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武會,唯有發揮出色的儒修會被收入書院,其余幾道實力再強也沒用,頂多算是互相交流一番。
何淼淼看過的玉簡雖多,但要參加文會,多半是連進場的題都解不開的,還是點到為止的武會對她更有吸引力。
儒修的實力普遍不強,又缺乏拚死一搏的狠厲,鬥法實在佔不了什麽便宜,敢參與武會的定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但對於其余幾道來說,還是有些不夠看。
大家多是抱著長長見識的心思上擂台,沒有人真想與儒修爭個高低。贏了實屬正常,沒有什麽可驕傲之處,輸了簡直丟臉丟到家,所以昊天界的武會一向都很和氣。
凡事都例外,儒修中當然也有實力不弱於外道之輩,但這些人,往往是大家口中的惡儒、偽儒。
他們一個打著儒道的幌子,曲解經文道理,還借曲解之意為理由,來行凶惡之事;一個不通儒家經典,卻裝作高深莫測,以偽善的面容傳道,見利忘義、見風使舵,與真正的儒道完全相反。
這兩種修士大多重武輕文,對實力與利益較為看重,乍看與外道有些相仿,卻又因為扯了儒道虎皮而不倫不類。
還有一種令人厭惡的腐儒,隻知死讀書不知變通,對儒道有種偏執的追捧,認為外道修士都是小人作態,不可與之為伍。
還因儒修起源時,入道者皆為凡俗男子,到現在他們依然十分不喜女子修儒,見之則辱,氣性大的還有可能直接動手。
但這種修士實力一般,在武會上很少遇見,倒是文會,每一處賽場都可見到他們的影子。
何淼淼接觸過的兩個儒修都很謙和有禮,完全想不出雜聞所書的這三種修士,究竟會是個什麽模樣。
窗外景致變化快,不多時靈舟又過了幾座山峰,見夜色降臨,何淼淼關了窗,起身來到房中隔出的靜室,開始日常修煉。
上等艙房的聚靈陣較為高階,靈氣充足而均衡,軟墊前的小幾上還擱著香爐與寧神香,供修士打坐時使用。
她有《元始道經》作輔助,尋常打坐時從不需要燃香,盤坐靜心默念了一陣,很快便沉下心神進入狀態。
靈力源源不斷從金丹中流淌而出,與剛剛入體的靈氣一起,在經脈運轉起來。
......
一月時間匆匆過去,靈舟在一個深夜抵達萬裡城中,飛舟點停駐的廣場極大,地面刻著數不清的文字。
有的能連成詩詞文章,有的只是單獨的一個字,修為低些的深看一陣,只會覺得頭昏眼花。到了金丹期,反而會有種識海清明、心境通達之感。
“真是妙,這些詞句我在書上也看到過,當時並沒有任何感覺,想來寫下這些的都是大學士或大儒了。”
子珅走在前方,一步步移得極慢,稍微落後幾步的施靈聞言,揉揉腦袋解釋道:“前輩看的書,多是店家謄抄的版本,字不同,境界不同,產生的效果也不一樣。”
何淼淼走在最後,聽到他的話心下了然,“難怪大家之作珍貴無比,多半是在書寫時加上了自己的領悟,若後輩有相通之感,助益定然極大。”
“前輩說的沒錯。其中蘊含的感悟著實不少,可惜我修為太低,要是緊盯著不放,反而傷神。”施靈不敢多看,隻偶爾瞥上一眼,感受字裡行間溢出的浩然正氣。
廣場上如他們這般邊走邊流連的人很多,特別是初到此地的儒修,從開竅期到元嬰期都有,各自體會又有不同。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下了廣場台階時,那股縈繞身周的浩然正氣頓時消散,城中濃鬱的靈氣伴著墨香撲面而來,又有另一種清新之感。
城中高空有無數燈火,匯聚成一副壯觀山河圖,微微泛黃的光芒灑下,整座城池每個角落都亮如白晝。
街道寬闊無比,兩邊的青瓦白樓比曲江城更加高大,沿河的酒肆茶坊偶爾傳來曲調,吟唱的女聲輕靈無比,讓人神思沉醉。
“我們也去瞧瞧?”何淼淼看到隔岸燈火輝煌,聽見笑語歡聲不斷,自是來了興趣。
子珅外散的靈息已經能夠收斂,一月閉關,讓境界穩固了許多,見何淼淼想去,連忙點頭表示同意。
施靈聞言有些羞怯,各著波光粼粼的河水看向對岸,糾結了片刻,還是紅著臉跟了上去。
走過青石橋,來到看起來最為熱鬧的雲夢館中,被一名築基圓滿道修迎進大廳,一眼望去都看不到空桌。
“下面的座都滿了,三位還是樓上請吧。”迎客的修士笑容滿面,一邊引路一邊介紹起來,“今日有醉月仙子出場,來的客人可不少,三位運氣好,樓上有一雅室,開窗正對著下方舞台。”
這修士見的人多了,不看衣著只看氣勢與眼神,便知誰是真有靈石,誰是裝模作樣。
眼前三人,不說兩個金丹期,就是聚靈期的小童生,也只有好奇羞澀,沒有窘迫姿態,絕不是消費不起的人。
對待這樣的客人,他絕口不提靈石的事,不管樓下能不能搭桌子,一律隻管往樓上最好的隔間帶。
看到隔間寬敞明亮,陣法高階,視野極好,三人都很是滿意,小修士觀他們臉色還不錯,這才說了價格。二百中品靈石包含了靈酒靈膳與靈果,比大廳一桌二十枚中品靈石,著實貴出不少。
但只要是隱秘性好的隔間,都是比混坐的地方要貴,視野不及這裡的隔間,也得要一百五十枚中品靈石。
對於煉丹師來說,這點靈石實在算不得什麽,再加上何淼淼每回出門歷練,收獲都不算小。她爽快地付了靈石,招呼兩人坐下,靠在窗邊等待開場。
子珅對酒食與靈果更感興趣,默默吃個不停,施靈很少出門,這種地方更是頭一回來,怯生生地盯著桌子看了一會兒,又才好奇地看向下方。
待到引路修士吹捧至極的醉月仙子出場時,場中好些修士都覺驚豔,而何淼淼卻只有驚嚇。
她瞪大雙眼,愣愣看著場中人,呐呐低聲道:“她怎麽成舞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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