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馬上一員小將,白盔白甲白龍馬,手中一柄亮銀槍。帶著數千人馬衝殺過來,在掃清外圍的閑散戎族後,便直直撞入戎族大軍之中。
“盧將軍莫慌,羅成在此。”
羅成率軍闖進來之後,先將包圍盧俊義的戎族衝散,幫他暫時解圍。
盧俊義當真沒見過羅成,卻也知道他是被李樂天剛剛提拔上來,委以重任的少年英雄。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羅成剛出世不久,就得到李樂天的重用,而自己則是被李樂天忽略的那個。
“羅將軍怎麽會在此!”
羅成拱拱手,面帶微笑:“盧將軍不必吃驚,這是陛下定下的計策,要引戎族入圈套,事先沒有告訴盧將軍,也是擔心走漏消息。”
盧俊義做出大吃一驚的樣子:“啊,原來如此。”
羅成哈哈笑了一陣,忽然收起笑容:“且先殺敵要緊,閑話稍後再敘。”
盧俊義也只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在亂軍叢中,分心太多等於自尋死路。現在要做的,也只是殺敵。
在羅成率領的伏兵加入後,雙方兵力上已經持平,有與戎族一戰的實力。可這次面對的是戎族。
赤木火眼睛一亮:果然有伏兵。
戎族畢竟是戎族,在發覺有伏兵的時候,他不驚反喜。這次任務,便是盡可能消滅更多的帝國軍。
區區三千人,怎麽滿足得了赤木火的胃口。在羅成率領大軍加入後,才稍微顯得有些意思。
“殺!”
赤木火口中發出一聲咆哮,身先士卒加入殺戮場中。在帝國軍與戎族兵短暫碰撞過後,帝國軍開始撤退。
面對的敵人畢竟是草原上的戎族,他們從出生的那天開始,就要與天鬥,與地鬥,與惡劣的氣候鬥,與野獸鬥。而這批帝國軍,尉遲離死後他們被清洗過一次,崔相死後他們又被清洗過一次……現在幸存下來的人,都不知道戰爭是怎麽一回事。
戰爭不僅僅會流血受傷,而且是會死人的。可死亡對這些帝國軍來說太遙遠了。
面對鮮血和犧牲,他們沒有產生大面積的潰逃已經是難得。至少,在撤退時他們還保持著陣型,並沒有丟盔棄甲,造成大面積傷亡。
過程中,盧俊義聚集殘余人馬,他率領出城的三千人很大一批聚集在他周圍。除了一部分人不幸死在當場的人,幸存者竟然不少,尤其是從涼州出來的八百死士,受傷犧牲的根本沒有幾人。
他們都是熟悉戰場和死亡的老油條,他們不怕死,也更懂得如何在亂軍廝殺中保命活下來。相比之下,其他人還是個雛兒。
那鄭監軍也沒有死,他竟也向盧俊義靠攏。相比嘴上沒毛的羅成,還是盧俊義更靠譜些。
此刻他已被嚇破了膽子,結結巴巴道:“盧將軍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盧俊義掃了一眼戰場,眼神更加冰冷。帝國軍在兵力上不弱戎族,可五六名帝國軍才能抗衡一名戎族,都是大好男兒,如果多分些心力在訓練士兵而不是內部的勾心鬥角上,何至於怕了戎族。
“撤退。”
盧俊義已經決定不輕易加入戰場,現在衝鋒就是送死。他當然不怕死,可也要想一想究竟是為誰而死,這帝國,那高高在上的帝國天子當真值得他送死麽。
撤退十裡地,帝國軍殺出了第二波伏兵。這支伏兵由陳夢率領,是五千人組成的重甲步兵。
率領部隊撤退的羅成回身反撲,狠狠從戎族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制定這個計劃的李樂天當然明白戎族單兵作戰的強悍,所以他不惜數倍兵力的投入,以全殲這支戎族人馬。帝國太需要這場勝利了,不惜代價,為了打破戎族不可戰勝的神話。
重甲步兵形成一道道堤壩,抵擋戎族騎兵的衝鋒。羅成率領自己的隊伍,衝戎族展開逆衝鋒。
陳夢手持雙斧加入了戰團。
不知怎地,盧俊義明顯感覺到,在陳夢加入後,戎族的陣營出現一絲慌亂。沒理由呀,這陳夢雖然了得,但絕不在自己之上,為何自己從戎族那裡感覺到了一絲懼意。
想了想,盧俊義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他們該不會將陳夢誤認為程大雷了吧。
不得不說,這一刻盧俊義福至心靈,無限接近正確答案。
程大雷不僅在帝國作惡多端,在戎族草原上也是劣跡斑斑。為了打贏這場消滅帝國的戰鬥,戎族內部也是籌劃許久。他們事先分析過帝國內部最棘手的敵人,在他們選出的一批人中,程大雷高居榜首。
在某一刻,戎族當真將沉默錯認為程大雷,不過片刻便清醒過來。明明程大雷是用單斧的,而且從長相來說,明顯陳夢更英俊一些麽。
重甲軍加入之後,戰局稍稍拉平,帝國軍有了與戎族抗衡的力量。
一個時辰後,雙發廝殺正酣,馬超率領第三波伏兵趕到。這個時候,帝國軍的兵力已經完全壓過戎族。有步兵、弓兵、騎兵、重甲步兵……各樣兵力配合默契。
雙方廝殺過一陣, 夜已經黑透,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隨處可以碰到殘缺的屍體。
人力有時而窮,夜半時分,雙方鳴金休戰。戎族被包圍在戰團中央,很難突圍,而看上去,他們也並沒有突圍的打算。
帝國軍的四路人馬聚在一起,清點這一戰的得失。
戰鬥到目前,可以用死傷慘重四個字來形容。而取得的成果,並沒有達到預期。雖然心中已經有準備,但戎族的強悍還是出人預料。
本來的目的是消滅掉這支戎族伏兵,但結果可能得不償失。
在這場戰鬥中,馬超是當仁不讓的統率。可犧牲最少的,卻是盧俊義率領的隊伍。
作為戰場上的老油條,他當然有更多如何活下來的經驗,而單論武藝的話,盧俊義也不弱於任何一人。
可在這場戰鬥中,盧俊義幾乎沒什麽發言權,說話也不會有人聽。他似乎也沒有發言的興趣,只是冷眼旁觀著,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