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琭在十七區待了一段時間，也在暗中準備反製於閑的手段。

日子過得平平靜靜，就像是靜水深潭，下面的暗流湧動都是不為人知的。

娜塔莎也成功應聘斯塔克工業，借著這份關系和之前的一面之緣，嚴琭和托尼也慢慢熟悉起來。

“先生，你有客人來了。”賈維斯盡職盡責的通知托尼。

“不是佩佩的話，就讓他等一個小時再說……”

“你確定讓我等一個小時嗎?”

嚴琭的身形由虛變實，突兀地出現在地下實驗室內。

托尼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就不能走正門嗎?大門不走，是用來幹什麽的?”

嚴琭微微一笑:“那你有門不開，還要門幹嘛?封起來不是更方便?”

托尼被噎得不輕，把手上的零件往桌子上一丟，不滿道:“那也要看來的是誰，惡客上門，當然就沒有招待的必要了。”

嚴琭一點不見外地翻看著托尼操作台上的成果，一邊隨口道:“那佩珀就不算了?那你對人家的態度還經常這麽惡劣。”

“喂！別亂動我的東西……”

“隨便看看，話說這些好像是我給你的研究方向吧?”嚴琭舉起一節生物材料節肢，似笑非笑道，“用了我的成果，還要對我藏著掖著嗎?”

托尼語塞，嘟囔道:“我又不是什麽生物專家，誰會對奇奇怪怪的病毒感興趣?”

嚴琭沒回話。

托尼史塔克性格上有多別扭，嚴琭早有領會。

如果不是真有想法，托尼會特意研究這些東西?

嚴琭就懶得讓他真香打臉了。

“你的身體怎麽樣?”

“就那樣吧，”托尼甕聲甕氣道，“有了你的技術支持，心臟還能吃撐一段時間，不過這種從身體本源強化的方法，太慢了。增強的自愈能力還趕不上惡化的速度，只能勉強拖住時間，還要再尋找解決的辦法。”

“那我就沒辦法了，畢竟我對救人也不是很精通。”嚴琭隨口搭話著。

托尼的問題，嚴琭當然是能解決的，只不過是托詞罷了。

由技術上的交流而逐漸熟悉起來，兩人關系更像是合作夥伴。

嚴琭當然不會上趕著去幫助托尼解決心臟問題，而且托尼自己也未必沒有辦法，能幫助他拖住一段時間，就已經是嚴琭的善意了。

老實說，托尼史塔克並不適合當一個朋友，即便他承了嚴琭的情，內心的高傲還是讓他行事有些肆意，好在嚴琭也不是在乎這些的人，所以兩人才能交流。

“嗯?”嚴琭像是發現了什麽，走到電子投影前。

“喂，那可不是對你公開的內容！”托尼快步趕來。

嚴琭一目十行，把代碼掃入腦海中。

“嘿！嘿！你這是要竊取斯塔克工業的機密嗎?”

托尼一邊匆忙攔住嚴琭，一邊讓賈維斯把資料保存關掉。

“好了，你到底來這兒幹嘛的?”托尼有點氣急敗壞。

嚴琭也不說話，就這麽默默注視托尼。

“你來我這兒不會就是為了像個土撥鼠一樣翻找什麽東西的吧?”

嚴琭看了半晌，直到托尼都不耐煩了，才緩緩開口:“那是……賈維斯?”

“什麽?”托尼反應慢了一拍。

嚴琭了然，盯著他道:“你在研究更高級的人工智能?”

托尼心裡懊悔，嚴琭問的突然，讓他沒能順著接下來。

托尼的遲疑，兩人都很清楚，這會要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就是摩擦在場兩人的智商了。

“這不管你事。”托尼選擇了強硬，他作為一個頂級財團的董事長，有拒絕的底氣。

“你不著急解決你生命的問題，反而在人工智能上花功夫，看起來進度不小……托尼，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說了，這跟你沒關系！”托尼開始煩躁起來，“好了好了，你有事說事，沒事就趕緊離開吧！我還有很多項目要研究！”

嚴琭仔細回憶剛剛看到的一段代碼，超強的精神力，讓他在瞬間記憶和分析上都有著常人不具備的優勢。

嚴琭只能依稀看出，那是一個關於自主學習的程序片段，但是很奇怪的是，那不屬於知識傳承或者擬人思維的思考模式，而像是一種更有效率的高速學習，需要承載方有著極高的記憶能力和理解能力。

論記憶能力，還有什麽能比得上程序儲存嗎?理解能力的話，也可以借助設定好的邏輯，按部就班拆解。

所以嚴琭第一時間就想到，這是為高等人工智能準備的學習程序。

一開始，他以為是托尼為賈維斯的升級做準備，但是顯然托尼的反應，表明了並不是。

嚴琭心中一動，想到了某種可能。

“你在研發奧創?”

“奧創?那是什麽?”

嚴琭脫口而出後才反應過來，現在只是研發階段，托尼肯定還沒有給這個人工智能取名字。

“一個代號罷了。你想要研製出可以自主學習的人工智能?比賈維斯更加高等的機械智能?”

托尼沉默不語，他的驕傲讓他不想否認，但是他也不願意對著嚴琭乾脆承認。

因為機械智能的出現，代表著一個新的禁域被探索。

這也是為什麽無論血統流還是修行派的能力者，都強壓著科技流的對這方面的開發。

無論是天賜“個性”還是修行獲得的實力，都有個磨煉的過程。而機械生命一旦找到規律，就可以量產，這絕對是巨大的威脅。

“嚴先生，我認為我現在還是最高等的。”賈維斯聽到嚴琭提到它的名字，按照程式小小地開了一個玩笑。

“是的，賈維斯，只是目前而已，”嚴琭隨口應道，認真看著托尼，“連賈維斯按照邏輯思考，都能大概明白我說話的意圖，你確定你開發出來的東西，在學習之後還會受你掌控嗎?”

“掌控?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托尼冷笑著，顯得很自傲，“野心家?政客?”

“人的想法太過紛雜，人工智能不會，它會忠實地維護世界的秩序。”

“你這是疲倦了?”嚴琭皺眉看著托尼，“你想利用人工智能來代替英雄?”

“別說的好像我是需要看心理醫生的那種心理狀態上的問題。”

托尼自顧自收拾起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指望每次都能團結一致，是愚蠢的想法。天才也不可能和每一個庸人解釋他的想法到底有多正確。 有時候超前半步是領袖，超前一步就是瘋子！”

“而即便是領袖，想要踏前出半步，想要從千萬人海中擠出來。”

“把希望寄托在人心上，是愚蠢的。懂嗎?好好先生?”

面對托尼的怒氣衝衝，嚴琭顯得從容不迫，甚至失笑道:“我可不是什麽好好先生。”

“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它真的像你期望的那樣，而且會思考會學習的話，‘它’就會變成‘他’——變成一個真正有生命的東西。”

“那又怎麽樣！那不是更應該尊重?沒有人能隨意剝奪一個生命的意志！況且，我會好好教導他怎樣去維護和平，至少他的主程序鎖死了他違背初衷的可能，比英雄更可靠！”

嚴琭一把拽住托尼，拎住他的衣領。

“你幹什麽！放手！”

“我是想讓你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所以我說你是令人不悅的客人！”

嚴琭把托尼慢慢放下，緩緩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成為一個完整的生命，他還會遵照你設置的主程序嗎?”

“生命，是精神和軀體的結合。你希望他按照你的劇本來，乖乖地當一個指揮者，可是就像你說的，意志是自由的，有了精神，難道他不會去渴望身體?”

“一個有思維、能學習的人工智能，當他獲得行動力的時候，你還能指望他循規蹈矩?”

“學習和思維，本就代表著獨立想法的誕生。”

“托尼……你希望他做的事是連創造他的人類都做不到的，你又憑什麽要求他保持初衷不動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