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興師問罪

李建成含笑而立，面如溫玉，讓人一見就容易心生好感，開門的婦人忙笑著問道:

“不知這位郎君怎麽稱呼?”說著讓了一了一步，示意眾人進來說話。

李建成朗聲開口說了句:“隴西李氏，李建成。”然後帶著李喜及馬興魚貫而入。

*

鄭高之前與竇泰起了爭執，見到鄭夫人，說明原由後，鄭夫人只是模棱兩可地示意自己知道了。

鄭高委婉的表示是否可以把自己調走，鄭夫人只是笑了笑，讓他先回去，回頭她會把李建成叫過來問問清楚。

鄭高出了鄭家大門，雖然被邀請去喝酒，但是他的頭疼又犯了，隻想去拿些藥後，回家休息。

同時，也因約眾人喝酒的是鄭松。

鄭高原本想著自己就算當下一氣之下離開，影響也不會太大，但是現在連跑堂的夥計跟著自己一起離開了，這就是鬧大了……

黃泥掉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

被迫架在火上的鄭高，真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回到家後，鄭高就把藥交給他媳婦，讓孫女到院裡去玩，他心煩，頭疼，想一個人靜靜。

鄭高的媳婦把藥給了兒媳婦，讓其去煎藥，然後她帶小孫女在院裡玩，但是叮囑著:

“大娘啊，小聲些，你祖父他身體不好，要睡覺覺！”

小丫頭是個愛說，愛笑，愛動的，憋著不能說話，玩得也不盡興，這才一聽到敲門聲，就搶著開口問是誰！

李建成聽李飛說了，鄭高去過藥鋪，心裡猜測著，如果不是他們家裡有病人，那就是鄭高氣得狠了，血壓升高帶起的神經性頭疼。

或者，以病為由頭，給他自己找個下台階的借口……

現在，李建成見開門的是婦人，才揚聲報出自己的名姓，想看看鄭高的反映。

鄭高就算躺在屋裡，可也是翻來覆去的烙餅，一點睡意都沒有，現在聽到李建成說話，就是一驚，趿拉著鞋跑了出來。

鄭高推開門時，李建成等人已經走進了院子。

李建成從懷裡掏出糖塊來，逗鄭高的小孫女:

“長得可真好，粉雕玉砌的，讓人忍不住的喜。告訴哥哥你幾歲了，說得好有糖吃！”

鄭高看清李建成後，身子就是一震，心裡猜不出李建成的來意，不過李建成說話的樣子，不你是興師問罪的。

鄭高加快了腳下的速度，人未到，聲先道:

“大郎君，您、您怎麽來寒舍了，有什麽事，您隨便打發個人過來，通知一聲不就成了。”

鄭高的媳婦在沒成親之前，也是鄭府裡的下人，後來嫁給了鄭高，在沒生育前依然在鄭府中當差。

真到生下孩子後，才留在家中，但卻做起了收繡活的營生，繡娘不用自己養，都是左臨左宅的大姑娘小媳婦、鄭府裡的丫鬟。

與一般的婦人不同，算是有眼光、會辦事的。

鄭高的媳婦看到自家男人的表現，便輕聲對剛回答了李建成問道的小孫女道:

“大娘，我們去看看你娘去。”

抱著孩子離開了。

小孫女對給她糖的大哥哥很有好感，她扭頭對李建成笑著道:

“啊哥，等玉兒，一起玩，祖母買肉肉，有大包吃，阿哥一起！”

李建成笑著揮了揮手:“好啊，等做好了，玉兒給哥哥送來！”

鄭高馬上道:“不知道郎君還有什麽喜歡的，我馬上去賣。”留李建成吃飯。

這時，鄭高的媳婦抱著小孫女玉兒，已經消失在轉角，李建成的笑意淡了一些:

“不必麻煩了，等包了做好了，

給我嘗嘗鮮就可以了。我這次來，是想當面問問鄭掌櫃你的想法，為何明日開業在即，你卻帶人離開。”現在鄭高拿不準李建成的態度了，不過想到李建成對自家孩子的態度，覺得自己可以實話實說，對孩子和善的人，一般心都不錯。

鄭高側身退了兩步:“郎君，我們進屋說吧。”

幾人進屋後，鄭高把李建成讓到上坐，他又忙前忙後的準備茶水。

等忙完這些後，鄭高帶著小意，對李建成道:

“郎君，想來竇大掌櫃的，已經和您說過都發生了。但是，每個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請您耽誤些時辰，聽我再說一說吧。”

說完這句，鄭高沒有急著開口解釋，而是看著李建成，等李建成授意。

李建成暗暗點頭，別的不說，鄭高在待人接物上，的確比竇泰要高明得多，多年的工作經驗的積累啊:

“那我先說說竇泰是怎麽說的吧……”

把竇泰的話， 一字不差地學說了一遍。

鄭高愣了一下，然後自嘲一笑:

“到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竇大掌櫃所說的，與事實沒有出入。”

李建成頷首道:

“能讓我看上的人，總歸要有些優點的。”

鄭高看著李建成的眼裡飛快地閃過怪異。

在他的眼裡，李建成謙恭有禮、中庸做風，怎麽突然之間如草包二世祖般，開始自滿自誇了呢?

不但鄭高愣了，就連馬興都被這突然轉變的畫風，愰點得詫異不止。

只有李喜覺得自家郎君只要與平時有異，那就是又要挖填了。

只是這次，李喜不知道李建成要挖什麽樣的填。

李建成看著鄭高面帶誠意地道:

“而且，現在我看好鄭掌櫃你;不知道鄭掌櫃是否還願意回去。”

先抑後揚，這種表揚方式，與直白的問話，讓鄭高下意思地，也直白說出心中所想:

“我就算是鄭家的一個下人……，哪有我挑挑揀揀的道理，之前是我心浮氣躁，讓郎君見笑了。”

李建成揮手一笑:“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何況是人;只是我想問一句，你覺得王霽如何?”

鄭高愣了幾息，品著李建成的意思，想到以往王霽做過事情，遲疑著道:

“您是說我中了別人的算計?與竇大掌櫃起爭執，完全在我一念之間……”似有不確定，突然停下了口。

李建成含笑看著鄭高，帶著深意:

“在此之前，就沒有人在你面前說過什麽，比如你不是我們李家的人，不會被重用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