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原因是在乎。
彌彥的屍體對於小南而言,對於小南一直守護的的那個男人而言,幾乎就是對於世界的所有希望和對於美好的全部寄托。
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一個美好的夢。
但是這個夢被波風面麻無情的燒毀了。
所以她憤怒。
就像你以最粗魯的方式叫醒一個執意裝睡的女人。
既然敢做,那你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我是在幫你們認清現實。”波風面麻昂著頭,理直氣壯。
在講“道理”之前,他希望能夠講道理。最好可以避免講“道理”。
但是還有一個道理,那是無論在前世還是今生都通行的一個道理:永遠不要試圖和一個怒火中燒的女人講道理!
小南根本就不想聽什麽道理,她隻認一個道理:你必須死!
紙片飛舞,空氣中查克拉氣息凝滯,呼嘯聲不絕於耳。
一片片紙片自小南的身上飛出,或凝聚成矛,或化作長刀,小南靜靜地站立在低空之中,眼神中充滿殺意。
這是遲來的憤怒和殺意。
彌彥死後的悲傷過去之後,長門以輪回眼製造天道佩恩,小南下意識地認為彌彥其實並沒有死,因而這一股憤怒和殺意被掩蓋起來,化作了她變強的動力。
女人下意識的回避這個問題,憤怒和殺意也越發深厚,直至如今,徹底成為畸形麻木的心靈之中的一部分。
而如今,這個問題被人揭開了。
彌彥的屍體被毀掉了,一把火燒形體成劫灰,這固然爽快,固然合乎波風面麻的觀念。
但是女人的憤怒和殺意因此而爆發。
那是積累了十余年的怨怒憎惡。
於是這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去死!”小南眼神冷厲,殺意四溢。
紙矛紙刀盡皆向著波風面麻疾射過來。
這就沒道理可講了。
波風面麻也不猶豫,一隻飛雷神苦無拋出,自身向著小南的方向衝去。
落葉紛紛。
紙片在空中飛舞,間或夾雜有凋落的樹葉飄落。
波風面麻閃避開所有的攻擊,終於逼近了小南。
拳頭揮出,
然而下一刻,心頭警兆響起,飛雷神之術發動。
再看時,靜立在虛空之中的女人爆炸了。
波風面麻這時才想起那一招堪稱忍界第一燒錢大術的存在——起爆符之海!
要不要這麽狠?不試探,上來就開大?
連綿的爆炸響起。
波風面麻以飛雷神之術再次逃避。
樹林被炸得震動,大片的樹葉從枝頭掉落。
波風面麻沒有在意什麽樹葉不樹葉的,他隻想逃命。
幸好已經用飛雷神之術把綱手送回木葉了,不然帶著一個累贅逃命,自己這把是真的要涼。
即便是一個分身,波風面麻也不敢輕易的嘗試爆炸的滋味。
因為分身所收到的傷害,會返還給本體。
如果是被一拳打散,那倒沒什麽,最多疼一下,但是身處爆炸之中,隻消一瞬,自己的分身所會承受的傷害就會達到足以將分身打散的程度,並且還能有溢出傷害。
他玩命的逃,真的是連頭都不敢回。
出於謹慎考慮,他沒有以飛雷神之術直接逃回涼宮青或者止水的身旁,也沒有選擇太遠的標記進行傳送。因為選擇超過一定距離的坐標進行傳送是需要稍微停下進行感知的,
但是他現在哪裡有什麽時間停下。 小南本人速度並不算快,但是爆炸就不一樣。
爆炸的速度隻取決於起爆符的數量和同時引爆的密度。
樹葉簌簌掉落,爆炸聲幾乎可以把人的耳朵震聾。
波風面麻一口氣跑出爆炸的范圍。
感覺到身後熱浪翻滾,波風面麻回頭看一眼。
烈火中女人怨毒的眼神如同一根尖刺扎在他的心頭。
他稍稍喘息。
心有余悸的同時,也頗有一些羨慕那個叫做彌彥的男人。
能夠有這樣一個深愛的女人作伴,老兄,你這一趟人間不白走啊,你死了十多年,你的女朋友都還如此的惦念和深愛著你……
波風面麻搖搖頭。
這時候忽然有一點感慨。
如果我死了,十多年之後,會否有一個女人這樣為我牽腸掛肚呢?
答案是會。
波風面麻知道,那個女人肯定是自己的媽。
“唉。”搖搖頭,驅趕去所有的感傷,波風面麻轉身準備走人。
樹葉依舊零散飄落。
樹林裡滿地的落葉,腳踩上去沙沙作響,就好像佐助的試卷,在硬筆筆尖的書寫下發出的脆脆的沙沙聲。
波風面麻本能地覺得不對。但是自己已經逃了出來了,有什麽不對呢?
他伸手拍落一片落在自己肩頭的樹葉。
……沒拍落。
低頭一看,腳上、腿上、身上,密密麻麻的掛了十幾片樹葉。
哦豁,完蛋!
地上的落葉持續不斷地沿著腳,向上攀爬。
波風面麻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女人溫熱的呼吸落在耳邊,那低聲的呢喃猶如魔鬼輕聲吟唱送葬的歌曲,溫柔冷酷:“去死!”
轟隆!
神之紙者之術!
一種以查克拉帶動紙片,可以將紙片完美的偽裝成任何東西的術。
波風同學,再見!
爆炸中,雷光綻放。
雷分身波風面麻,撲街!
小南的身體重組, 女人怨毒的眼神已經重新變得平靜,她看著那爆炸,心中空落落的。
然而下一刻雷光綻放,那種空洞又重新被憤怒怨毒的殺意填滿。
“波風面麻!”小南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
波風面麻是這麽多年以來,除去山椒魚半藏之外,小南第一個自己想要殺死的人。
她恨恨地看著面前仍在持續的爆炸,心中明了,面前被自己的逮到的波風面麻,只是一個分身而已,至於本體,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女人嘴角的色彩鮮豔,唇上的紅豔麗非常,就如世間少有的劇毒鶴頂紅,美豔而致命。
“沒關系,你跑了,你母親和未婚妻是跑不掉的!”小南恨恨地念著。
她很快回到長門的身邊。
長門抬起頭,他身邊的那個小南和新走進來的小南合二為一,長門問道:“怎麽了?為什麽沒有把天道帶回來?”
問著,長門忽而皺眉:“你怎麽這麽大的殺意?到底那個男人做了什麽?”
多年相處,長門豈會不了解小南。
這位聰慧而又溫柔的女子,雖是一直默默的支持著自己和彌彥的理想,但是她本人其實,並不喜歡爭鬥和殺戮,多年以來,除了害死彌彥的山椒魚半藏,也從未見她對誰人動如此的怒意和殺心。
怎麽今天忽然就……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小南笑了。
“波風面麻啊……他把天道……不,他把彌彥燒掉了。”帶著些微難以察覺的釋然和落寞,女人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