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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第31章,第1次悖論一
  第三十一章,第一次悖論1

  安達曼國王的傲慢無禮粗暴,讓大宋的君臣吃了一驚。

  趙昀向樞密院詢問明州水軍覆滅的緣由。對方僅二十四艘艦船,明州水軍有數百艘福船。樞密院朱熠升奏道:“稟官家,對方艦船火炮犀利,我明州水軍的霹靂炮和火箭無法夠到對方船隻。”

  隻一句話就說明了,被人家遠程武器碾壓式攻擊。

  趙昀目光轉向賈似道。

  賈似道明白是要他來決定,他沉吟了一下說:“蒙古人要北方,不妨驅狼逐虎?”

  朝中議和派居多,此時謝方叔被賈似道聯合內臣驅逐去了廣州,否則以謝方叔在場,也是主張和談的。謝方叔還是被歷史評為忠臣良相。

  南宋朝廷的算盤就是既然要割讓長江以北土地給蒙古人,江寧在長江邊上,不妨讓安達曼人去阻擋蒙古人入侵。

  要說宋朝的君臣在國土問題上要多猥瑣就多猥瑣。江寧哪怕在今天的地圖上,也是大部分城區在長江以南,也就是說安達曼王國要是取得江寧,對誰威脅最大呢?就是南宋!一馬平川就可以沿途攻擊到杭州。你怎麽指望這麽一個國家獲得了領土之後抵抗蒙古呢?

  那位說了,你這是穿越小說,不算真實歷史,怎麽能說宋朝君臣猥瑣呢?

  問題就是這麽猥瑣,歷史上蒙古人剛開始攻打鄂州,賈似道等人就主張割讓長江以北。北宋滅亡時,金人包圍東京汴梁,只要堅持到勤王部隊來到,金人首先是糧草支撐不住的。結果北宋君臣把皇室貴族女子,士大夫的妻妾和搜刮整個東京的黃金,去贖買金人退兵。

  王正拿到議和條款的時候愣了。

  他看看大宋使節的文本,再看看面前的參政知事,轉頭問蒲家的船長:“他們都答應了,這就是你東家的主子?”

  蒲家船長也愣了,他們奮鬥了幾十年,都是在喂飽宗室,自己不能說喝湯,起碼是沒分到最肥的那一塊是真的。

  蒲家船長微微偏著頭,思考著一些什麽,眼神從眼角處泄露出去落到宋朝使節的身上。使節正微微低頭看著腳底,埋怨為何這樣屈辱的事情要自己來做。猶大應招而來要做江寧的新掌櫃,他瘦小的身影微縮著,手抄在一起,眼神從宋使的身上緩慢的移到安達曼國王高大的身影上。小白正在研墨,白色的袖子用金鉤掛在手臂上,裸露著曬得小麥色的皮膚,她眼神專注,怕墨汁濺出來;小青把鐵壺從紅泥炭爐上移開,在瓷碗裡傾注,衝擊著綠色的茶葉,一根根顫立了起來。將軍們站的筆直,凶狠的注視著眼前的宋臣。水兵們在甲板上、桅杆上值守,炮手們守著炮位。

  海風呼呼的吹過海面,海浪緩慢的起伏,如同大地在晃動,甲板上下搖曳,旗杆上的旗子撲啦啦的展開。

  王正站起身來,把卷軸扔到面前的宋臣臉上,他跨過兩步來到宋臣的面前,宋臣驚慌的一抖,抬頭向上尋找王正的臉色,卷軸落在地上。王正一腳踹在參政知事的大腿上,他橫飛了出去,王正在他的身上猛烈的踢著:

  “廢物!他媽的廢物!你們有種殺嶽飛!你們有種逃跑到南方!你們從上到下習慣性認慫!什麽是他媽的崖山之後無中國?你們他媽的不配叫中國!”

  所有的人都傻了。宋臣的侍衛在遠處的福船上,身邊只有兩個普通的侍者。船上的人們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看到王正暴怒。

  安達曼國王是威嚴的,但從不發怒。

  人們無法理解王正的憤怒。

  王正的理性迅速的把自己從失控的邊緣拉回來,他停下腳,轉回身坐下,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濮的吐出去,一字一句的對手下說:

  “看看他是死是活,活的話就送回去,照議和書辦理。”

  旗艦上的女祭司過來,她是恩雅手下的女祭司,也負責船上的醫護職責,俯下身子查了查參政知事的身體,起身施禮說:“陛下,此人的身體沒事,只是驚嚇暈過去了。”

  猶大帶著一批人處理議和的事情去了。王正承諾了猶大人和以色列人未來幫他們復國。條件是尋找盡可能多的族人過來幫助安達曼王國處理具體商業金融的執行。

  很多是奴隸身份的人,這些年王正收買了大量阿拉伯地區過來的人,得到了猶太人和基督徒。其中一些讀過書的騎士、商人被納入王國的管理體系,盡管是以奴隸的身份,待遇卻和普通公民一樣。他們在政治上沒有地位,靠依附王室生存。

  一些安南王國和大宋失意的士子也流落到安達曼王國來謀求出路,一些進入了官吏體系,一些依附於商人。

  安達曼國王的旗艦上就有幾個做通譯的大宋落第秀才,不是那種書呆子,而是有些靈氣的人,在南洋的海船上廝混了些時間,被王正選入王室,送去聖殿系統性學習語言後,派駐在各船上服務。

  幾個屬於安達曼王國的宋人目睹了王正的怒氣,他們聽懂了一些言辭,沉默無語。

  他們將跟隨猶大去處理議和的事情。

  王正把幾個宋人叫過來,看著為首的那個,叫做朱峻的秀才。朱峻看到了王正眼神深處仍在燃燒的憤怒。

  “讓他們把冒犯王國棉布經銷商的家族、店鋪查抄,男丁斬殺,女人為安達曼王國的奴隸。江寧各戶除獨子外,男丁抽一,女孩未婚配抽一,男丁已婚配的帶妻子,送往安達曼為奴。不足三萬人,則五戶抽一戶。”

  “……是。”朱峻沉吟了一會兒,臉有不忍,還是低頭答應了。

  安達曼王國是一個奴隸製國家,大多數奴隸都死在辛苦的勞作中。

  “這些人在安達曼王國將會有機會有條件的脫離的奴隸身份,他們的子孫皈依神教,接受教育後可以不再為奴。”

  朱峻心理一松:國王陛下一定是宋人。

  “猶大負責生意上的事情,你去暫時管理江寧。要讓江寧人痛恨大宋,不要自己經手挑選奴隸的事情。挑選一些士子來幫你。去吧。”

  三桅帆船放下快艇,一隊隊矮人武士護送猶大和朱峻一行去和大宋談判。王正指揮艦隊北上,從長江口進入長江,去準備接手江寧。

  王正處於一個矛盾中。安達曼王國是一個*的奴隸製國家,軍人以武功獲得利益。一場長途跋涉的戰爭,軍人們必須要獲得奴隸、女人和財貨。他不能放開部下屠城掠奪三日。也不能就此什麽都不要,只要一紙貿易協議。而掠奪宋人為奴,又和他內心對歷史的理解相悖。宋之後中國人都被元明清的統治者給奴化了。結果自己要來走這一步路。

  未來安達曼王國轉型為貿易立國,軍人轉變為職業軍人是必須的。但需要時間,此時國家成長的太快,安達曼族是一個剛從部落融合起來的新族群,文化還沒有形成,難以用更複雜的社會體系去治理。

  他召集所有的將領到旗艦宣布獎勵:奴隸、女奴、江寧收到的財富。

  將軍們興奮的擂胸大吼:吾王威武!安達曼王國威武!

  艦隊出現在江面,距離江寧城不遠落下錨來。

  江寧知府已經收到了朝廷詔書,他長歎一聲,把自己吊死在知府衙門,留下幾個大字:士可殺不可辱!

  但無用。

  使臣全權代理了知府職責,威逼知縣們快速執行旨意。禁軍控制了城門,把要逃亡的江寧百姓堵截在城裡。

  紡織業的幾個家族成年男子在菜市口被砍頭問斬,財物和女人將要交給安達曼軍隊。

  各家設法留下了長子,送走庶子和女兒。獨子的沒有波及,能夠支撐整個家庭。但南宋時期小家庭多,每戶僅三到四口人。有些小孩子怎麽辦呢?所以後來就落實到五戶抽一戶。

  最後二十萬人口,帶走了五萬多人。為何?因為拖家帶口,有些要帶走主要男丁的,或帶走小兒子的,最後都全家跟隨了。

  安達曼艦隊在港口碼頭建立了軍營。一半補給船卸下補給,帶走部分奴隸,阿拉伯人提供了一些商船裝載奴隸。這需要一些時間來回運輸,一次是不夠的。

  南宋朝廷在各家自己的院落圈禁選中的人,如果逃跑,鄰居頂替。

  人性的黑暗面顯露無遺,實際上無人能夠逃跑,不需要軍人看管,鄰居的警惕就讓這些人無路可逃。

  朱峻的人接管了行政,他出色的口才說服了官吏體系繼續為新政府服務。實際上官員們有些也被朱峻勸動留下了。背後的原因,是這些官員地方上的家族需要他們留下來支撐。

  除了知府上吊死去後,一家知縣也棄官逃亡了。

  紡織業的零售批發首先複蘇,當地的棉花要收割了。安達曼王國的代理人大肆收購棉花,運往安達曼王國,並把織成的棉布對外銷售,向長江兩岸輻射。

  安達曼王國的商人也已經銷售去了長江以北的地域,沒有受到太大阻礙。蒙古人雇用了中亞人在中原大地包稅,壓榨漢族從豪門到普通家庭的所有人。這些豪門已經無暇顧及來自海外的商業威脅。蒙古人歡迎阿拉伯商人來做生意,盡管旭烈兀在西域正在佔領巴格達。中亞人對阿拉伯商人沒有表現出最糟糕的一面。

  王正多數時間住在船上,少數時間也到軍營來住幾天。小白和小青去街市上逛過幾圈,人心惶惶在表面的平靜下顯得市面蕭條。

  新的政治制度建立了起來,王正要求實行元老院制度,朱峻為總督,猶大為財政大臣。朱峻按照王正的要求,去和原來的官員們先解釋了元老院制度。所有的納稅階層,士子、地主、商人、工匠階層都有權利選擇議員,也就是代表人進入元老院。這也意味著所有人必須納稅。安達曼王國的人自動佔據半數議席,稱之為上議院,其余本地土著為下議院。

  雙方共同治城。

  地方豪門和儒生們在私下裡靜悄悄的串聯,竊竊私語。他們一向認為任何勢力到了地方上都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治理。儒生的理念裡,道統是最重要的,皇權其次。如果仍舊是士大夫之國,無論是金國、元朝、大宋還是安達曼王國都沒有關系。

  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方式。

  儒生派出了代表,孔家在江寧的分支。

  王正覺得很好笑,難道孔夫子的後代要和自己一個神教的教主談合作嗎?

  他在軍營接見了孔家後代。此時已近十月,還是有一些炎熱,王正隻穿了一件道袍,他設計的那種。

  孔夫子跑進來就內心一個疙瘩。為何?儒家最重禮,王正穿了件道袍見他,就有疑問了。因為聽說安達曼國王是個南洋蠻子,那如果穿蠻子的衣服也沒關系,但他穿了件道袍,而且是古怪的道袍,比外面裝神弄鬼的道袍氣質好很多了,簡單明快。

  但還是道袍。

  夫子只有四十多歲,胡子卻比王正長,白面富態,眼眉細長。

  也就是俗稱的丹鳳眼。

  他對坐在那裡的王正施禮,王正沒起身,隨手招呼看座。

  孔夫子就心裡涼了半截,不像禮賢下士的樣子。

  王正的帳篷裡放了一張八仙桌,兩把把官帽椅,下手有一個座位,一個茶幾。

  小白給客人倒上茶水。

  孔夫子觀察到是宋人女子,皮膚黑了點,但肯定是宋人。挽了婦人的髻。這說明是國王的小妾之類。南蠻子不講究,居然小妾出來倒茶伺候。

  王正正在喝酸梅汁,放了一些冰塊。他問孔夫子:“夫子要不要來一些冰鎮酸梅汁,天還是有些熱的。”

  孔夫子拱拱手說:“謝謝陛下,茶即可。”

  “我聽聞孔家在山東,又有分支在臨安,到底哪裡算正宗阿?”

  孔夫子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說:“聖人家傳,沒有正宗分支之說,都是儒家正道。”

  “嗯,遼人,金人,宋人,蒙古人,凡是接受道統均可。”

  “呃。”孔夫子沒想到安達曼國王講話這麽赤裸裸,一時不知道怎麽借口。

  “金朝被滅之前,已經是真正的儒家國度了,宋朝還是聯合了北方蠻夷滅了金,噢,其實是蒙古人滅的金。只不過現在蒙古人遵從天上所有的神仙,收稅用西域人,管理用契丹人,在北方中原跑馬放牧,孔家準備怎麽教化元朝阿?”

  孔夫子一時語塞,還好只是一會兒,他拱手說:“北朝仍舊是我漢人為主,道統已經深入人心,不是縱馬煙塵就能消滅的。”

  王正搖搖頭說:“但願如此。”

  他喝完酸梅湯,小青在他身後,過來收走玻璃杯,小白沏了紅茶。

  “嗯,我有壞毛病,冷熱不分,剛喝了冷的,現在又喝熱茶。這是宜興的秋茶,我讓人做了一點紅茶。秋茶做綠茶不是很好喝。”

  孔夫子對茶道頗有研究,卻搞不懂王正說的茶葉,看看泡茶的湯水,難道不應該研磨成粉末加各種調料嗎?

  這湯,倒符合君子之道,清淡也符合無為的道理,難道是老君學派?

  “我不是道家的,只是衣服這樣穿著比較舒服。 ”王正看穿了他的想法。“我不反對儒家,但不會至於絕對高位。取決於你們如何和我的宗教結合了。既然你們能和佛教道家結合成儒釋道,也可以考慮和神教結合成儒道。”

  孔夫子拱手問:“何為神道?”

  王正問:“何為王道?你乖,就不碾壓你;何為霸道?你乖不乖都要碾壓;何為神道?今天到你了。”

  小白和小青在身後噗嗤的笑了出來。

  孔夫子說:“大王說笑了。”

  王正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著孔夫子的丹鳳眼,逼到他迅速轉移了視線,看著空處。

  “夫子拿本書去看看吧。本王不日將會回國,這裡將留下你們自己來治理。聖殿會建立,祖先的牌位和仁人志士也會放到神社內擊敗,我們相信上天,也相信祖先聖靈的保佑。儒家能夠找到契合點的。士子豪門地主商人工匠都可以進入元老院,成為議員。議員可以提起法律的制定,參與地方政治。”

  孔夫子遲疑了一會兒說:“自古士農工商,地方上士子們疑問,因何工商賤業也能進入廟堂?”

  王正的眼睛眯了一下,孔夫子在某種程度上嚇了一跳。

  “安達曼王國國民在上天面前,人人生而自由平等。無論是農工商都是一樣的。不納稅無代表。等級觀念在這裡不存在了。”

  小白把一本《經書》放在孔夫子面前,這是她自己用小楷書寫在宣紙上的中文經書。

  孔夫子帶著書落荒而走。

  王正讓朱峻宣布即日起軍管戒嚴,直到元老院選舉完畢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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