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天命所歸

李建成沒有想到蘇威會說出這樣的話，心頭驚異，難到自己的所做所為，被蘇威看出了破綻?

但馬上，他就否定了，自己做的事情，就連親最近的人，都沒有全知情的，就自己露在外邊的事情，蘇威又如得合得知。

想到蘇威言行間的大膽，李建成只是轉念間，心情就已經平複，不過那表現在外的驚訝，李建成卻沒有由回來，隻道:

“蘇老，甚言！您可別連累我也被貶。你要是覺得本王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那就直言，不要這樣危言聳聽。”

想想，蘇威能被高穎的事情牽連到，與他上了年紀後，言行更加隨意有關。

都道出生牛犢不怕虎，長了犄角反怕狼，這蘇威怎麽好像反過來了?！

蘇威愣了下，然後呵呵地笑了幾聲，捋著胡子道:

“本想著給你敲敲警鍾罷了。”

李建成只是挑了挑眉，他算了看出來了，蘇威雖然答應了自己，但依然與自己爭長短，想壓自己一頭:

“……”壓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但蘇威這種狂仕，李建成覺得還是疏離著的好。本來自己與楊暕就不對付，如果再傳出這樣話，那不是要殺傷死自己:

“這話要是傳出去，那我這一家老小的命可都沒了，本王不會想是您在威脅我，不過……”

後邊的話，李建成沒有繼續往下說，但那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誰想要我的命，我就先結果了誰！

蘇威原本捋著胡子的手，被李建成冷漠的語氣驚得一抖，扯掉了兩根胡子;這小子的反映怎麽與自己想的不同，這小小的年紀，如果聽到這樣的話，不都會嚇得臉色變白，然後追問到底哪裡做得不是。

自己到時候正好，借機指點一翻，讓這小子知道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可看這意思，是把自己的話當成威脅了，這又反過來威脅自己，忙道:

“慢著，才夫雖然不怕死，但可不想橫死街頭。”

李建成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模樣，淡淡地說了句:“那就好。”

蘇威看出李建成是真的不會問自己到底為什麽這麽問，不由得出口:

“你就不想知道，老夫為什麽不這麽說?！”

李建成單眉挑起:“您要是想說，小子我就聽聽。”

剛才還本王呢，這會聽自己要說為什麽，那就是小子了。

蘇威覺得自己要吐血了，人家一句明白話都沒說，隻這稱呼上就表明了，你要是好好說話，那我就是小輩，如果你不好好說話，那我就是本王。

蘇威沒好氣地嘟囔道:“年紀青青的，怎麽那麽多心眼子。”

李建成隻當沒聽到，撿著盤子裡的松果，慢慢地吃著。

蘇威暗歎了口氣，難到自己真的老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精了?！搶過松子的盤子，道:

“聽我說！”

李建成拍了拍手，看向蘇威，無聲地表示，我都聽著呢，你快說吧，眼裡帶著幾份遇到老玩童有理說不清的無奈。

蘇威哼了聲:

“聽說你與楊暕的關系不佳，而歷朝歷代，建國之時掌兵的，很難有好下場……”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李建成明白蘇威的意思，淡淡地道:

“蘇老是想說，讓我遠離軍權，而且李氏有危險，再則能與楊暕交好就不要交惡，陛下成年的皇子只有他一人……，您不覺得這是交淺言深嗎?”

蘇威愣在那裡，一則因為自己想說的，李建成都說出來了，二則是反過來教自己行事，不認同自己的行事方法，又冷哼了兩聲:

“別說是你了，

就是你父親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什麽交淺言深。”其實別看都住在武功，李家與蘇交的交往，真的只是面子情。對於蘇威的借口，李建成也只是腹誹了兩句，面上卻沒有說出來，火候已經夠了，再懟回去，也得不蘇威的老臉就要掛不住了。

想來蘇威賦閑在家養老，這是呆不住了，看到自己終於有事情做，便想顯示自己老而彌堅。

李建成只是笑而不語，把蘇威挪到一邊的那盤子松籽又拿了回來，慢條斯理的開始吃。

蘇威見李建成不說反對自己了，看起來像是自己佔了上風，可是這心裡怎麽就那麽賭的慌呢揮手道:

“行了，老夫我我要去收拾東西。”

李建成笑著起身:“如果有什麽需要，您派人去李府說一聲。”

蘇威讓阿飛送客，自己抓了一大把松籽想吃，可是牙口不行，又扔了回去:

“小混蛋！”罵了一句，轉而又笑了，自言自語地道:

“老夫就不告訴你，楊暕不行就廢了他，扶持小的就是了。”

李建成坐上車後，不由得暗笑，覺得蘇威的膽子是真大，這是想讓自己廢了楊暕，不過蘇威是想不到，自己是打以君主立憲來限制皇權的，到時候要是老楊家不聽話，那就換個人坐皇位！

等李建成到家的時候，就收到了很多拜貼，李建成想到蘇威家門前的冷清，只是淡淡地道:

“帶份洛陽的禮，回了他們，就說我實大太忙，等下次回鄉有時間的時候，再登門拜訪。”

李喜去辦事，李建成也沒有閑著，被竇惠拉去拜年。

外人可以推了，可是武功這裡還有不少親戚。

李建成的時間有限，一天要轉好幾家，二天的時間就這麽昏頭昏腦地過去了。

等到第三日，終於不用拜年之後，李建成長出了口氣，大起早天方亮，就去接蘇威，暗道了句，終於解脫了。

可剛回到洛陽，李建成就被一個消息給砸暈了。

李淵面色焦慮地道:

“剛到的消息，高句麗出兵助倭國，從後襲擊斷了糧草，讓我軍損失慘重，陛下大怒，定下了親征高句麗。”

李建成覺得腦袋嗡嗡地，但還是問道:

“那糧餉從哪裡來?！”

李淵歎了口氣:“功勳自酬，但打下高句麗後，按出糧數，分封高句麗的土地。”

“朝中可有人反對?”李建成覺得反對的人應該不多，最多就是開始的時候，民部尚書會說沒銀子。

果然李淵的話證實了李建成的猜測:

“……，就是這樣了，而且陛下說了，你那裡的貿易繼續執行，不會被影響。”

李建成點了點頭，自己計劃書裡寫的，建船隊的錢是從商業中籌集，到時候給他們船艙位。

都知道茶葉與絲綢值銀子，而且瓷器更貴，因為瓷器走路運的話，路況不好，損耗嚴重。

李淵見李建成臉色不太好，以為李建成這是來回趕路累的，便拍了拍李建成的肩膀道:

“快回去休息吧;這事就是和你說一聲，已經這樣了，改變不了的。”

李建成飄飄遊遊地就回房了，心中卻在苦笑，原本想著能改變大局，還很高興，可是現在看來，還是老樣子。

心中有事，便睡不著，於是出門去找袁天罡，此時袁天罡正在“養病”。

聽說李建成這麽晚過來，很是詫異，忙讓人請進來，把人都打發出去，看著臉色不好的李建成，擔心地道:

“出什麽事了?！”

李建成看著袁天罡用藥水塗抹成土黃色的臉，苦笑道:

“你可真是兩耳不聽窗外語啊，這都長胖了。”

袁天罡嘻笑著道:

“我這不是病了，氣虛所致的虛胖嘛。”轉而正色道:

“別諷刺我了，說正事。”臉上寫著，這麽晚了過來，你可別跟我說沒事。

李建成便把高句麗助倭，然後楊廣要親征的事說了。

袁天罡聽後，只是聳了聳肩膀:

“現在你能理解我的無力感了吧?！”

李建成點了點頭:

“是我想差了，原想著用兵倭國，可以滿足他(楊廣)對大業的欲望，然後再開海貿，等到錢糧足了的時候再行事，不管怎麽說，也要挺過今年，不然外有戰爭，內有災荒，這得死上千百萬人……”苦笑道:

“可是沒有想到，高句麗王看得清楚，他們與倭國現在的情況是互相依存，去持倭國就是支持自己，而且還是在倭國的土地上征戰，對他們沒什麽影響。”

袁天罡拍了拍李建成道:

“只能說現在的高句麗王是梟雄，有眼光;其實想想也知道，三征高句麗，能死那麽多人，不僅僅是煬帝不行啊，對吧！”

李建成點了點頭道:

“還是對高麗句不了解，想當然了。”

袁天罡安慰李建成道:

“你已經做了很多了，這是我看到的最安樂的一世了;而且，以你的手段，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李建成苦笑著道:“那就要看想不想讓他收兵了，如果不想的話，現在就把楊玄感給……”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沒有人挑頭生亂，就不會匆匆收兵，可是有件事我沒對你細說過，就是我能滅了楊玄感，但卻對王薄卻無可奈何。”

外八門的人，單打獨鬥，自己的力量不行啊，就處把這個王薄給滅了，但還有下一個王博或是伯、勃、泊、缽……

只要外八門不滅，王bo就依然存在。

袁天罡到是愣了下，然後扯了個難看的笑容道:

“沒想到你知道這事，你怎麽知道的?！別怪我不跟你說，我要是想好好地活著，有些話是不能往外說的，索命門我可得罪不起。

雖說不怕死的，但卻怕死前遭罪，到時候生不如死。”說著打了個激靈。

李建成看出袁天罡那不像是親身感受似的，便猜測著是不是他以前說過，然後被外八門給滅了，更是受了很大的罪，看向袁天罡的眼神便帶著不加掩飾的同情。

袁天罡垂了李建成肩膀一拳，沒好氣地道:

“想什麽呢，我以前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親眼看過怎麽處置人……”不等李建成開口追問，急切地道:

“我那時只是盜門中人，別覺得盜門不好聽，我告訴你，那是外八門中最強的一門，包括了金點、乞丐、響馬、賊偷、倒鬥、走山、領火、采水……”說起過往袁天罡眼睛放光:

“你知道吧，采水就是海盜，聽起來就神氣吧！走山與領火便不怎麽好聽了，一個是強盜，一個是山賊。乞丐、響馬、賊偷、倒鬥這就不用我理解了吧，我呢是金點，也就是算命的。

不過，這個算命與千門中的虔門三技比不了，人家那是真本事，我們這是先收集情況，到是有些有真本事的，但大多都是神棍……”

李建成算是知道袁天罡的神棍本事是哪裡來的了， 原來出自外八門。

雖說李建成知道這些事情，但卻沒有說什麽，只是默默地聽著，他不想把王通暴露出來，就算以後真的告訴袁天罡實情，那也會先問過王通之後。

主要是王通那個位置太重要了，是他行君主立憲，培養人才的搖籃，涉及太廣，而袁天罡現在只是神棍，隻他老哥一位，孰輕孰重，不用多說。

但由袁天罡口裡說出來的外八門與王通所說的有很大的出入，袁天罡對盜門中人很是同情，說那都是日子過不下去的。

而王通覺得外八門什麽人都收，尤其對走山與領火不齒，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要李建成說，不能一刀切，對於那些在在盜門中混日子的，就給個機會，而那些做了惡事的，直接拉去挖礦，還能創造點剩余價值。

當然了，十惡不赦者明正典刑。

說著說著，袁天罡就不說了，看著默默不語的李建成轉而道:

“如此說來，內亂是避免不了的了，唉，太平日子又要到頭了。你既然來了，想來不光是如我聊天的吧，說吧，讓我做什麽?！”

李建成點了點頭後道:

“瓦崗山由你為王如何?！”

袁天罡忙搖頭道:“打住，李密我可弄不了。”

李建成神秘一笑道:“他是後來的，怕什麽，而且你以為這次還會有《桃李章》出現嗎?”

不得不說《桃李章》中所言的，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繞揚州，宛轉花園裡。勿浪語，誰道許?

滅了很多李氏的人，同時也成就了李密，讓人覺得他佔了天時，是天命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