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活棺
“北鬥七元,神氣通天。天罡大聖,威光萬千。上天入地,斷絕邪源。乘雲而升,來降吾前。降臨真氣,穿水入煙。傳之三界,萬魔擎拳。斬妖滅蹤,回死登仙。”
我的手中金光四射,光線形成七星北鬥狀,璨若星河,一時間北鬥光點傾瀉而下,猶如一杓水銀般滿滿灌倒蝙蝠群中,黑蝙蝠吱哇慘叫。
“凶穢消散,道氣長存!孤魂鬼魅速現身!現!”
我運真氣將光點激發得灼熱無比,頓時蝙蝠群擠做一團,漸漸聚成一道黑煙人形。
果然,這個也是一隻蜃鬼!
蜃鬼吼叫著在半空盤旋,漸漸和裝扮成張寧的蜃鬼在空中合為一體,如同一片烏雲黑沉沉地壓在頭頂,越來越低,越來越濃,似乎將周圍的空氣都要吸附一空。
陰陽兩隻蜃鬼合體,最大的威脅就是陰陽相吸。
蜃鬼本來就是運氣放煙的高手,此時陰陽相吸,就可以發出如同黑洞一般的吸氣能力,他們的籠罩之下,甚至能夠把幻化的空間吸成真空!
我感到呼吸越來越沉重。
旁邊的小男孩兒到底是小孩子,緊緊抱著頭嗚嗚叫著:“疼…好疼…”,眼珠子疼得漸漸向外鼓起,凸了出來,布滿血絲。血絲竟連成一片,凝成血珠,滴答滴答一大顆一大顆地流了出來。
再看向張寧,她嘴唇發紫,張大嘴巴急促地吸氣,也是憋悶難忍,就好像是被人越來越緊地卡住脖子一樣。
小男孩兒的眼中不斷地湧出大顆大顆的血滴,他嗚咽著抱緊頭蹲下來,眼中滴出的血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他倒在地上,抱著頭打滾,漸漸地沒了聲息,臉色蒼白,張大了嘴,就好像是一條翻到岸上的魚一樣,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眼看翻著白眼就要窒息。
小男孩兒身上雖然有天師所施的金剛護身術,也只能護得他的肉體不能夠被砍傷砸死,卻管不了看不見摸不著的稀薄空氣。
見此緊急情景,我與張寧對視一眼,旋即默契地背靠背緊緊貼著。
我倆都明白,此時只能使出冰火兩重破天咒。
冰火兩重破天咒必須是男女二人同時念咒,男念火咒,女念冰咒,二人同心方能衝破天!
“化惡反善,上書三光,使我長生,禦冰十方!衝!”
“太玄含一,常焚心香,破除重暗,燃火十方!衝!”
我和張寧二人同心念咒,但覺得真氣升騰,我是烈焰加身,她是冰寒玉清,兩股真氣在空中如同吸鐵石一樣交纏在一起,形成燃燒的波濤向越來越低要下來的黑沉沉的蜃鬼烏雲湧去。
冰火波濤洶湧翻滾著,蜃鬼烏雲節節敗退,後快速向後退去。
隨著蜃鬼烏雲的升高,我漸漸感到呼吸逐漸順暢。
張寧的身體竟微微搖晃起來,我立刻明白是因為氧氣一下子充足,張寧竟然出現暈氧症狀。
我趕忙騰出一隻手緊緊摟住張寧,碰觸到她柔軟的身體,我不禁心頭一熱,頓時火焰更加熾烈,如同沸騰的汽油轟然劈啪作響,眼看著蜃鬼烏雲扭曲不止,吱吱作響。
此時的蜃鬼明明被烈焰燒得發出燒焦烤糊的腥臭味,卻又感到仿佛泡在徹骨冰冷的千年寒冰中,僵直難逃!正可謂冰火兩重天。
突然“嘭”得一聲巨響,蜃鬼烏雲四散,顯然是頂不住冰火兩重天的酷烈,散成粉末落了下來,紛落的蜃鬼屍粉竟然悉數都蓋到了小男孩兒的身上,厚厚的直接把小男孩兒掩埋住了。
張寧趕緊上前,將小男孩兒從蜃鬼屍灰裡扒拉出來。
我一看,心中一驚!只見小男孩兒瞪大眼睛,嘴裡、鼻孔裡全是黑漆漆的屍粉。一雙眼睛裡黑漆漆一片,沒有眼白。
“趕快給他清理出來,免得屍毒上身。”我想起以前自己中了屍毒,那種時刻在死亡恐怖中度過的痛苦真的難以承受。
小男孩兒的臉色已經憋得黑紫,雖然瞪大了眼睛,卻看不到瞳仁,目光四散。
張寧隨手撕下衣服的一角,趕緊給小男孩兒擦拭。小男孩兒的眼睛由全部漆黑漸漸變為正常,開始蘇醒。
張寧用手在小男孩兒眼前晃了晃,問他:“能看到嗎?”
小男孩兒眨了眨眼睛,面無表情地說:“能!”
“還是金剛護身術厲害,被屍粉掩埋了都安然無恙。”我扶起小男孩兒說:“小子,好樣兒的!”
小男孩兒的眸子已經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清澈明亮了,不過,能夠安然無恙就好。
放眼四周,蜃鬼施的障眼法術已經消散,四周一片廢墟。
“走吧,我們回去!”我領著張寧和小男孩兒踩著滿地的翻著綠光和惡臭的地面,向古墓外走去。
小男孩兒去站在那裡好像沒聽見我叫他一樣,久久地看著廢墟一動不動。
“這孩子,嚇傻了吧。”張寧過去拉他的手,他一步一回頭地跟著張寧走著。
我的心中又泛起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好的感覺。
走出古墓, 來到陽光下。我覺得眼前猛地一亮,感受到溫暖和明亮,真好!
張寧拉著小男孩兒在前面走著,恍惚之間,我仿佛看到小男孩兒竟沒有影子!
“啊?”我不禁驚呼一聲。
張寧停下來疑惑地看著我:“王浩,怎麽了?”
我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就見張寧和小男孩兒都立在陽光下,一高一矮兩個斜斜地影子。
“哦,沒事兒,太亮了,我一時覺得刺眼。”我不禁有些自嘲,我是怎麽了?好好的竟開始疑神疑鬼起來了。
但是我心裡卻止不住地又升騰起那種不好的感覺。
我跟在張寧和小男孩兒身後,看了又看,沒錯,小男孩兒的影子亦步亦趨地隨著他的步伐晃動著,真是我自己疑神疑鬼啊。再說了,一般鬼是不能走在這麽強烈的豔陽之下的,我怎麽連這點常識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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