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飛升通道。

“墨菲斯”，又稱“夢魘”，希臘神話中睡眠與夢境之神。

雖然希臘神話中的眾神目前看來並不像北歐神話中的眾神一樣實際存在——說不定是是神戰沒打贏——但對於以這個稱呼自稱的“夢境維度之主”，斯塔克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如果墨菲斯一開始就從維度之主和宇宙魔神的角度，高屋建瓴地開始討論問題，他恐怕只能在賈維斯的提醒下磕磕絆絆地同對方交流，並陷入相當不利的境地，但既然這位“維度之主”開始談交易……

“真是令人意外，”斯塔克把露娜朝身後拉了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墨菲斯:“‘夢境’作為一個非常古老的‘概念’，它的‘維度之主’看起來竟然這麽‘現代’。”

此時詢問“什麽交易”是下下策，優秀的談判專家必須有技巧地岔開話題並引導對方主動提出交易內容，而不是由自己詢問，畢竟“做出回應”和“解答問題”等行為在一場談話中是天然處於下風的。

“【很不錯的問題，而它剛好同我接下來的提議有關，】”墨菲斯或許看出了這種粗淺的話術，但並不在意，甚至還把話題拉了回來:“【你聽說過‘群體意識’嗎?】”

“就如同一窩螞蟻或蜜蜂?它們每個個體都不清楚整個群體要做什麽，但卻能在沒有一個明確指揮者的情況下完成築巢、遷徙、分割群體等行為。”斯塔克答道。

“【正是如此，】”墨菲斯點頭:“【人類，以及其他智慧生物同樣存在這種‘群體意識’，但該意識的清晰度和掌控力會隨著群體中個體智慧程度的上升而急速下降，比如說，同一群體內部的互相攻擊在螞蟻或蜜蜂甚至更高級些的動物群體中都是不可能出現的。】”

本身就是軍火商的斯塔克決定保持沉默。

“【隨著個體智慧程度的增加，思維和邏輯越發堅固，導致‘群體意識’更加模糊不清，對某些概念更是難以達成共識，】”墨菲斯說道:“【但‘群體無意識’，也就是‘夢’，則剛好相反，入夢的人將自己清醒時對世界的認知打散再重新捏合，呈現出各種光怪陸離的模樣，或許你聽過這個說法:人不會夢到自己沒接觸過的事物。】”

“所以，你的形象是……”

“【對，人類的‘群體無意識’認可的‘夢魘’，】”墨菲斯扶扶墨鏡:“【我不太清楚地球人是怎麽組合出這個形象並認為它就是‘夢魘’的，但那個‘神盾局局長’應該起了很大作用。】”

夢到被尼克弗瑞找上門，那可真是夢魘。

“【想必你已經聽出來了，雖然人類的夢境彼此幾乎不會連通，但它們全都連接著‘夢境維度’，並在那裡發生交匯和融合，然後進行一定反饋，】”墨菲斯雙手互握，稍稍後仰:“【所以我認為，通過‘完全潛行’以及‘矩陣’搭建出的‘虛擬世界’這一概念與之十分近似，應該屬於‘夢境維度’。】”

“嗯……從機械結構和數據流向上看確實挺像的。”斯塔克低頭思索。

“【很好，看來我們達成了共識，】”墨菲斯身體前傾:“【作為交換，我將把克裡人主腦‘至高智慧’的設計藍圖……】”

“但是，我拒絕。”斯塔克抬起頭。

“【……我需要一個理由，】”墨菲斯重新坐了回去，被墨鏡遮擋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我必須說明，斯塔克先生，你作為一個新晉的，沒有多少力量的‘宇宙魔神’，

最好不要用‘打算自己留著’這個借口。】” “因為，我不會用女兒的東西做交易，”斯塔克把身後已經躍躍欲試很久的露娜攬到身前:“作為‘機械魔神’，我將隻管理‘硬件’部分，而‘虛擬世界’則是她的。”

“【‘虛擬角色’，‘橙燈軍團’，以及‘托尼·斯塔克’飛升前的養女，】”墨菲斯盯著露娜看了一會:“【看來我必須增加籌碼，比如索維林的母艦或者薩卡競技場的……】”

“看來你沒聽明白，”斯塔克打斷他:“我不會為得到任何東西而出賣自己女兒的利益，哪怕是一根頭髮。”

“【我可以理解為，你把‘虛擬世界’的所有權交給了露娜小姐，如果我想要，得同她談妥條件才行，對嗎?】”墨菲斯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另外，鑒於她在地球的常識中尚未成年，不具備簽訂合同的資格， 所以直到她成年為止，我都必須保護她的安全——如果我仍然打算通過正常手段獲取‘虛擬世界’的話。】”

“對，”斯塔克也沒指望自己的計劃完全不被看穿:“我不確定成為‘機械魔神’後會遭遇什麽，所以打算提前為她找個庇護者——‘魔法維度之主’似乎不會刻意庇護已經畢業的學生。”

“【呵呵呵……】”墨菲斯忽然笑起來，不知是怒極反笑還是得償所願的欣慰:“【看來我們的交易不得不中止，下一步將在斯塔克小姐成年後再繼續，但我仍然要送你一件禮物，或者說，一則情報。】”

“願聞其詳?”斯塔克挑挑眉。

“【我之所以提出‘交易’，是因為在‘飛升通道’中，不允許有‘謊言’和‘欺詐’存在，】”墨菲斯抬手，向周圍隨意比了個圈:“【雖然不清楚原因，但在這裡做出的任何承諾和契約，都必須實現，否則實力將永遠無法增長，甚至可能遭遇厄運，即使是‘維度之主’都無法規避。】”

“……”他剛剛沒吹什麽牛吧?

再次看向墨菲斯時，那位“夢境維度之主”已經和他出現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賈維斯?”斯塔克看著跑過去用魔杖對著暗紅沙發原本所處的水面戳來戳去的露娜，稍稍偏頭問道。

【除了不會因為任何理由令露娜小姐遭受損失外，】談判期間始終未曾開口的賈維斯答道:【您還承諾以後將不強迫摩根小姐吃青椒和胡蘿卜，她趕走家庭教師時也不能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