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牌這種古老的奢侈品牌，即便是想要成為裡面的設計師都需要花費很大的功夫，首席設計師，絕對不是那麽容易當的。

而玖玖，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姑娘，隻用了三年便爬到這個位置，除了才華之外，沒有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程欽遠抬手遞給玖玖一杯香檳。

玖玖接住香檳，與程欽遠對飲，“謝了。”

“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半年沒見過面了，你這次回國有什麽打算?”

這五年來，每天都在跟墨淵鬥來鬥去，雖然累了一些，但生意確實比之前要大很多。

而且，鬥了這麽多年，墨淵不能拿他怎麽樣，他又何嘗不是。

兩人鬥來鬥去，也多了幾分惺惺相惜，剛才進來的時候他便看到墨淵一臉沉思的坐在角落裡，想來應該是跟玖玖說過話了。

玖玖在國外這麽多年，玖玖有多麽的努力程欽遠也看在眼裡，她雖然沒說，但程欽遠卻覺得，玖玖之所以會這麽努力，完全是想要活出一個自己的樣子來。

現在玖玖已經成為了成功的典范，也重新的出現在墨淵的面前，程欽遠就格外的想要知道，玖玖在跟墨淵見面之後，她有什麽打算。

“沒什麽打算，等國內的宣傳完了，我就要去米蘭準備下一季度的發布會。”

她現在是D牌的首席設計師，自然要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

程欽遠扯唇一笑，用胳膊肘撞了下玖玖的肩膀，笑道，“咱們都這麽熟悉了，你跟我打官腔就沒意思了，我說的打算是說墨淵這事你準備怎麽打算。”

“既然知道我跟你打官腔，那就是我不想說，你還問什麽?”

“哎喲，半年沒見脾氣見長啊，果然當了首席設計師就是不一樣。”程欽遠哈哈一笑，看著遠處的人群，語氣悠長，“你不在的這幾年，我跟墨淵兩個整天鬥來鬥去的，雖然誰都拿誰沒有什麽辦法，但還是有一些成果的，據我所知，墨淵這幾年來，一直在等你。”

“他是等我還是等我回來當替身?”玖玖反問程欽遠。

程欽遠歎了口氣，“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跟墨淵喜歡的那女的除了一張臉蛋，還有什麽地方像的?他自己當局者迷，你這個旁觀者難道還看不清楚嗎?

墨淵啊，他心裡的那個人是你。”

“這話你說了不算，還的他自己親自跟我說。”

程欽遠抿唇一笑，“等你們結婚了，記得請我喝酒啊。”

玖玖，“再說吧。”

對於玖玖傲嬌味道十足的回答，程欽遠哈哈一笑，轉身朝人群走去。

他來這裡除了是想跟玖玖打個招呼之外，還有跟那些潛在合作對象聯絡感情的意思，既然玖玖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麽他便要跟合作對象聯絡一下感情了。

墨淵跟玖玖說完話之後，一直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玖玖。

他看著玖玖進入人群裡，遊刃有余的跟眾人寒暄說這話，也看到玖玖面帶疲倦的步入一旁，靠著牆壁休息。

他更看到程欽遠走到玖玖跟前，兩人像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言笑晏晏。

玖玖有著無數張面孔，但唯獨對待自己的時候，是最生疏冷漠的那一張。

墨淵不知道是該高興玖玖對待自己並沒有帶著虛假的面具，還是該不舒服玖玖都不願意耐著性子對他態度好一點。

不過，玖玖的這個模樣也讓墨淵有了時間思考，玖玖跟他喜歡的那個人的差別。

其實，就跟程欽遠說的一樣。

玖玖跟墨淵的心上人，除了那一張臉蛋一樣之外，並沒有一點兒相似的地方。

而現在，

因為玖玖的濃妝豔抹，連帶著本來相似的臉蛋都有些不一樣了。比如，墨淵的心上人的臉蛋永遠乾乾淨淨不會有脂粉的痕跡，她會笑，但卻是被逗樂的時候那種開心的笑容，而不像玖玖這種虛假的，恍若帶上了厚重面具的假笑。

而且，他的心上人心地善良，性子更是格外的軟，而玖玖卻不一樣。

她並不是傳統意義上善良的人，若是你讓她過都不好了，她是睚眥必報的那種人。

真要較真，那玖玖跟他的心上人是真的沒有一點兒重合的地方。

他對心上人魂牽夢縈，牽腸掛肚幾百年，即便是夢裡，他也一遍又一遍的夢到自己的心上人微笑著朝他走過來，。

但隨著玖玖的離開，他夢到心上人的次數越來越少，而夢到玖玖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多，尤其是在發現玖玖的蛻變之後， 夢到玖玖的次數更是多了很多。

而且，在夢裡，他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其實玖玖跟他的心上人，是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兩個人的模樣相似的，但其實是兩個人。

就像玖玖說的一樣，他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靈魂是有區別的。

墨淵看著站在遠處跟人說說笑笑的玖玖，莫名的有種想要走過去告訴玖玖，他其實已經弄清楚了她跟自己心上人是兩個獨立個體的事情。

但是，才站起身，墨淵卻有些猶豫了。

他等待心上人等待了幾百年，日日夜夜，幾乎沒有一天不想著跟心上人團聚的。

而玖玖，他不過認識十幾年，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把玖玖當成自己心上人的替身。

玖玖，是他為心上人找的替身。

為了一個替身而放棄自己喜歡了幾百年，念了幾百年的心上人，墨淵不知道這件事情，自己做的對還是不對。

墨淵深深的看了眼背對著自己的玖玖。

玖玖背部的蝴蝶骨的形狀就像是即將破繭而出的蝴蝶羽翼，美的讓人心顫。

但也讓他落荒而逃。

墨淵回到別墅後，直接將自己鎖到書房裡，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書房的畫像發呆。

他比誰都難以接受自己因為玖玖這個認識十幾年的人而放棄自己喜歡了幾百年的心上人的事情。

墨淵去找玖玖的時候，李叔比誰都要高興。

看到墨淵高興的離開，看到墨淵失魂落魄的回來，李叔連忙追到書房裡。

看著墨淵靜靜的看著畫像發呆，李叔長長的歎了口氣，抬手在門上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