道什麽意思，不過看上去是即聾又啞，實在是可憐。

“你知道這個地方是誰在管麽?”

老頭這回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實在是無法交流。

結果他忽然用自己僅剩的手指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樹，然後又是一陣比劃。最後直接乾脆領著他們兩個來到樹下，指著一個地方比劃。

“你是讓我們挖開麽?”馬曉歌問。

這回老頭猛點頭。

“好吧，我現在去找幾個人帶著工具來挖，你在這兒看著吧。”馬猴子對著馬曉歌說道。

馬曉歌點點頭，馬猴子便往鎮中西而去，這白河鎮十分小，因此不過一刻功夫馬猴子就領著剛才那幾個閑聊天的人過來，動手挖坑。

這期間老頭比劃著一個大致的位置，大家夥就開始挖了起來。

他們都有挖參的經驗，對於刨坑那是手到擒來，速度極快，這土層似乎也很松軟，稍微挖一挖就挖開了一米多，便見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哎呦，這是什麽東西?”忽然有人驚叫了一聲。

眾人連忙看過去，竟然看見了一條有胳膊粗的大白蛇，這大白蛇盤在一塊，一動也不動。

“那傳說該不會是真的吧！”見到這大白蛇眾人皆是一驚，不過並不害怕，反而一臉的敬畏。

“是什麽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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