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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闕》第46章 夜子清的身份
  “我未見過牧野,更不識司岩昊,我所制定的路是一個非常理想的存在,它理應生出許多亂子,讓人隨機應對,最重要的是,這條路需要馭獸族的配合。但其結局讓我大吃一驚,馭獸族不但配合,而且讓我有心照不宣之感。那時,我所能看到的,只有你了。”

  夜子清撩了撩長發,“說實話,能撐到此時我已經很佩服自己了,你還猜到了什麽?”

  “在馭獸族,你的地位應該在大隆佐司岩昊之上吧,與其說是馭獸族的配合,不如說是你選了我的路。”

  “還有呢?”

  “不敢再猜了,這麽下去恐有殺身之禍。”

  夜子清強出一笑,“我雖騙了你,但於翎王,我滿心敬重,翎王令到你手中也最合適。”

  古揚抬目看著夜子清,“騙這個字,言重了,其實我們都和當今這位洛國之主有些像,攥到手裡的才是自己的,你拿你想要的,我取我要得的。”

  言辭雖有些寒,但夜子清從不是扭捏之人,抬起頭與古揚的目光交在一處。有那麽一刹那,她希望時間就這樣凝定下來,但轉瞬又覺得太荒唐了。

  面具的好處就是無需直面對方,無需直面便可心懷竊竊,遮住五花八門的奇怪心思。一旦摘下面具,便湮滅了一切心愫,一嗔一笑、一字一語,都仿佛充滿動機。

  所以,有時那些戴著面具的人,不是為了讓對方認不出,而是不想讓自己認出呀。

  他們都知道,該說接下來的事了。

  “大王旗在哪?”

  “崇煙閣。”

  這三個字,如驚雷炸在夜子清耳畔。

  “你還真是語出驚人呀!”

  “晏平書複製出如此多的大王旗,無非是在告訴馭獸族,他可以複製,別人便也可以,當初引誘馭獸族的四十六面大王旗,其真假有待商榷。大王旗你比我更了解,一個從未見過大王旗的人,能複製到如此程度嗎?”

  夜子清道:“我不懷疑晏平書見過大王旗,但這並不能證明大王旗就在崇煙閣。”

  “不,這恰恰就是證據。”

  “什麽意思?”

  “除了崇煙閣,晏平書還能在哪裡見到大王旗?如此寶貴之物,誰又敢讓它們出現在崇煙柱石面前?”

  夜子清沉默一陣,“好,即便如此,大王旗怎麽會在崇煙閣?”

  “我們似乎都忘了一個人。”

  “誰?”

  “柴珠。”

  夜子清猛然一凝,她忽然想起最先走大王旗這步棋的人就是柴珠,當初扛旗之人也與柴珠有莫大關聯,難道真的是崇煙閣的人在天劍閣劫走了大王旗?

  “大王旗在崇煙閣,不代表它就是晏平書之物,崇煙柱石各為其主,晏平書之考量無非是桓樾不能再置於楔國與馭獸族的夾攻之勢,方才有此一舉。”

  “你雖字字鏘鏘,但我如何信你?”

  古揚疑惑望著夜子清,目光帶著些許陌生,“從前我無一字,你又為何信我?”

  夜子清咬著紅唇,“可萬一大王旗不在崇煙閣,你又當如何?”

  古揚不禁輕笑,“為什麽你們都是這樣?問我就是問我,大王旗到底在哪於古某沒有任何影響,難道你們要把每一次對話都變成交易嗎?”

  “你們?還有誰?”夜子清側目對著古揚,生出頗為濃烈的好奇。

  “當然是那位自視甚高的地鷹大人了,他已篤定大王旗就在崇煙閣,無需多久,這件事便會傳到你們馭獸族耳中。

”  “想來他就是要講給馭獸族的吧?”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北冥梟追殺大王旗下落多日,當初扛旗的人一直被他攥在手裡,如果沒有十足的證據,他怎敢對馭獸族透露這樣的口風?你在大雍多年,崇煙閣意味著什麽應該有所判斷吧。”

  夜子清苦笑一聲,“知道嗎?我從未像現在這樣不信任你。”

  “因為之前都是小打小鬧吧。”

  “大王旗,絕對不會在崇煙閣對吧?”夜子清盈目望著古揚,“你應該備好了一套話,日後再與我講。”

  “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那些話現在講並不合適。”

  “現在講不合適,以後再講,你我只有決裂了吧。”

  “那也好過你馭獸族……”

  嘭!那一壺無名的酒砸落在地,“說盡你心中的利害!我現在就要聽!”難以想象,冰雪般冷靜的夜子清會如此衝動暴躁。

  “大雍不是馭獸族的容身之地,與其遲早都要退出,不如成為被蠱惑的一方,既落個無辜,又能得到現成利益而全身而退,免去後面的追究,當有一日再入大雍施展拳腳不遲。你們得到的已經足夠多,亂世雖無規則,但不要讓仇恨埋得太多。”

  “所以,在你心裡,我就是個侵略者了?我要的是金銀財寶,我要的是絲綢錦帛,我要的是拖一塊牌匾走上百裡,我要的是扼住大雍東西的咽喉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古揚,我只要大王旗,這是我惟一的路!這天下何種模樣,馭獸族所獲如何豐厚,那是司岩昊他們的路!我只要大王旗!”

  古揚抬目,一身酒氣的夜子清忽然讓人覺出冷寂無助,她的淚光從未如此盈盈,身形從未如此顫巍,她似乎要崩潰了。

  從前大王旗離自己越來越近,而今與古揚一場夜話之後,她卻發現她的路仍舊夠不到大王旗,而且越來越遠。最殘酷的,是這“所托之人”告訴了自己這種遙不可及,她內心的架構頃刻間坍塌了。

  夜子清的手忽然按住古揚的肩,一遍又一遍重複著她只要大王旗,她的手冷若冰窟,隔著衣衫傳進古揚的身體。

  ……

  冷窟中,四壁都是瑩潔的冰面,窟頂垂下尺余長的冰掛。

  正中央,是一張異常厚實的冰床,冰床之上,靜躺一位松綠色衣袍的女子。女子面容青白,冰床沒有一絲融化的痕跡,儼然已在此地沉寂了許久。

  一位紅衣的妖嬈男子,持著一個青色的瓶子,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緩緩靠向冰床。

  “婉兒,每一次都是假,便不在乎多試一次了。”

  說話的人正是明夕堂,當她見到女子,那魅然的氣息消逝一空,目之所望、舉手投足竟有一種詭異的大男子氣概。

  之所以說詭異,因為世人早已忘記明夕堂還有如此陽剛的一面。

  女子名叫林婉,就是那個十五年前二人新婚之日被種毒,讓明夕堂飲恨至今的女子。

  探手攬住林婉後頸,明夕堂將那青瓶之液流入林婉口中,稍有滲落,他便吻上去,混不顧自身。

  待那青瓶乾涸,明夕堂將林婉平躺而下。一如往常,他坐在地上,靠著冰床。

  反手一抹,一個紅色的酒壇出現在身前,不似從前慢慢打開,明夕堂抄出赤魘,將酒壇削掉了一半,隨後像酒碗一樣喝了起來。

  此酒名為“烈火焚天”,其烈度足以排進天下酒品前三。

  “古揚啊,如果連你騙老子,那這天地當真沒有對飲的必要了。”

  明夕堂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十五年間,來到這裡八百次?一千次?兩千次?他已記不清了,很多時候他喝得酩酊,希望睜眼便能看到佳人笑靨。

  看她研墨作畫,再睹世所罕見的女子風流。

  想當年啊,她在那九蝶台上,彷如借天之墨、工世之書,做《鯤鵬扶搖圖》,引萬人傾倒,被譽為天賦的化身,千年難遇的奇女子。

  明夕堂就這般回憶著,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

  他的內心對古揚有所信任,所以他不敢回頭,萬一林婉依舊冷若冰霜,那這世間之事就更為寡淡了。

  直到。

  一直冰冷的手撫住了明夕堂的肩……

  一個激靈,明夕堂陡然起身,眼珠快要蹦出來望著眼前景象。

  不知何時,林婉真的坐了起來!

  她的臉色很是蒼白,但見她凝目皺眉、欲言又止。

  “婉、婉兒?”

  林婉秀眉緊蹙,“你是誰?”

  “婉兒!我是你明哥哥啊!”

  “明、明哥哥?你是姐姐吧?”

  明夕堂快要跳起來,又喜又急,見他腰帶一松就要寬衣……

  “喂!你幹什麽!”

  明夕堂二話不說把紅衣脫掉,隨即便開始抹起臉來,那紅衣質地有些硬,又無絲毫水分,整個塗成了一個花臉不說,有的地方已經被搓破了。

  他又把妖嬈的發髻抖亂,使勁抓扯,蓬亂得頗為駭人。

  “婉兒,你看看,我是明夕堂啊!”

  “我怎麽覺得,還是剛剛好一點。”

  不等明夕堂再說話,林婉上前一步扎在他的懷裡。

  “你是傻了嗎?這是絳莎香草的味道,這是我最喜歡的紅衣和蝶繡,你還偷我的簪子用!”

  “婉兒!太好了!你什麽都記得!”

  林婉雙目濕潤,“我不要你替我活,我想看到曾經的明夕堂。”

  “你醒了,一切都還給你,你活了,我也就活了。”

  “可我那時的妝,有你畫得那麽妖嬈嗎?”

  “嗯……多一分妖嬈,代表我多一分思念。”

  林婉側著臉,眯目而望,“還是這麽會說情話,這些年又歷練了不少吧?”

  “沒、沒有啊!”

  “嗯,倒也是,你這種恐是沒有說情話的機會呢。”

  “對呀對呀。”

  林婉的淚珠滾落下來,“我想聽,現在就想你說,要像當年那樣,一直把我說到睡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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