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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名士崛起》第一百八十三章 綠到他發慌
“小白,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路縵淺笑著張口問。

邊子白扶著門框,驀然回首,正色道:“對女人的承諾怎麽可能開玩笑,這是耍流LIU(氓)!”他信誓旦旦的樣子,確實給路縵一絲安慰。

接著,邊子白又表現出他一貫的作風,舉起拳頭對路縵道:“爺們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這事不改了。路縵你就等著咱倆成婚的那天乖乖的洗地香噴噴的送到爺房裡來……”

“小子,你要作死!”

路縵氣的左右打量,抓起一個蒲團就朝著邊子白扔過去。而邊子白呢?得意地仰起頭,如同鴨子似的,擺動著上半身,左右搖晃的挪著雙腿,費勁的逃跑。

出了遠門,才發現趙武就在院子外面,正一臉驚魂未定的看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邊子白心頭這個叫氣啊!趙武這傻愣傻愣的粗條漢子,竟然也有聽牆根的愛好,試問,他還有哪怕一丁點的私人空間沒有?

可趙武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又哭笑不得:“主公,某曾經承諾過……”

“什麽?”

“要是有人想要傷害你一根毫毛,某絕不答應,只有從某的屍體上踏過去。”趙武耷拉著眉頭,嘴笨的這輩子恐怕都沒有食言過,可這一次,他發現不食言而肥恐怕自己會很慘:“主母能不算在其中嗎?”

邊子白冷哼一聲,翻著白眼道:“為什麽你就沒有想過攔住主母,給我逃跑拖延時間呢?”

趙武頓時面如苦澀,他發現自己的未來一片灰暗。昨天挨打之後,整整一個晚上,他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回憶著挨打的整個過程,問自己,到底有沒有辦法躲過去?答案是不能!他愣是沒有想出能夠躲避路縵出手的辦法。比速度,對方比他快,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沒辦法震懾到路縵。尤其是,他臉上的瘀傷嘲諷著他的不自量力。似乎路縵手上的力量真的不小,恐怕是名家之後。

趙武是個粗人,他從軍之後一直在沙場廝殺,所以他的一身本事都是生死招數。簡單,粗暴,有效,才是戰鬥技巧最大的特點。但他也聽說過有劍術,拳術等精妙的招數,長期學習可以彌補身體力量的不足,做到後發製勝的程度。

但是會這種技巧的人,哪個不是名家?趙武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路縵身上也隱藏著名家的影子。說白了,趙武身上展露出來的力量是本能,但路縵……是技巧。完全讓他無處下手的不同層次的較量。另外……他其實面對路縵不太敢還手。萬一打傷了人,不說邊子白了,就連他的兩個寶貝女兒都要恨他!

於是乎,他陷入一個讓他兩難的糾結之中,跑又跑不掉,打又不敢還手,這讓他一個大男人能怎麽辦?

主仆二人互相攙扶著穿過回廊,來到前廳。等在前廳的醫正看了一眼邊子白的臉色,覺得還不錯。路縵雖說打他了,還很羞恥的打了他的屁股。可邊子白的臉色已經不像昨天那樣,連膽汁都要吐出來般的蠟黃了。

反而有些潮紅,從血氣上看,似乎已經緩和了過來。

可邊子白的舉止似乎有些不太協調,腳步挪動的步伐,處處透著古怪。這能怨得了誰?誰讓他嘴賤,說了不該說的話?

醫正根本就沒往邊子白嘴賤,被一個女人打了的事上想,本來嘛,中大夫內史令,在自己家的院子裡,誰敢不給他面子,難道主人的威嚴都是假的不成?更不要說被人打地連坐都不敢坐,而是可憐兮兮的靠著廳裡的柱子,和醫正客套道:“有勞醫正勞頓,子白受之有愧。”

“君命所在,不敢辭。

”醫正話不多,而是上下打量邊子白,眉宇間有種凝重的擔憂。他有種感覺,邊子白似乎受了一晚上的苦。正當他琢磨的當口,邊子白的肚子咕嚕嚕的想起來,仿佛驗證了醫正的推測。在臀部。

不會是腹瀉?

突然心頭咯噔一下,醫正似乎想起有一種病和邊子白的狀況很像,腸澼、滯下,這種病的症狀似乎也有腹中隆隆如雷的表現,加上惡心,嘔吐等昨日的症狀,做實了病症的狀況。這種病症在後世有一個通俗的名稱,痢疾。

而痢疾對眼下的醫學來說,是絕症,有可能還會傳染。

醫正原本捏著下巴下的胡須,做沉思狀,可當他想明白的那一刻,猛然一用力,扯下了數根灰白的胡須。暗暗呼痛的那一刻,醫正看邊子白的眼神都帶著警惕。但是醫正的所想,邊子白一無所知,他昨天晚上就喝了半碗糊糊,實在吃不下,這才睡下。這都日上三竿了,肚子能不叫喚嗎?

不僅叫喚,肚子還要造反了。

邊子白對白圭吩咐道:“擺朝饗。”

接連喝了兩大碗豆漿,就著豆漿還吃下了三個燒餅,這才滿足地一抹嘴。面帶歉意的對醫正說道:“讓醫正見笑了。”

“中大夫說笑了,在下還在擔心中大夫的病體,如今看來,似乎老朽看錯了。”說完,醫正哈哈大笑起來,他被自己的杯弓蛇影而受到的驚嚇,頓覺好笑起來。可他也納悶,就邊子白起床,來到他面前和他對話的這段時間裡,對方一直擺出一個很奇怪的姿勢,到底發生了什麽?

昨天診斷的時候,邊子白可沒有這麽不正常過啊!

“中大夫您這是?”

醫正說著,就看向了邊子白扭曲的如同一條蛇似的身體,他也不想這樣啊!但實在受不了屁股上的傷痛,都腫了。心頭暗暗發誓,等以後他恢復了,一定要振作夫綱,讓路縵知道他的厲害,要讓她叫哥哥求饒。被醫正的眼神指引之下,邊子白也頗為無奈,苦笑道:“昨夜頗感不適,可能是被死者血煞侵襲,半夜驚恐,起身後不慎滑到在房內,讓醫正見效了。”

“滑到……”醫正的心頭頓時撥雲見日,他最擔心的是邊子白的症狀不見緩解,反而更加嚴重了。到時候衛公詢問起來,他小日子可不好過。

至於說滑倒摔了屁股,多尋常的事,有什麽可以大驚小怪的地方?

醫正這輩子都在宮廷裡當差,這輩子見過離奇的事多了去了。比如,噎掉了門牙、摔了一跤,卻摔出十幾道鞭痕的……世界上稀奇古怪的傷口,最多的恐怕就是在宮廷之中了。

聽到邊子白自己說是滑倒所至,緊繃的心頓時松了下來。嚇死他了,他還以為邊子白患了腸澼,治理這種內科最為棘手的病症之一,這個時代的醫師基本上的治療辦法是撞大運。

吃不死人的藥,對腸胃有所幫助的藥物都來一遍,運氣好的話……可能會活下來。

可真要是讓他藥到病除,他真的沒有這份能耐。

接下來的診脈,問診就容易多了。而且邊子白的面色也已經好轉,不像是病情轉危的樣子,耽擱了一些時間之後,醫正告辭。

隨後,趙武套車送醫正離開,順便讓趙武去執政府告假。

執政府,子思暗覺古怪,昨日城外的交戰有驚無險也就罷了,至少結果還是好的。禁軍以絕對的兵力優勢,在邊子白的指揮下全殲了趙軍。可是第二天,三個經歷了昨日指揮作戰的主官,都紛紛告假。邊子白的理由是病了。苟變的理由他倒是知道,苟老爺子要回鄉祭祖,以禱告芶家正式步入衛國的勳貴家族,作為主角,苟變不能缺席。連帶著禁軍的參戰軍官仲叔牙也告假,原因也是病了。

邊子白是否病了,子思真不知道。畢竟邊子白請醫正來診斷已經是傍晚的事了,子氏可沒有在宮掖之中安插探子的膽量。

但是仲叔牙病了,估計是短時間內覺得沒臉見人。

自從大鬧廷議之後,帝丘官場誰都知道,仲叔牙之前的上司興康強擄了他的小妾寇氏,演繹了一把奪妻之恨。可奇怪的是昨日趙軍騎兵駐扎的莊園附近,還真找到了寇氏。

這本來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興康雖沒有伏法,但其陰謀被挫敗,亡命於趙國。一個下大夫而已,興家人丁稀薄,甚至等到衛公派人去抓捕的時候,連帶著興康和其家人都已經人去樓空。寇氏的存在也就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可沒曾想,寇氏竟然出現了。

但是讓仲叔牙崩潰的是仲叔牙滿心歡喜的見到了寇氏,可寇氏的樣子和他記憶中的有點不一樣。

原本是一個人,再次見面的時候變成了一個半人。

之所以說一個半人,是因為寇氏肚子裡還裝著一個人。這種結局,仲叔牙就算是殺人,恐怕也情有可原。更不要說入宮當值了,他還有什麽臉面面對禁軍的部將和士卒?他還有什麽臉面和同僚之間吹牛打屁?

更要命的是,他甚至都不曉得該不該繼續留下寇氏?

從本質上來說,寇氏沒辦法選擇命運,一切都是他的錯。誰讓他身份太卑賤,連一個小小的興康都能欺負他?

女人被擄走了,不睡,這還是男人嗎?

如果這個孩子是興康的,那就簡單了。可問題是,這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興康的。這家夥不過是比自己高一級而已。真要連下屬的妻妾都敢霸佔了,他早就死於非命了。在衛公當政的國內,官員可能不作為,但還真有心膽敢作奸犯的人,恐怕還真不多見。

加上他遇到的幾次危機,以及多次去找司寇府,城守府報案,都未果。這就本來透著詭異和不通情理。

首先,興康不過是一個旅帥,他想要指派軍中士卒對仲叔牙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暗殺仲叔牙,士卒肯定不樂意,沒有必要擔這麽大乾系去冒險,僅僅是為了巴結上司。

其次,不管是大司寇府,還是城守府,在寇氏失蹤的開始一段時間裡,仲叔牙去報案的時候都受到了阻礙。之所以他在廷議的時候沒有宣揚出來,是因為他也知道,去得罪一位卿大夫的結果,對他來說是根本就無法承受的得了對方的怒火和反擊的。

仲叔牙雖不是什麽智慧卓越的將領,甚至之前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上士’,屬於衛國官員體系之中底層的小官僚。但是他對於被綠之後的第六感,卻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一夜之間就有刺破蒼穹的態勢,直衝雲霄。

看誰都像是奸夫的眼神,讓他很驚恐。因為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如果誰都像是奸夫,那麽誰也不是奸夫。他根本就找不出來那個讓他蒙羞的家夥。

明知道那個躲在背後的人是他招惹不起的大人物,可是仲叔牙還是忍不住想要將那個人揪出來?

會是南卓嗎?

這家夥故意接近自己,恐怕有別的用意。

是太子訓嗎?

人家可是儲君,可是寇氏當時入城的瞬間,抬頭看到太子訓在城頭的那一刻,舉止太反常了。至少給仲叔牙一種寇氏應該認識太子訓的感覺。

或者是另有他人。

可以說,仲叔牙現在根本就不敢出門。一來,頭頂一片綠,怕被熟人嘲笑;另外,他看誰都像是奸夫的怨氣,恐怕出門就要出事。

在庭院裡唉聲歎氣不已,這時候老妻走從後院的廂房中出來,眼神卻看不出悲切,這讓仲叔牙很不舒服。

你爺們都被綠了,你著艸蛋娘們還像個沒事人似的,像話嗎?

“謝天謝地,總算吃下睡了。這孩子眼瞅著要落地,得找個靠譜的穩婆看看,要不然生孩子的日子就不安生。”仲叔牙正心煩不已,可沒眼力的老妻還一個勁的說著寇氏的事,甚至一點也不為寇氏懷有身孕歸家而憤怒,你還是自己人嗎?

越想越生氣的仲叔牙虎著臉呵斥道:“她愛吃不吃,仲叔牙雖是不入流的小官,卻丟不起這個人。”

仲叔牙在家裡的地位……

不太高。

以至於夫綱都沒有振作起來,反而一巴掌被老妻甩在腦門上,一天一夜積累起來的怨氣也有魂消雲散的飄忽不定。

叉著腰對仲叔牙罵道:“你個混漢子,你難道自己心裡沒有一點數?要是你能生養,給你多納幾房小妾,好讓仲叔家開枝散葉,有何不可?老娘也不是那種眼窩子淺薄的女人。可你瞅瞅你自己,行嗎?”

男人怎麽能不行?

可仲叔牙有苦自知,羞愧的情緒有,但羞憤的憤怒恐怕再也起不來。

問題是他和老婆吵架,難有獲勝的希望。這次也是如此,老妻嘴皮子越說越快,手指著仲叔牙的腦袋指指點點:“你想一想,有多少日子沒有行妻妾之禮(禮樂:妻妾五日行房,是謂妻妾之禮。後世‘交公糧’是也)了?”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仲叔牙被老妻指著腦門子謾罵,頓時心虛的一逼,相比戴綠帽子。男人不行,似乎更加可怕。因為要是男人不行了,女人找野漢子是可以被理解的事出有因。而且,這種狀態比被人綠了更糟糕。尤其仲叔牙還是在宮裡當差,看著一個個夾著腿走路的宦官,那種悲涼的體會更加深刻。

可老妻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忍一時也就罷了,要是長此以往,那叫守活寡,難熬的很呐!

仲叔牙心虛的不成,捂著老妻的嘴巴不敢繼續讓她胡說八道下去了,再說下去,他連出門都抬不起頭來了。他可沒有南卓的財力,置辦下一個佔地十幾畝的宅院,他家裡的院子可不大,喊兩嗓子,恐怕領居家就能聽個七七八八。到時候他恐怕真要沒臉見人了。

所謂急症下虎藥,就是老妻的這種做法。

被老妻這麽一嚇,仲叔牙至少心頭不是完全被仇恨隱蔽住了。這時候,老妻見仲叔牙身上的戾氣不在,語氣頓時緩和了下來,不過臉色陰惻惻的,好不滲人:“你個呆子,你也不想一想,老天爺讓寇氏送一個孩子給你,你還要往外趕,你到底是豬油蒙了心了,還是真的傻呀!”

仲叔牙心說:“我也沒想要啊!這不是玩我嗎?”每一個男人都有娶媳婦生兒子靠自己努力的想法,謝絕任何隔壁老王的熱心幫忙。

可老妻接下來的話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明悟:“你想一想, 你遷下大夫就該有封地,有了封地就該有家廟。如果無後,這不是到頭來一場空?”

仲叔牙已經認可了這個說法,可心裡哪一關還是過不去:“話,雖是這麽說。可我不就怕被人笑話嘛?”

“臉面能當吃還是能當穿?這都是虛的,寇氏既然有這一劫難,也是家裡的劫數。你就不用多想了,還是多祈福寇氏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嬰,這輩子你還有點指望,要是生個女娃,你就只能在族裡的少年之中選一個後輩,給他鋪路。到頭來,你這一輩子都要托付給那幾個白眼狼,要是將來你蹬腿走了,老娘可慘了……”

老妻仲叔氏唾沫橫飛的說著她的見識,還真別說,有幾分道理,最終仲叔氏總結道:“你就隻當寇氏出門一趟,老天爺借著她的肚子,給你送個兒子回來。這算不算喜事?”

喜事?

仲叔牙聽著就不是個味,可他最終還是接受了這麽個結果。至於仲叔氏這個發妻,恐怕心思也不簡單。如果寇氏肚子裡的孩子是他仲叔牙的,恐怕就不會心甘情願的伺候寇氏這個小妾了。她甚至會滿臉怨毒的記恨寇氏得寵……

可如今,就算是寇氏生產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恐怕這輩子寇氏也不會受到仲叔牙的寵愛了,家裡還不是仲叔氏一個人說了算?

一切都朝著仲叔氏最有利的局面而來,她沒有理由拒絕。對她來說,至少是壞變好事。

這也算是家有老妻,如有一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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