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想媳婦了
楊暕臨時抱佛腳看的那些兵書,哪有可能讓他有破城的手段,他敢立軍令狀,不過是因為自己的楊廣唯一成年的皇子,有恃無恐罷了。
但皇家人都愛面子,楊暕怎麽會坐以待斃,他轉頭就招來楊萬碩:
“三日之內如果沒有破城,我這個皇子的腦袋沒人敢砍,可你的就得搬家!
既然之前你自誇,自己兒時就熟讀兵法,現在就讓本王好好看看吧。”
可能是因為楊萬碩幫長桂擋下了楊暕的怒火,可能是長桂覺得與楊萬碩同為天涯淪落人,可能是楊萬碩沒有架子,不會看不起他們這些閹人……
長桂在回報的時候,沒有為楊暕掩飾,把威脅楊萬碩的原話都寫了上去。
楊廣關注下,對楊萬碩起了惜之心,雖說手段狠辣,但這樣的人當刀實在是太何時了,畢竟宇文述的年紀大了,將來會讓來護來接其的班。
可是來護兒之後的不軍中接班人,楊廣還在挑選中。
別人覺得楊萬碩舉報大哥為人陰毒,但在楊廣看來,那是對大隋,大大的忠心。
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
楊廣陛下到是想好了如何給楊暕收拾善後,可架不住楊暕太能拉仇恨。
剛有點成績,打了幾場勝仗,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雖然沒到眼空四海,目中無人的程度,但對一眾將軍,言語行動間都懟以王的蔑視。
看不習慣楊暕紈絝做派的大臣們,紛紛上奏折,有非常客氣、開門見山地說什麽驕兵必敗的;還有說皇子尊貴,這種逢山開道、遇水搭橋、第一時間鋒指敵軍的先鋒營實在不適合二皇子,所謂千金之子不垂堂……
但不管奏折采用的是哪種風格,裡邊都少了言辭犀利地彈劾焚屍攻城這件事。
楊廣還能看不懂這些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所以他把奏折都壓了下來,沒有批複。
只是暗中讓人給楊暕送了一封信去,讓他注意態度。
而被楊暕出動了利益的那些將軍,就算楊暕當面道歉,他們都不會讓步,他們的最終目的是讓楊暕好好當他的皇子,不要添亂。
對於楊暕軍令狀勝出那件事,這些將軍們認為,主意是楊萬碩出的,根楊暕有毛關系!
楊暕自然不滿,說自己慧眼識人,怎麽沒有功勞。
有那脾氣氣火爆的,直接懟回去:
“楊(素)公性情高潔,其子也不可能主動出這樣的主意,還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威脅!”
話說到這種程度,算是扯破臉了。
就楊暕的性子,他根本就不可能向這些人低頭,尤其他深覺自己是有理的那一方。
他在收到楊廣的來信之後,反而在戰略會議開始前,站在中軍大帳門口,把眾將軍堵在那裡,嗤笑問道:
“你們說得好聽,那些戰死城下的兵卒屍體都堆了那麽久了,你們不也沒搶回來安葬,反而放在那裡長蛆、招蒼蠅!”
被楊暕搶了先鋒官的辛世雄站大宇文述身邊第一時間開口道:
“歷來雙方交戰,不攻城的時候便會打掃戰場,此時屍體便會收殮起來,只不過每次我們一靠近城池,便會受到攻擊;可只要等到破城,便可以收殮了。”
“嘖!”楊暕陰陽怪氣地道:
“等到那時,黃花姑娘都當娘了,這大熱的天,屍體早就腐爛光了。”
幸世雄臉上漲紅,一則他心知楊暕何嘗不知說得是事實,二則因為楊暕的態度,讓他難堪之極:
“可是,可是不還會余下骨骸。”
楊暕雙手環胸,疑惑地道:
“難到那把火把骨頭都燒成灰了嗎?!除了有些黑灰,
好像也沒多大區別吧。”李建成如果在場必然會認同,別說是直接灑桐油以引燃屍體了,就算是後世的火化爐都不可能把人骨全部燒成灰。
幸世雄敗北,其他人哪怕心裡氣得不行,可也沒人下場與楊暕直接開撕。
畢竟能參加戰前軍事會議的,都是有資歷的將軍,真要是懟楊暕便有欺負小輩的嫌疑,何況這個小輩他爹還是皇帝。
他們要是真欺負人家兒子,皇帝老爹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這事還得繼續找楊廣,讓他出面管教他那敗家地熊孩子。
又一波更加猛烈地奏折飛遞到楊廣的禦書案前。
而長桂也把當日楊暕對幸世雄的話送傳了回來。
楊廣覺得楊暕這放太得有道理。
可他心裡也明白,燒屍同等於挫骨揚灰,百姓們可接受不了。
楊廣煩得不行,覺得宇文述這事辦得不應該,怎麽坐視這些人胡鬧,現在最要緊的是征討高句麗!
楊廣傳旨讓宇文述想辦法平息流言蜚語。
於是宇文述就把楊萬碩推了出來,說楊萬碩不安好心,教唆皇子。
楊廣把奏折往桌子上一扔,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對盛昌道:
“本來孤還高興二郎初露鋒芒,如此,將來可以為大隋鎮守邊疆了。可是,你看看這些人,是看不得孤的兒子好啊!
不就燒了點兵卒的屍體,不知道的還以為燒的是他們的親爹!”
盛昌差點沒笑出來,這話說得真狠啊: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要不把承恩王叫回來?!陛下之前不是已經下旨讓李世民來面聖,正好聖旨還沒有送走……”
不是非常急的,或是有特殊意義的事情,都不會特意派出天使。
楊廣出征帶的隨侍本就不多,一個蘿卜一個坑;前方交戰,每日的戰報往來,能派出去的天使屈指可數,就算真長出鳥人的翅膀,也忙不過來。
楊廣臉上有了笑意:
“孤到是真想功予了,那就再加一句,讓他們兄弟兩人同歸。”
盛昌轉身往隨駕中書省找虞世基,問他之前的詔令放在哪裡,好找出來改了。
也就一句話的事,盛昌不到一刻鍾就回來了。
只不過在他要進門的時候,收到了九星暗衛傳回來的赤羽秘信。
九星暗衛但凡用赤羽秘信傳信,說明些事事送重大。
他的心當下打了個突,快步把信呈到楊廣面前:
“陛下,剛剛收到了赤羽秘信,還沒來得及拆開檢查。”
皇帝的奏折由中書門下省預先核查,九星暗衛的信,自然要經過盛昌的手。
只不過盛昌近身伺候楊廣,每有赤羽秘信便會當著楊廣面的打開;而其他並不急的秘務,在楊廣睡了之後,盛昌再去處理。
楊廣抬手去接的時候,盛昌已經手腳麻利的把信封撕開了。
楊廣自己動手,用毛筆把信染黑,用蠟燭寫下的字便這麽顯了出來,盛昌此時已經把密碼本找了出來。
君臣兩人快速地翻譯過了秘信——
蕭瑀長女似與判臣過往甚密。
楊廣皺起眉頭:
“好像叫蕭承歡吧,孤記得當初還問時文(蕭瑀的字)這個事,他誓言旦旦地說是他蕭家女……”眼裡閃過精芒:
“現在想來,蕭家女未必是他怕女兒吧!你馬讓人調查詳實。什麽叫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還有,明日讓子進去給功予送信,你暗中派人跟上。”
盛昌道了句遵旨的時間,楊廣陛下已經抽出了一張竹紙,寫下了那封簡單無比,又非常肉麻煽情,招李建成帶李世民面聖的旨意。
讓人乍一看,像是生怕別人知道招李建成回來,是為了平息楊暕惹出來的麻煩。
其實楊廣都是為了掩蓋懷疑蕭瑀的事,畢竟蕭瑀現在駐守東都。
發生的這些事情,與李建成推測出來的相差無幾,過到楊廣再說了向句話之後,李建成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了。
於是,李建成在說完了李世民和蕭銳為何沒有與自己一同見駕之後,繼續道:
“……,父皇,您可是嚇死兒臣了。還以為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當看到是蕭銳的時候,兒臣就多問了一句,到把那孩子嚇得慌了神,急急的喧旨之後,才發生二弟因為一路奔波身上盡是風塵,為接聖旨急忙沐浴更衣。”
一句嚇死兒臣了,委婉地向楊廣表示自己受教了。
楊廣聞言眼裡閃過笑意,當時知道李世民為什麽跑來遼東的時候,他也挺生氣的,想招李世民進前訓斥,可後來又發生蕭承歡的事,真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相比之下,李世民並不知道自己有意指婚,無心之錯。
後來又到李建成真就按自己的預設,給蕭銳挖了個坑,楊廣陛下心中大悅,看向李建成打趣道:
“哈哈,那孩子性子樸實,畢竟你算是他師父,叔德算是他師爺,雖說是孤的意思,那也有違尊師重道。”
一句話,他道出了他的確是有考驗蕭銳的意思。
李建成心中有數歸有數,聽到這話的時候,面上交過驚愕:
“父皇!子進他……”好似把後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其實李建成原本就只打算說半句,都是裝的,讓驚訝更真實,好像脫口而出之後發覺自己失態了般。
楊廣自然沒有懷疑其他,含笑道:
“也沒什麽,就是讓子進那孩子歷練一下,畢竟人生在世,就是在不斷選擇中前行的。”
李建成點頭附和:
“……”這心靈雞湯說得,高端大氣上檔次,又讓人感動不已。可實際上,卻是……呵!
拿到了蕭銳的把柄,楊廣心中大安,又因對李世民的氣早就過了,便直接說起了楊暕的事情:
“功予,想來你從邸報上已經知道,你二皇兄掌先鋒營,破了新義洲的事吧。”
李建成點頭道:
“二皇兄識人有方不說,更是果斷非常,父王以前常說要是二皇兄上能馬保江山就好了;都說虎父無犬子,當初父皇您劍指陳朝,如今看來,二皇兄以前只是缺少機會發揮;真是可喜可賀!”
楊廣哈哈大笑:
“有你文安天下,你二皇兄武定江山,為父的確心中甚慰!”
笑罷,楊廣猛然歎了口氣:
“你對攻城的手段有什麽看法?!”
“不管是白貓還是黑貓,能拿住耗子就是好貓。”李建成的前並都會火化不說,還有好多人海葬。
就連受華夏人尊敬的周總理,其身後事便是把骨灰灑在了這片他所愛的大地上。
這種風骨,難到這能說是挫骨揚灰?!
楊廣看得出來,李建成說這話的時候完全發自內心,沒有半分勉強,心中更加愉快:
“此言甚妙,如令正值兩軍交戰之際,多拖一天,就會死更多的兵卒。
只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有這般開通的眼光,反到是好多老將軍沒辦法接受這種事。
紛紛上奏折……,這讓孤很為難啊。
如果照顧了他們的感情,便會傷了能臣的心。”把宇文述的奏折抽出來:
“你看看吧,這是伯通給我的建議。雖說楊萬碩姓楊,但孤認為他實為忠國忠君之人。”
李建成心中暗笑,楊萬碩這算是因禍得福了,楊廣陛下的性子讓他接受任何形式上的威脅,也不知道那些老將軍是真的沒有看明白聖上的意思, 還是被糊塗了……
恩,不對,更有可能是自我感覺良好,覺得離了他們大隋就轉不起來了,畢竟現在正在打仗。
李建成飛快地看完宇文述的奏折後,沒有借機發表任何貶低的評論,反而道:
“宇文老將軍的辦法不失為一計;到是讓兒臣突然想起一件事。高僧大德坐化之後,往往會火化,取其舍利子,庇護眾生。”
大隋時期佛、道共盛。
別看楊廣之前求仙問道圖長生,但他對佛教了解也頗深,眼睛閃動著精光,還有絲絲懊悔,自己之前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為了顯示自己很能,便道:
“不錯,火葬可以滅除多生多世的業障
,更可以滅除死者對屍體的執著,免其成為守屍鬼!此乃大大的好事!”
李建成含笑曳繼續道:
“兵卒們為保家衛國,乃舍生取義;兒臣覺得由高僧大德為他們立座功德碑,再誦經超度,才能讓父皇的仁慈之心為天下百姓知曉。”
楊廣當下拍板道:
“好!那就立在第一古刹白馬寺!”
李建成暗道了句,好機會:
“那兒臣便厚著臉皮向父皇請求負責此事吧,畢竟前方征戰,兒臣一個文官也幫不上什麽忙。”
楊廣心中的煩躁盡去,揶揄地打趣李建成道:
“這是想回家了?!如此也好,為父可一直等著抱孫子啊,哈哈哈!”
李建成哭笑不得,難到自己就不能因為別的原因嗎?!不過,還真的想媳婦了;撓頭:
“嘿嘿嘿……”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