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感到頗為奇怪,這女荷官這是怎麽了?杜嘉傻乎乎的把這麽大一堆錢送給了她,換做別人高興都來不及,為什麽會發呆呢,還不趕快開盅啊,萬一杜嘉後悔了豈不是虧大了?
他們哪裡曉得,這()
不過她們算來算去去不知道杜嘉的耳力目力也都遠超常人,經過剛才的練習也比較有把握了,再加上這次又是最容易判斷的三點豹子,因此杜嘉才特意下了重注,顧大嫂本來想大殺四方,沒想到卻被杜嘉反殺!
杜嘉笑眯眯的看著那女荷官道:“怎麽樣啊,美人兒,還不趕快開盅啊,你不是說想要把自己輸給我的麽,我還等著一試你吹拉彈唱的功夫呢,呵呵。”
那女子早已經是香汗淋漓,華容慘淡,哪裡還笑得出來,她求救似的看了顧大嫂一眼,但是此時此景之下顧大嫂也沒了主意,她總不能強行終止這一局吧?這賭場最重要的就是‘公正’二字,否則以後誰還來你這裡玩啊,這等於把自家的招牌都砸了。
但是這一鋪輸的實在是太大了,杜嘉那五兩金子一搏二十就是一百兩,換句話說就是一千兩銀子,他們一個多月的純收入也不過這麽多,讓她直接白白拱手讓人實在是不甘心。
杜嘉微微一笑走到那已經呆住了的女荷官面前,故意在她耳邊嗅了一下道,“好香,”,然後趁那女子不備一把抓住她的纖手道:“既然美人兒不願意開盅,那就由本少替你吧。”
說話聲中杜嘉已經先開了那倒扣的色盅,女子這才反應過來可是她又如何掙得托杜嘉的力量,眾人頓時發出震天動地的驚叫聲出來,因為那三粒篩子赫然都是鮮紅的一點在上,正是罕之又罕的豹子!
這下子眾人的錢都被莊家收去了,包括杜嘉那五兩金子和五兩銀子——要是換成平時大家肯定都是極為心痛並大呼倒霉,但是這一次卻不然,因為莊家接下來要賠付杜嘉足足一百兩金子!
相比這個近乎天文數字的銀兩來說,大家對自己輸的那幾十幾百文倒不覺得有什麽了,方才還是傻叉和冤大頭的杜嘉在大家眼中頓時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那女荷官再也忍受不住,當下癱倒在地,顧大嫂臉色也是十分難看,杜嘉卻笑道:“好了,剛才大嫂說就算再多十倍也賠得起,果然是一語成鑒啊,請先賠付本少的金子吧,然後咱們再賭幾把,只不過你們可能得要換個荷官了,這美人兒看來也就是嘴上厲害而已,還沒陪本少自己就嚇得癱了,呵呵,哈哈。”
顧大嫂胖臉上青筋直跳,但最後還是忍住怒氣對旁邊莊客喝道:“還不去替這位公子去準備賠付的錢,慢上一步的話當心老娘打斷你的狗腿!”
那莊客知道顧大嫂此刻正是怒氣滿腹的時候哪裡敢廢話半句,顧大嫂話剛說完一半他就已經走出去數步了,這時候又聽到顧大嫂在後面冷冷補充道:“記得通知老爺一聲,就說有‘貴客’到了,讓他也來相會。”
然後顧大嫂又強行換了副笑臉對杜嘉道:“公子真是好運氣,我十分羨慕,不如到後堂喝一杯茶如何,順便等鄙處把錢帶過來,公子放心,我們這裡買賣公道,童叟無欺,絕對一個子兒都不會少了你的。”
杜嘉仿佛看不出顧大嫂強行壓抑的滿腔怒火,毫不在意的說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煩大嫂頭前帶路。”
這時候賭坊的其余工作人員急忙過來把那女荷官攙扶走,又換了新的荷官過來,房間很快就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而且眾賭客此時的賭興比之前更是高了數倍,這一方面是看到杜嘉一鋪就卷走千兩白銀,心中哪能不起貪念?另一方面今日見了杜嘉如此豪賭之後,他們頓時覺得自家這區區一兩貫足錢甚至幾百文的賭資算得了甚麽,就算輸了又有何妨?
只不過眾人邊賭邊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個個都是興高采烈,眼見著接下來的一個月大家都有談資了。
這時候顧大嫂把杜嘉他們仨人引到了旁邊一處安靜的房間內,然後令人奉上好茶,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門外一陣腳步聲響,然後就闖進十七八個人過來,為首的漢子七尺以上身材,雙眼炯炯有神,步伐靈活有力,顯然是個練家子,一進門就道:“大姐,你匆匆喚我過來何事?有甚麽好漢要我相見?”
顧大嫂看到這人過來顯然放松了許多,長出一口氣後道:“當家的,就是這位好漢,剛才一鋪就贏了我們一千兩銀子,連香娘都被他唬的當場暈倒了,這難道還不值得你跑一趟麽?”
來人自然顧大嫂的老公孫新,祖上是瓊州人氏,軍官子孫,因調來登州駐扎,弟兄就此為家。孫新生得身長力壯,全學得他哥哥的本事,使得幾路好鞭槍,因此多人把他弟兄兩個比尉遲恭,叫他做小尉遲。
孫新聞言大驚失色,馬上就開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起杜嘉來,身後那十七八個莊客也都叉腰上前幾步,把杜嘉他們三個隱隱圍在了中間,只等一聲令下便要動手。
只不過杜嘉卻仍然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悠哉悠哉的品著茶,而武松和欒廷玉也在旁邊不動聲色,只是雙手抱胸冷笑不止。
其實孫新在觀察杜嘉的時候卻不知道杜嘉也在考察他們夫婦的人品,杜嘉選人從來不像讀書人那般迂腐,要什麽五毒不沾的,這也根本不現實,所以喝酒賭錢逛窯子甚至殺人放火這些事在他看來都不叫事兒,他則是要透過這些事情來看他們的心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