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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第30章,棉花的問題
  第三十章,棉花的問題

  素可泰王國開始沒有意識到紡織品的力量。

  在安達曼王國提出由素可泰王國大規模種植棉花的時候,泰人覺得熱帶地區這種紡織品的需求量不大,在安達曼王國提前支付了所有費用後,才種植了要求的數量。

  很快安達曼王國的棉紡織業就釋放出巨大的威力。

  國際貿易的爭奪不在於產量,而在於成本。安達曼王國的紡織機器效率是有史以來最高的,靈活的矮人族女人把這些機器的作用發揮到極致,更不用說女奴隸不計成本---有戰爭的成本,長時間換算下來,忽略不計。瞬間安達曼王國的紡織業就衝擊到了包括東南亞、古代印度、阿拉伯、大宋的各個市場,以至於供不應求。從印度等國進口棉花成為了一個大宗貿易,安達曼聯合酋長王國比大不列顛聯合王國提早數百年進入了棉紡織業。

  安達曼的棉紡織業衝擊了佔城國、安南王國、大宋江南到嶺南的所有紡織業,由於這只是開始,還沒有形成規模效應。但實際上海商已經聞風而動,安達曼王國建造的大型商船適合這樣的買賣。這種國際貿易的好處在於走量。就像泰國、佔城、安南與大宋的稻米生意一樣。

  班亞公主赤裸著身體趴在安達曼國王的胸口,側臉用深邃的眼睛看著他,從兩人蓋的單棉被說起。兩人的臥室上空有中空的銅管,冰水徹夜從銅管流過,房間裡保持著二十幾度的溫度。

  在公主把話題引到紡織業這麽嚴肅的問題前,王正轉移了話題到公主滑膩的皮膚上,說了一會兒比較曖昧的話。

  公主知道自己心急了,於是用婆羅門愛經的技巧,開始取悅自己的丈夫。

  賀敏應該比佛國的公主更熟悉婆羅門教的愛經,瑜伽就起源於性的各種姿勢。不過賀敏被培養成女王的成分居多,班亞公主則為這將來嫁人做準備。

  王正在動作片裡偶爾走了幾秒鍾神,就沉浸在欲望的釋放裡了。

  白日繼續招待素可泰國王的時候,班亞公主也出來作陪自己的父親。班孟國王從班亞公主輕微的搖頭裡就知道一無所獲,他並不失望,這只是第一個晚上而已。

  兩國有很多外交活動,有很多協議要談。王正也培養了一些行政官僚,他們和剛從部落轉型過來的王國談得非常直接和簡單。所以很快兩國達成了協議。

  棉紡織技術是不可能傳播的,最重班孟國王非常失望的離開了。

  班亞公主在班孟國王離開後,就得到一個警告:你是安達曼王國的王后,不再是泰王國的公主了。

  聰明的女人立即明白了,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後一次。

  王正的女人們沒有一個是愚蠢的。

  恩雅王后有她的地位所在,班亞王后和賀敏王后則來往了幾次後,有了不錯的關系。所有的王后都在王宮有自己的院落,恩雅習慣於自己住在帆艇上,賀敏堅持留在山坡的行宮,就只有班亞住在王宮裡。當王正也時常住在旗艦時,王宮其實就成了擺設。班亞不得不尋找時間去旗艦陪伴王正。

  這種古怪的關系告訴各國的使節,安達曼王國是一個海上王國。

  婚禮結束後,各國來的商人與安達曼王國仔細討論自己的未來,得到滿意的支持和地盤、商品分發後,就四散前往從大宋到印度的商業城市。

  如果最終他們成為安達曼王國的合格合作夥伴,他們也將贏得安達曼王國的國籍,這是一個承諾。

  安達曼王國的國籍優勢已經顯露出來,那就是在廣闊的海洋航道上,可以肆無忌憚的橫著走。

  1258年整年,代表安達曼王國的商人集團,包括阿拉伯的哈桑家族和卡伊姆家族,四處擴張,經營來自安達曼王國的棉紡織品、煤油燈和煤油、肥皂精油香水等洗化類、鐵器、香料、南洋硬木,這改變了整個國際貿易的商品結構,大宗物資開始超越乳香珠寶等珍貴商品的銷售額。

  同時這也衝擊了南宋兩個棉紡織重鎮的產業鏈,一是江寧和臨安一帶的棉紡織業,二是嶺南包括海南一帶的紡織業。當地的棉花開始出口到南洋,換回更便宜的棉布。

  江南的一些豪門利益被損害了。

  這並沒有影響到南宋的稅負,因為豪門多半是士大夫的背景,本來就很少交稅。豪門開始出動朝廷力量,要求制定政策阻止南洋棉紡織品的輸入。

  史稱第一次宋安棉布戰爭,在次年打響。

  安達曼聯合酋長王國,發動了對南宋的棉布國際貿易戰爭。

  安達曼王國的棉紡織品當然不會自己直銷到各地,它采取了一級分銷體系。哈桑家族、卡伊姆家族聯合蒲家成立了進口貿易商行,經營整個南宋的紡織品貿易,他們在各地尋找二級經銷商來分銷。

  蒲家依賴的泉州宗室力量與江南士大夫主導的豪門發生了衝突。事實上在江寧、臨安、揚州、泰州、蘇州等地的分銷商,本身也是地方豪門的一部分。這部分人與原來的紡織業豪門產生了劇烈的衝突。

  朝廷內部開始爭鬥,博弈以江南豪門的勝利告終,江寧等地的商人被抄家,朝廷內依賴的官員被去職,蒲家背後的宗室被宗人府斥責。

  信鴿傳送的信息很快到了安達曼王國,一個月後,南下的快船到了普吉島,南洋艦隊已經準備出發了。

  南洋艦隊被正式命名,計劃中的第一批12艘三桅快帆船下海,這些在爪哇建造的船使用了硬木,船的自重超過了丹老造船廠用的柚木,因此載重量較小。防范弩炮的能力變強。

  每艘艦船搭載了十二門前膛青銅十二磅炮和十二門弩炮燃燒彈。這種炮是抄襲拿破侖當年的輕型十二磅炮,用青銅的原因是大型鑄鐵炮炸膛的技術剛解決,在這之前不得以用青銅鑄炮。鑄鐵炮的解決方式是炮身外裹上鋼鐵煆帶,炮口往裡灌水,同步冷卻。此次是來不及配置了。

  安達曼王國的商人和哈桑家族、卡伊姆家族、蒲家得到了警告,安達曼商人撤離到了海上。

  1259年,開慶年,蒙古人猛攻鄂州。

  賈似道正在準備與蒙古人和談,割讓長江以北。

  傳來明州水軍被擊潰的消息。

  朝廷諸位官員面面相覷,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入侵水軍,難道是蒙古人嗎?

  再說明州水軍有福船數百艘,配備火器,也就是火箭和霹靂炮。這實際上是一種臼炮,射程二百米左右,裝碎石鐵塊。

  怎麽會輕易被打敗呢?當年金國水軍南下,六百艘兵船,數萬人都被南宋水軍三千人的一百二十艘艦船擊敗。

  是日上午,明州水軍的四艘福船在港外巡邏,遠處海面成一字形縱隊,航行來二十四艘縱帆船。大宋水軍都是硬帆船,船桅杆不高。水軍見過阿拉伯人的三角帆船,但也不是這樣高的縱帆船。頭前的一艘三桅帆船比後面的十一艘船大了一圈,後面稍大的十二艘船就是柚木做的補給船,體積和載重量都大於攻擊艦。

  明州水軍接近縱帆船示意檢查。

  只見頭前的大船掛上了一排彩色旗幟,後面的船一個個跟進。之後雙方平行的時候,大船的船舷這裡冒起黑煙和紅色的火焰,海面上響起隆隆的炮聲。

  這四艘福船也是倒霉,就這麽被排成一溜的十二艘船平行著下來,一路炮擊。

  王正下的攻擊命令不是隨意射擊,定點射擊的每艘船僅打了六炮,合起來七十二炮,七成炮彈不知去向,只有二十幾炮擊中了四艘福船。

  十二磅炮的實心炮彈威力可怕,擊中船面,就人的身體殘塊和船板、桅杆齊飛;擊中船身,就是大洞從這一面進去,在船艙裡肆虐於一番,從另一邊冒出。擊中水線以下的,很快就沿著大洞進水沉沒了。

  一艘船上的火藥倉被擊中了,爆炸起火,斷成兩截。王正從望遠鏡裡看了看,問身邊的阿拉伯人:大宋的火藥很厲害嗎?

  這是蒲壽庚的一個船長,在泉州提前上了旗艦。

  蒲家船長目睹了安達曼艦隊的驚人戰力,心裡也是非常吃驚。他躬身道:“吾王陛下,大宋的水軍配備火箭,也有霹靂炮,這應該是霹靂炮的彈藥艙。霹靂炮打不了這麽遠,不會對王國的艦隊有威脅。”

  “嗯,但是要防范蜂擁而上的圍攻。”

  “是,吾王英明。”

  王正擺擺手,蒲家船長退在身側。他示意放受傷的最後一艘船走,吊著它接近明州水軍的海港。部分三桅快船在港口橫過來,放下一個個圓圓的水雷。

  安達曼海軍的二十四艘縱帆船在港口外靜靜的等待。

  過了兩個時辰,才聽到港內鼓聲齊名,人聲沸騰,一隊隊福船楊帆出港。

  王正已經吃了午飯,睡了一小覺,出來甲板上坐下,喝了壺茶,看看手表,對大宋軍隊的反應非常不滿。

  他拿起望遠鏡對著海面觀看,手下的將軍和船長也拿起望遠鏡觀察海面。

  當明州水軍的第一批福船迎面撞上水雷後,水面上衝天水浪拋起,一起被拋起的還有船身。

  數百艘福船擁擠著在港口出現,造成了水雷的效率達到峰值最高,三分之一的福船沉沒或嚴重受損失去了戰鬥力。

  剩下的明州水軍剛剛在海面展開隊形,就被十二艘戰艦繞著圈子撕裂似的遠程攻擊。

  蒙古陸地戰法在海面的應用。

  明州水師的指揮官不傻,當他發現了自己的武器遠程劣勢後,就蜂擁而上準備用狼群戰術死拚對方船少的缺陷。

  安達曼海軍就用速度和靈活優勢,在海面且退且攻擊,明州水軍的福船越打越少。

  當夕陽開始落下的時候,海面上方圓幾十裡的范圍內濃煙滾滾,船隻的殘骸到處都是。明州水軍只剩下幾十艘福船,不敢入港,向杭州灣方向逃竄。

  安達曼海軍在海面上趁著太陽還未徹底落山,放出小船捕捉明州水軍俘虜,隻來得及撈了數百人,太陽就消失在地平線下。安達曼海軍沒有進寧波港,那裡還有未用完的水雷。而是乘夜跟著明州水軍緩緩的北上。

  月明星稀,安達曼海軍有六分儀和海圖,夜晚也風浪不大。

  甲板上坐了一會兒,王正看著黑沉沉的海面,感受命運的吊詭。他的執念拯救南宋的知識分子精神,先要以對宋貿易戰爭為起點開始。

  小白和小青在旁邊服侍王正。

  “你們想問什麽?”王正看出了一些東西。

  小青和小白相互看了一眼,問:“少爺,我們為何要攻擊大宋呢?你常說要拯救大宋。”

  王正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啊。宋朝廷趕走了我們的棉布商人,安達曼王國會受到損害,海軍的職責就是保護王國的利益,安達曼優先。”

  “哦。”

  少女的國家情懷並不濃烈,就放棄了疑問。

  次日,明州水軍戰敗的消息傳到朝廷。

  朝廷一片沉默,皇帝趙昀通紅的眼睛看著中樞賈似道,問:“說吧。”

  賈似道沉吟了一下,說:“不妨先派使者去海上問一下,是何處敵人?目的為何?”

  海面上孤零零的跑來一艘福船,掛著白旗, 迎向安達曼海軍。

  王正用望遠鏡看了看,搖搖頭,對身邊的船長說:“大炮射程內才有道理可講,勢力低下,就像這樣,陸地投降,海上也投降。我聽說大宋的賈相爺準備對蒙古人割地投降,現在是不是應該割地給安達曼王國投降呢?派人過去,把使臣抓過來。”

  宋使上船一問,居然是位參政知事,也就是副相的位置。王正對南宋的人物不熟,也不在乎是誰。

  這位參政知事一看對方是講官話的,剛想搭訕,就被隨船的通譯告知:這是安達曼聯合酋長王國的國王陛下,趕緊施禮吧。

  宋朝不流行下跪,所以他也就是躬身一禮,然後開始交涉。

  士大夫的架子和氣質是有的,王正就冷冰冰的看他表演。

  誰也受不了王正藐視眾生的眼神,他的眼睛裡看古人像看未開化的野人一樣。

  參政知事越說越沒底氣,心臟病快犯了,汗流浹背。

  安達曼王國?倒是隱約聽到過,據說是南洋野人國,傳聞那裡都是矮人當道。船上這些人的確不高,就這位國王高的有點過了,坐著跟自己站著差不多高。難道那裡是高個子做國王?

  王正抬手指了指,旁邊的蒲家船長把一份通告遞給參政知事。

  知事仔細一看,知道貨從何起了。

  棉布!前一陣子把人家生意給端了,現在人家的水軍過來套公道,獅子大開口:查辦奸臣奸商,恢復棉布貿易,割讓江寧。否則片板不得下海。

  去吧。

  王正一揮手,過來士兵拿鐵矛一逼,趕下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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