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一言難盡

李淵這個便宜老爹不免擔心，雖說李建成因為楊廣陛下是疑心病精而做‘孤臣’，本來與同齡人走得就不怎麽近，可是那和被人排斥可是絕對不同的……

李建成不以為意地含笑，沒等他開口，李二與李三這兩個深有體會的弟弟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道:

“阿爹，沒事，他們現在羨慕嫉妒恨，是因為他們沒有意識到他們與大哥之間的差距，等他們知道這種差距有如天塹一般無法逾越，便好了。”

李淵不忍直視，就沒見過這麽沒志氣的，不想爭一爭也就罷了，那一臉與有榮焉是怎麽回事！但我怎麽也覺得他們說得很有道理:

“……”

而虞晦自然也是受害人，他對李建成到沒那麽大的怨念，誰讓他老子與李建成兄弟相交，李建成又與他們兄弟相交，說是各論各的……

李建成這種做法，讓虞晦沒像別人那麽針對李建成，但自我感覺良好的虞晦，覺得李建成是厲害了些，但也不至於讓人如此推崇，歸根結底，還不是當今陛下因為李建成的背景，可以牽製住一部分世家的人，這才抬舉他。

雖說也會閃過為什麽楊廣陛下不找別人，自然是李建成有過人之處……

但少年嫉妒，虞晦覺得自己只是沒有機會在楊廣陛下面上製存在感。

他的父親可與李淵這位已經算是退居二線的不同，他和他的父親自然不可能兩人同在高位！

這是規矩。

如果這麽說的話，虞晦不應該先攪亂柴府，算是給李秀寧提示的。

虞晦想到老爹對李建成的高評論，和處置與虞飛管事時乾淨利落的手段，讓虞晦小心肝有些發顫動。

虞飛可是非常得虞世基的心，可是李建成來了一趟，定下認購商船的事後，李建成高一離開，虞世基就把虞飛送到南蠻之地開荒去了。

李建成從頭到尾都沒說過這件事，虞世基這麽做，可見其心細如發，省得李建成再看到這個人之時，想到不好的過往。

虞晦覺得自家老爹這麽做，自然有這麽做的原因，他當下不解，隨問過。

虞世基當下淡淡地說了句:

“永遠不要忽視小事，人心難測。”

這句話不同的人聽了會有不同的想法，虞世基的用意的確也很多，除子之前說的目的，他還防備虞飛會做出妨礙李、虞兩府關系的事情來。

虞晦猜出了這兩層意思之外，他還覺得自家老爹會這麽做，李建成就是個小心眼的狠人。

所以，虞晦還繞了這麽個大圈子，不但要提醒李秀寧，還要給李秀寧出個難題，又要盡量淡化自己在這件事情中的身影。

裴愔哪裡知道背後這些事，他覺得虞晦給出的辦法，的確是最妥當的，只是不確定蘭月會不會如願跟在李秀寧身邊。

虞晦在心時翻了個白眼，他覺得蘭月還是早點送走的好，不然把裴愔賣了，裴愔都得幫她數錢，那麽有手段的女子，進了柴府之後，她自己就會想辦法:

“那你自己選，是直接送到天上---人間好，還是送到柴府好。”

裴愔也想不出第三條路，於是按著虞晦的辦法開始操作。

隻二天時候，這股邪風就刮了起來，第三日，裴愔把蘭月送到了柴府。

裴蘊夫人覺得人都送走了，而且是送給另外一個男人，別管那個男人的年紀是不是可以當蘭月的爹的，自家是不可能再讓蘭月進門的。

裴蘊夫人放下了一件心事後，也有心教訓裴愔了，把以前一直引著沒說的事情，都嘮叨了出來。

裴愔在虞晦那裡打下了底，

現在聽到自家娘親這麽嘮叨自己，認錯態度不錯。裴蘊夫人還是狠狠地念叨了五天，這事才算過去了。

裴愔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氣沒多久，柴府那裡又出事了，原因是柴母把這些人打包都送到了天上---人間。

這時沒有蘭月在裴愔身邊，時不時地理解自己的想法，裴愔腦子清明了很多，覺得這事裡必然有蘭月的手筆，至於蘭月是怎麽做到的，裴愔便不得而知了。

他因為這事還去找虞晦喝了次酒，大有感慨之意，同時還祝福蘭月心想事成……

虞晦全程嗯、啊地應對著。心裡想著，真是怪了，蘭月想盡辦法非要去找到李秀寧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麽?！

之前他派出去調查的人也回來了，得麽的消息，與蘭月自己說的並沒有出入。

蘭月沒有掃的尾巴，蘭藍都給打掃了，尤其在蘭藍知道蕭承歡出手之後，打掃得分外乾淨。

蘭藍此時有些後悔，當初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動那樣的心思，也不知道把這樣的一個女人，引見給總門主，是對是錯！

可蘭藍知道，事情再來一次，她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畢竟這樣一枚釘子，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於是原本打算遠離大興的蘭藍，在處理好了這些事情後，再次摸了回來，只不過這次，她喬裝改扮做男裝打扮。

化妝被譽為亞洲四大邪術之一，可見其變臉的能力。

蘭藍這次再入大興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連王BO她都沒有給消息，反正她們蘭花門就是個諜報組織，只要安排下去的任務按部就班的進行，她這位門主在什麽地方，到沒人過問的。

這也算是一種保護手段，知道他們這些大佬行蹤的人越少，他們才越安全。

而蘭藍剛入城，便聽說了蘭月的遭遇，皺了下眉頭，說了句可惜了。

她到沒有像蕭承歡想的那樣，心疼或是暴跳如雷，本來蘭藍對於成年人就沒有好感，願意提攜蘭月還是因為蘭月的經歷。

可說起來，蘭藍對蘭月真沒什麽感情。

蕭承歡等著蘭藍找上問來問罪，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蘭藍那邊有什麽動靜。

於是，她又下了個命令。

不知道蕭承歡想法的蘭月，強押住心裡對田人的惡心，按著命令行事，心裡因為終於為複辟大周做出犧牲而心情澎湃。

被洗腦洗得很成功的蘭月，為了完成任務，還給自己下了點藥，一則是為了不引人注意，二則是為了讓自己不吐出來！

敲黑板，第二個才是重點。

於是就鬧出了蘭月與長孫無忌的這段花邊新聞。

而裴蘊夫人在聽到這件事之後，心裡越想越後怕，覺得蘭月就是個妖精，要是不送走，說不定就禍害自己家了。

好在送到了天上---人間，就算出了什麽事情，那也是男人在外惹回來的醜事，不會有人多上心……

如此也算積了份陰德！

這事又勾起得她開始念叨裴愔。

裴愔心裡閃過了些什麽，可是他又抓不住，同時心裡不怎麽認同母親的話，覺得當初要是不送蘭月去天下---人間，今天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但看到母親的臉，裴愔知道自己不能反駁，不然不知道何時自己才能脫身。

他對裴蘊夫人的念叨，完全做到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裡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問問蘭月現在的情況，如是不是她自願的，自己又要怎麽幫她。

把她接回家來是不成了，那要如何安排……

實在想不出什麽更好的想法，裴愔決定好好地哄母親，及早脫身，去找虞晦拿個主意。

沒等他們這邊的事了，裴矩夫人就來了。

裴矩夫人看到裴愔借機開溜，便開口把人叫住:

“二郎，你去哪?”

裴蘊夫人知道這位嫂子的性子，看來今天這事是衝著裴愔來的，馬上她就想到裴十三娘可不就嫁給長孫無忌了……

當下裴蘊夫人心裡就翻騰了下，自己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長孫無忌那可是孩子他伯父(裴矩)看好的人，沉聲道:

“裴愔，我的話還沒說完！”

裴愔哭的心都有了，剛才他還在慶興，自家阿娘似乎沒有想到長孫無忌是裴家的女婿。不然怎麽會那麽“和顏悅色”。

現在這是想起來了！！！

裴愔像是霜打茄子一般哭喪著臉磨蹭了回來:

“伯母，我其實是想去看看十三妹。”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裴蘊夫人真的炸毛了，感情這小子心裡一直都明白得很，只不過沒有提醒自己，如此也就算了，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請家法！”

裴矩夫人馬上攔下，知道裴蘊夫人這是護犢子，真要教訓可不是這個樣子:

“打孩子也解決不了問題，如果你非要打的話，先把眼前的事情先解決了再說。”

裴蘊夫人看似壓著自己的脾氣，又坐了下來:

“嫂子，您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裴矩夫人能讓裴蘊夫人做什麽?如果裴矩在到好辦了，由裴矩說教裴蘊，她自己卻不適合多說什麽。

畢竟這個弟妹的性子，真是一言難盡得很！

加上，裴矩夫人對這件事的過往並不了解，她還是在李秀寧的口中知道，蘭月是裴愔送到柴府去的:

“那個蘭月是什麽來路?”

她沒說蘭月與長孫無忌在一起是中了藥，才做出這樣的事，在她看來，之前帶著裴十三娘去與長孫無忌相看的時候，蘭月就在場，這藥什麽的，就是蘭月下的。

她心裡還覺得對不起人家李秀寧，可是這事不好往外說，那就糊塗著吧。

現在看到裴蘊夫人與裴愔的互動後，裴矩夫人看出這裡還有內情，那就先了解一下吧。

裴蘊夫人臉色更不好看，都是女子，雖說看起來妯娌之間的關系不錯，但比較心誰沒有。

自家孩子做出這樣的荒唐事，裴蘊夫人自然不願意往外說。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不說不行。

裴蘊夫人用了春秋筆法，把蘭月賣身葬母的事情說了出來，說是裴愔看她可憐幫她安葬了母親。

哪知道蘭月就不是個好的，竟然還勾搭了虞世基的三兒子，為了不和虞府結下嫌隙，讓天上---人間的管事搭橋，才把人找來，這事才算是過去了。

又因為好多人都往柴府送歌姬，於是自己做主把蘭月也送了過去……

真是用心良苦，裴蘊夫人盡可能地把裴愔從這件事裡摘出來，生怕耽誤了他的婚事。

裴矩夫人是什麽人，她又與裴蘊夫人做了這麽多年的妯娌，對方哪怕說的不真，她也猜出了隱瞞的事情。

只要不是有意的就好！

裴矩夫人臉色好了些後，眉頭卻沒有舒展:

“我怎麽覺得不是有人針對我們裴氏，弟妹你通知家裡的人最近一段時候都警醒些，門戶看好了，我先去高府看看(長孫無忌依然住在舅舅高士廉府上)，回頭給孩子他爹去封信問問。”

說完，裴矩夫人就起身離開。

裴愔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一下，他了解自己這位伯母，平時話非常少，一但開口必有把握，不然就不說。

他覺得心裡怒火起，想去找蘭月質問，到底是受誰指使。

裴矩夫人剛抬腿走了一步，眼角的余光看到裴愔的表現，轉頭看向裴愔道:

“你這幾天就在家，哪裡也不要去;可能別人就在暗處想看你與長孫無忌起爭執。”轉頭看向裴蘊夫人的眼底:

“弟妹，不怪我多些一舉吧。”

裴蘊夫人雖說巴不得裴愔與這事無關，本應該欣然應下，可裴矩夫人說得好像自家孩子不懂事似的，她隻擠出了個淡笑道:

“嫂子也是好意，我自然知道，您就放心吧，二郎他懂事著呢。”

裴矩夫人眼皮微垂，心裡嗤笑了聲，遇上這麽個媳婦裴蘊這枝的孩子怕是難成才了，事情也算與他們府上有關，竟然都不說與自己同去長孫府上看看，隻重視自家那些芝麻綠豆的事兒，如果族裡出了事，裴蘊就能獨善其身嗎?

人家不開口，裴矩夫人便沒說話“那就好。”

雖說如此，裴矩夫人在回府之後，馬上吩咐下去，讓人盯緊那邊，要是裴愔溜出來，把人攔住了，要是反抗的話，直接捆起來，不用送他回家，先帶回自家府上。

安排好了之後，裴矩夫人馬不停蹄地去了長孫無忌的府上。

在高士廉府的邊上，裴矩夫人給裴十三娘置辦的嫁妝，原因還是長孫無忌說是母親不想離開兄嫂。

但是裴矩夫人知道長孫無忌覺得住女方的房子會被人看成吃軟飯的，可是應該給的她還是給了。

裴矩夫人知道以裴十三娘的性子，如果長孫無忌帶著蘭月回府的話，她必然會搬出來。

她會搬去哪裡?八成是之前自己給她置辦的那所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