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此物並未出現,或者剛剛出現,並未流傳,是以即便其乃是帝王子孫,亦無法享受到後世隨處可見的白面,豆腐,植物油等。
不過此事簡單,無非是利用杠杆以及重力原理碾壓谷物讓其脫殼,若是將其推廣開來,不但可以改變飲食方式,甚至還能改變一種刑罰,想來亦是功德無量。
“公子~”
公子忌心中想著應該找個石匠,將石碾石磨打造出來,然後自己飲食就會得到極大改善了,畢竟此物一出現,麵粉就可以出現,豆腐亦可以出現,甚至就植物油亦不在話下。
如此想來,此物頗有些勢在必行,就在其心中思索之際,輕之聲音卻響了起來。
“嗯?輕,你有何事?”
見到輕神色猶疑,趙忌頓時面色不虞地開口。
“公子,庖人之事並非君子所為,輕以為公子輕涉庖人之事,多有不妥之處。”
眼見趙忌之神色,輕頓時將心中之言吐出,言明其憂慮之事。
“若是被他人所知,於公子名聲不利,輕還望公子慎重。”
輕俯首躬身拜到,言語之間頗有請求之意,其擔心此事傳出,對公子忌聲望有損。
“嗯?”
聽及此言,眼見輕之神色,公子忌面容之上流露出一抹莫名神色,不由地多看了輕兩眼,其心中念頭輾轉,隨後方才開口。
“輕,你在憂慮何事?”
目光停留在輕之身上良久,公子忌方才說出如此之言。
“先賢有言,君子遠庖廚,況且,公子此行若被皇帝陛下知曉,輕唯恐陛下降於罪公子。”
輕頗為憂慮地道出其心中所想,只是聽在公子忌耳中,其一時間卻覺得輕甚為可愛。
“輕,你多慮了。”
公子忌對輕如此安慰道,頓了一下,隨後再次開口。
“其一,君子遠庖廚,此雖先賢之言,但在我看來卻有些虛偽,我並非貶低先賢,實乃是無論先賢亦或今人,皆食五谷,食畜肉,卻以不忍面對害生之景,如此,頗有些違心,吾不為也。”
言及此處,看到輕神色迷惑,公子忌卻是笑了起來,並未對此多言,而是轉向另一個點。
“至於你之皇帝陛下降罪之言,卻是多慮了,皇帝陛下眼中乃是六合八荒,乃是大秦,如此小事豈會入其眼中?更何況就算入其眼,皇帝陛下亦不會在意,再者,諸事皆有利弊,此事傳入父皇耳中未必是壞事,輕,你之所想狹隘了。”
一開始趙忌言語之中頗為輕松,面容之上尚且帶著笑容,只是隨著其言語落下,其神色卻變得有些深幽,仿佛萬丈寒潭,他人不可揣摩。
趙忌之言入耳,輕似懂非懂,心中疑惑,但其並未多言,或許自己愚鈍,無法理解公子所作所為,輕心中如此念到。
“輕,府中可有石匠?”
行走之際,念及之前廚房之中所見場景,想到後世日常飲食,其頓時開口對輕問到。
“有,公子有何吩咐?”
“命其來我書房,我有事吩咐。”
“輕立即去辦。”
說完,輕立即止步,向趙忌告退,打算去吩咐此事。
“莫急,內史騰之拜帖可曾遞上。”
公子忌並未讓輕就此離去,而是再次開口提及另外一件事。
“稟公子,公子之前命輕延遲數日,是以尚未遞上。”
趙忌之言落下,輕神色微動,隨後方才如此開口。
“如此甚好,
此事作罷,莫要再提。” 聽及輕之言,趙忌頓時松了口氣,其神色之中似有喜悅,卻不為人所知。
“輕,你讓府中石匠、鐵匠以及黑手一同至書房,我有事吩咐。”
此時公子忌言語之中不知為何仿佛突然變得輕快了幾分,甚至就連行走之際亦是變得有些快捷。
“唯公子命。”
輕不解,其亦未問,也不該問,聽候命令即可。
“嗯”
趙忌淡淡回應一聲,輕輕啟蓮步,快步離去,不多時消失在了趙忌視野之中。
公子忌對此並未在意,解決了一件其之前疏忽之事,其此時心情變得舒暢,同時其暗暗驚醒自己,日後行事,務必三思後行,否定自己禍不遠矣。
自己政治覺悟有待提高,不過此事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以後需多加注意才是,其如此一邊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一邊向書房所在行去。
讓石匠打造石磨石碾,如此基礎出現,之後的一些東西方才可以緊跟著出現。至於鐵匠,此時代冶鐵技術雖落後,甚至僅有手工鍛造,但想來手工打造鐵鍋應該亦是可以期待,其不期望達到後世水平,能用即可。
至於冶鐵技術的提升,其暫時不做此想,畢竟事需要一件一件來,當下之際,首要乃是提升農業水平,讓百姓溫飽富足,工業雖亦是極為重要,但並非眼下根本之事。
而冶鐵技術,其所了解亦是不多,只知道所謂高爐煉鐵之類,而且無法詳盡,若要實現,其中過程亦是極為艱難。
不過,此時代的鍛鐵技術極為落後,甚至所用能源竟是木炭,此乃其之前親眼所見,如此境況,單單將木炭改為煤炭,想來冶鐵技術就會有極大提升。
心中閃過如此念頭,隨後即被其拋在了腦後,如今大秦內部不穩,各地不定,冒然對此作出改變,一旦事變,帶來的則是更加慘烈的場景,是以其打算將此推後數年,除非特殊情況,否則至少要大秦徹底穩定,人心歸附之後方才可以大刀闊斧地實行諸如此類之事。
然而其尚未行至書房所在,一道輕微而緊促的腳步聲頓時自背後響了起來,轉身看去,竟是剛剛離去的輕。
“發生了何事?”
見輕腳步如此急促,神色之中有些不定,不待輕開口,其頓時如此問到。
“稟公子,扶蘇公子來訪。”
扶蘇?其來此作甚?
聽到扶蘇之名,趙忌心中頗為詫異,自從當日自己受傷蘇醒見過之後,兩人之間尚不曾見面,即便是之前搬離鹹陽宮,亦僅是送上禮物而已。
如今其親自上門,不知是單純拜訪,還是有其他要事,亦或者乃是帶著其他人的意思。
心中如此念到,趙忌身體連忙轉身,隨輕一起快步向著前面廳堂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