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不嫌少

而這次出手算計李世民的蘭月，化名為九娘，其實她在蘭花門的十二釵中行九。

之前她也就與長孫無忌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她還是裴家的歌姬，有一次去廟中進香，到是與相看親事的長孫無忌這間有了交集。

誰讓蘭月用的是裴府的車馬，上邊都帶著標志的，而長孫無忌又知道自己要相看的姑娘出身裴氏，開始的時候到是錯把蘭月當裴家正經的娘子。

做蘭月她們這一行的，最要緊的就是消息靈通，她見對面滿臉麻子坑的小夥子，不錯目地看著自己同息之後，像是才發現他以舉唐突，臉上保護爆紅。

蘭月心裡覺得好笑得很，真是純情少年郎啊，不過這種誤會要不行，除非她不想再在裴氏呆下去，更應該說她不想再在長安混下去了，不然最好解釋清楚。

蘭月讓身邊的小丫頭去解釋，看到長孫無忌臉上閃過錯愕，然後對方隔穿梭一禮，接著恍恍然地快步離開。

至於長孫無忌心裡想了些什麽，蘭月表示她不關心。但如今來到了長孫無忌身邊，她就不得不探究一、二了。

蘭月知道裴十三娘嫁過去之後，似乎不太適應寄居於長孫無忌的舅父家，她覺得自己又不是沒有嫁妝，為何不能出去住。

但如此一來，長孫無忌不就坐實了讓老婆養的事實嗎?

雖說本來就是長孫無忌娶到了“高富美”;按家事來講的話，兩人其實差不多。

裴十三娘的父親是庶出，早就分出去過了，只不過與喜聞縣公——裴矩，打小時就玩得來。

長大了，雖說裴矩的官司越做越大，(前不久剛從民部待郎的位置上調任吏部侍郎，同時還兼任著鴻臚寺卿。)

但裴矩把原本的那些舊交，依然維系得很好，什麽叫外交家?這麽大名鼎鼎的外交家，不可能連身邊的人都維系不住。

因為李建成現在如一匹黑馬，闖入了大家的視線，尤其楊廣陛改變了原本天是王大，地是王二，我是王三，天地之間唯我獨尊的作風。

竟然對世家用上了懷柔的政策，借著李建成出身李氏的關系，對世家清算變了套路，變成了一拉一打。

這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甚至有人覺得可以用當安對楊素那到套，來對李建成，把他抬出來作為大家利益的代表，與楊廣獨裁的皇權打擂台。

可是李建成是誰啊?他早就開始動手拆世家的牆了。

但李建成做得隱蔽，現在還沒誰發現端倪。

對於別人跑過來的各式媚眼兒，李建成隻當沒看見，要是太煩了，直接甩鍋給李淵，或是跑到黃章那裡去訴苦。

這個太監朋友可不是白交的，黃章此時的作用大大地顯現了出來。

李建成不好明著去打報告，但經由黃章的嘴一說，就變成了——

“咱家聽到了些流言，盛公您說可笑不可笑……”得吧得吧地把李建成的事情說了下。

盛昌聽到這些事情，還不得馬上回抱給楊廣陛下，然後就有人要倒霉，雖說不會往死了收拾，但看某人莫名地不順眼。

就楊廣陛下的性子，因為自己不開心，硬讓李淵與太監們一起工作，又因為李淵上下衙出入內皇城不方便，在太醫署邊上硬擠出處地方來……

可想而知，這些人被楊廣陛下擠兌幾句，或是扒小腸兒那都是小意思。主要是小刀不快他慢慢片。

楊廣陛下也算是學到了精華，今天一點小事說是你辦得不對，罰你一個月的銀子，明天怎麽又出問題了，再罰點……

雖說這些當官的，但凡因為李建成的事卷進來的，

家底子都厚，不然也不會怕楊廣陛下拿他們開刀。可是越是這樣的人，越要臉面，老大的年紀了，胡子花白，兒孫滿堂，見天的被人懟，心情能美麗才怪。

無風不起浪，陛下開始惡心人，總有原因吧?

查！！！

問題的原因出在黃章那裡，可是黃章是誰，那是給宮裡采買物什的，別說是宮裡，就算是勳貴人家好多不好人家消息靈通。

盛昌見天的跟在楊廣陛下身邊，雖然聽說皇家有九星暗衛，但一共就一千人，全國這麽大，這些人散出去，都起不了個水花。

不管是在長安，還是楊廣去了洛陽，只要帝都市面上的消息，原來也是由黃章搜集的。

這事，其實是李建成給黃章出的主意，原本黃章總是想與盛昌走得再近些。

可是盛昌這個大內第一人，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拉黨結派，就算是在楊廣沒有上位之前交下的人，在楊廣上位之後，盛昌走動得都越來越少，何況，黃章這樣本就在宮中的。

要不是他做事能力強，眼力勁兒也足，還是個本分的，不然，在楊廣上位後，盛昌早就把人弄調走了。

這種情況下，黃章想與盛昌的發系哪怕是寸進就難寫於上青天。

李建成就給黃章出了這個主意:

“文才老哥，你怎麽把自己早擅長的事給忘了，這世間什麽人消息最靈通，商人啊！為了掙錢他們的小道消息最多。

你要是把他們都利用起來，到時候有什麽消息就當笑話說給盛監官聽，他平日又不怎麽出宮……”飛了個你懂了，應該不用我再多說了吧的眼神。

黃章大悟，覺得自己之前怎麽沒有想法，世間事本就那麽回事，那屋窗戶紙捅破了之後，聽起來根本不難。

問題在於你想不想行到。

後來，黃章與盛昌的關系越來越近，楊廣陛下也默許了兩人走近的事，更是給黃章又加了加擔子，讓他組一個檢查小組。

如此到是有點後世錦衣衛的味道。由盛昌掛著大監，由黃章掛著少監的名頭。

但對外，卻與皇家原本的那些放在官員府中的暗子沒有當點關系。

因為這些暗中的釘子，也在檢查的范圍之內。

這權利大得嚇人了，黃章開始的時候都不敢接，覺得能把自己的小身板給壓碎了。

還是黃章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你當沒人在暗處檢查我們嗎?！”暗中點出了九星暗衛可不是傳說。

但黃章有自己的考慮，在與李建成談過後，隻把范圍設定在楊廣陛下所在之處，也就是說，楊廣陛下在長安，他就動用長安的人手，洛陽這邊便會暫時處於休眠狀態。

如此才不會真正觸疼世家的神經！

當然了，除了不想招惹世家的反擊，另一個就是沒銀子！

一個諜報組織活動起來，那銀子得像流水地往外花，甚至水比光明正大地與高句麗乾一場花得少。

而且更要命的是，暗戰可是一刻都不停息。

現在因為李建成出手，打消了朝廷老油條的推諉——要銀子有啊！加重賦稅！！！

國庫吃緊之下，楊廣也不會給黃章太多的活動款項，真正收錄的都是些有正經營生的人，雖說不給銀子，但有了這個身份，那可是直接可以上達天聽的……

就衝這個，好多人都覺得這是天下掉下來塊餡餅，甚至某些與黃章暗談過的人，表示是不是可以賣名額！

黃章可不是要錢不要命的人，他找上的人都是考察過的，名額這東西可不能隨便往出賣，再說了九星暗衛不知道在哪藏著，真搞出來了，那就是罪該萬死。

可自己就一個腦袋，要真砍一萬次……

黃章心裡打了個激靈，淡淡地道:

“活著不好嗎?幹什麽找死！”

這麽裝嗶的話，是黃章照搬李建成的。

黃章所作的事情，包括規矩，都是李建成暗中幫著出的主意。

說起來，檢查司這些人，李建成能當半個家。而且李建成本身也是檢查司的成員之一……

他手裡拿著的牌子，還是楊廣陛下給的，楊廣陛下後裡的那塊是天字玉牌，盛昌與黃章手裡的那塊是地字金牌。

李建成手裡那塊是玄字銀牌，而下邊乾活的那些人，手裡拿的就是黃字銅牌。

而就現在而言，天字只有一塊，地字也有兩塊，玄字也是僅一塊。

由此可見，楊廣陛下就算沒說，他也知道檢查司的運轉方式，出身李建成之手。

但楊廣陛下什麽都不說，這塊牌子就算是給李建成的獎賞。

如果李建成想打聽什麽消息，拿著這塊牌子去，就可以打聽得到，但要真的調動人手，那就沒可能了。

這也是為什麽說是當半個家。

楊廣對於給李建成這點甜頭，並不放在心上，不就是多知道些事情，哪怕知道的都是陰私的事，李建成還能用這些去威脅人?

楊廣覺得李建成的心性不錯，坦蕩得願意用陽謀，所以楊廣陛下覺得只要把李建成給看住了，也就不怕起風浪。

而李建成看重的其實是人脈來源。

老馬同志在書中引用的那句名言——

“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

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

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

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

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

在將來打破世族統治之後，商人的後代的後代子孫，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

這就不僅僅是300%的利潤了。

而如何取信這些人，就是個問題，可現在手裡有了銀牌，還是皇帝給的……

李建成表示╰(￣▽￣)╮，福來得好突然，自己做夢做夢都可以笑醒。

……

所以，那些原本還算計李建成出頭去當槍的人，真真是當點機會都沒有。

但有句話叫做，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總有人對此深信不疑，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與李建成搭上關系。

其中就有裴矩，但裴矩卻不想算計李建成什麽。

他圖的是將來，不管怎麽說，他的年紀在這那裡，等他老了之後，家族後代有些不太給力，到時候李建成應該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

如果那時李建成能幫襯著些，家族百年內無憂。

裴矩這才對裴龍虔跟著李建成混的事，不加反對，反而明裡暗裡地讓裴龍虔好好與李建成相交。

除此之後，裴矩覺得當初給裴弘策娶的這門媳婦實在是太好了，那是李建成他姨母啊！

但是，對於這種潛力股，當然了投資越大越好。

在知道李世民看上高士廉的外甥女，還與其外甥關系極好之後，裴矩又起了心思。

他觀長孫無忌將來不會是無名之輩，哪怕現在不顯山不漏水，但屬於一遇風雲變化龍的人物。

但長孫無忌長得實在是難了點，滿臉的麻子坑，想在族中找個容貌秀美的與之相配，怕是有困難。

女兒長得好，將來都可以高嫁的，不管是為了孩子將來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還是為其他的目的聯營，但總比把孩子給長孫無忌好吧。

哪怕長孫無忌他爹是隋朝右驍衛將軍長孫晟，母親為北齊樂安王高勱之女。

但那都是過去式了，無忌他爹已經死了，長孫無忌被同父異母的兩個嫡出兄長，擠兌得在長孫府都住不下去了……

無忌他爹成了兩次婚，第一個妻子生了兒子:長孫安業、長孫安世不說，還有侍妾所生庶子:長孫恆布、長孫恆安。

注意，長孫恆布他是庶長子，真正的大哥，也就是說無忌他爹在成親之前就搞出人命了。

這事就算放在古代，三妻四妻也是個汙點;心疼姑娘的人家，不會把女兒嫁過來。

而長孫無忌是長孫晟的發妻死了後，又娶的高氏生的……

家裡的情況亂不亂?

都說兒子像父，長孫無忌在內宅方面，是不是也不怎麽收斂！

不得不說，裴矩看得很準，長孫無忌在這點上像極了他的父親;更甚至把這種精神發揚光大。

某日，裴矩與發妻聊天，說起此事，經提醒想起了還有個在外的十三娘。

十三娘的爺爺是裴矩的大伯——裴謀之。

這關系不算遠，但是他不在喜聞常年身在京中，對於族中的事情，了解的並不多。

在知道自己的堂弟放任嫡長女陪著大伯母長於山野之不算，姑娘年紀也不小了，還不催促填房給孩子安排親事，不由得怒其不爭。

同時，他與發妻見到:

“原本覺得大伯母是個明白人，現在也越來越糊塗，難道真是老了……”

裴矩媳婦抿嘴笑了笑，與往常一般，不說裴家人的不是，哪怕只是嫁進裴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