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澤回想了一下葉隱透這個女生的檔案,不解道:“這個女生有什麽特別的嗎?”
嚴琭奇怪道:“你沒發覺?”
“嗯?發覺什麽?”
嚴琭不答反問:“相澤前輩你的個性是‘消除’吧?”
“嗯。所以?”
“你沒試過消除這個孩子的個性嗎?”
“這根本不用試,”相澤眼皮一抬,“她那明顯是異化型的個性,我是發動系的個性,沒法消除。”
說到這兒,相澤起了疑心:“嗯?你不會不知道這個,這麽說,裡面有問題?”
“她確實是異化型個性沒錯,”嚴琭抽出檔案袋裡的資料,手指劃過葉隱透的登記表格,“這裡個性寫的也是‘透明’。”
“透明不就是異化型嗎?我還是不明白你要說什麽。”
“可是‘透明’就只是隱身而已嗎?登記的可未必是全部內容,就好比班上不是有個挺出名的‘英二代’嗎?”
“你指轟焦凍?”
“沒錯,你也看出那孩子的別扭了吧?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安德瓦的兒子,光看他用的個性,你會怎麽認為?”
“單純的冰凍?恐怕壓根不會想到他的個性是半冷半燃吧?”
相澤皺起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麽?”
“那我這麽說吧,你覺得‘透明’這個個性是怎麽表現出來的?”
“怎麽表現出來的……就算你這麽問,還不是隱身……嗯?!”
“發覺了吧,透明可不等於隱身。”
相澤遲疑道:“這點區別有什麽必要深究嗎?”
嚴琭解釋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隱身’的概念可比‘透明’要廣闊得多,也要深刻複雜的多。”
“舉個例子,玻璃是透明的,在一定條件下,的確是可以欺騙人的眼睛,達到類似‘隱身’的效果。但是那只是類似角度和環境的問題,是光學的范疇。”
“不過是因為材質的關系,反射強、吸收色光弱。那麽,問題就在於,你見過這孩子的‘透明’有什麽條件嗎?”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限制條件,光是‘透明’就能做到‘隱身’效果的話,那麽這孩子的個性肯定不是她描述的這麽簡單的吧?”
相澤苦思冥想,竭力回憶關於葉隱透的相關記憶,不確定道:“唔,剛開學,我和葉隱透接觸得不多,似乎沒有這方面的印象……”
嚴琭豎起一根手指,道:“這是第一個問題。”
“還有第二個?”
“第二個問題就在於,如果任何角度、任何環境,她都能做到無死角的‘透明’的話,這和‘隱身’不就沒有區別了嗎?”
“而她自己也解釋過,只能作用於自己,不能作用於物體吧?”
“所以一旦身上有衣物或者其他物體,物體會顯形,並不會隨之透明化。”
“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有什麽問題?”
嚴琭意味深長道:“如果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她的個性是‘透明’,原理類似光學的話。為什麽透過她的身體沒有發生任何偏光現象呢?”
“嗯?”
“這是不是說明她的身體很可能是具有同一的折射率呢?”
相澤耷拉著眼睛,不感興趣道:“你這麽說也太牽強了吧?”
“呵呵,其實相不相同並沒有什麽大不了,只不過我由此發現了另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如果正如她所言,是天生而不可控的,
這個孩子……為什麽能看見東西呢?” “什麽意思?”這個話題稍稍引起了相澤的注意,他坐起了身子,“為什麽你會這麽認為?”
“很明顯,我們假設她的個性透明,是類似‘隱身’的原理,通過反射所有照射在她身上的光,或者是使光線繞開她的身體。那麽她的眼球為什麽要能接收光線呢?”
“要知道人能看見東西,是因為眼睛接收光線而成像的。如果她的身體是一個整體又對個性的影響不可控的話,那麽沒道理其他部位都在盡力反射光線,而她的眼睛卻在吸收光線。”
“如果她能看見東西,就意味著理論上,我們至少能看見她的眼睛。但事實是,無論從什麽角度、在什麽條件下,我們都沒辦法觀測到她身體的任何部位。”
嚴琭的說辭也吸引了辦公室其他老師的注意力。
午夜調侃道:“阿瑾,你這說話可不像一個老師啊,多麽變態鬼畜的發言啊!”
歐爾麥特乾笑道:“荒玉君,emmmm……你對一個女生說出觀測身體什麽的也太……emmmm!”
嚴琭表情依舊淡定,看著陷入思考的相澤,繼續道:“出現這種矛盾情況,說明要麽她說謊了,她的個性根本不是‘透明’,要麽她不了解她的個性,她的個性遠不止‘透明’這麽簡單……”
相澤吐槽道:“前一種和後一種可能性都差不多吧?”
嚴琭反駁道:“相澤前輩你太輕率了噢。要是說謊,說明她的‘惡意’已經相當明顯了,但個性不止於‘透明’的可能性倒是有很多,也許是有顧慮、也許是故意、也許是不了解等等。”
“但無論那種,這孩子對雄英來說,已經是個不安定的因素了。無論是否故意,這種隱患的征兆已經很明顯了。”
神射手和獵犬都靠了過來,他們倆都是負責校園警戒工作的,尤其是獵犬還兼任了生活指導老師,對這方面尤為關注。
神射手認真道:“Eraser Head,我覺得荒玉說得對。你可不能太過大意了,得拿出一點乾勁來啊!”
獵犬老師:“這的確是要弄清楚,無論是故意隱瞞還是對自己個性有誤解,對雄英的教學活動都不是個好現象,所以我讚成荒……汪汪汪!”
“哦吼!荒玉……荒汪汪汪!吼吼吼!”
獵犬一激動就忘了人類語言,口水直噴,犬吠聲特別大!
相澤不動聲色地拿著檔案袋擋住口水,隱蔽地掏掏耳朵,道:“是、是,我知道了……你們真的是……”
嚴琭隨即豎起第二、第三根手指, 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啊,你還沒完啊……我同意行不行……”
“真的是最後一個了。而且,我認為最後一個才重要,已經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嗨、嗨,你說吧,真的是,我就不該問你,好麻煩……”
嚴琭對相澤表現出來的懈怠不為所動,他知道相澤會認真聽的,畢竟事關他的學生。
“相澤前輩你之前說過你和這孩子接觸不多,所以沒什麽印象,對吧?”
“是啊,這也有問題?”
“那能不能請你仔細回憶一下A班集體活動中,這孩子的位置和舉止言行呢?”
因為某些原因,歐爾麥特也是偷偷關注過A班的,他也湊過來,摸著下巴道:“我記得是個挺活潑的孩子……”
“誒?奇怪,怎麽沒有印象了?”
相澤聞言身子一震,臉上的困惑消散了幾分,因為他剛剛竟然也有同感!
竟然回憶不起來!
從癱在桌子上變回正經的坐姿,相澤開始認真回憶,但對葉隱透的記憶還是寥寥無幾。
“怎麽回事?”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個疑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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