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擎蒼的問話一出，兩人都是一愣。

　苗千玉不屑道:“十大惡人，廚師和碧眼嬋死了，再算上之前的那個不入流的賈一剪，十一個人才死了三個?”

　“廖東的死讓我很意外，聽說他和碧眼嬋都死在了千島湖，而且他們的死和左斷手有關。”李禦影道。

　雖然大家都是鬼谷教的十大惡人，但互相的關系並沒有那麽好，對於廖東他們的死，在場的三人心中都沒有什麽感覺。

　聶擎蒼冷笑一聲:“你們的消息，還是不夠靈通。”

　“我們說錯了?廖東不是段屠殺的?”李禦影疑惑道。

　“你們都錯了，”聶擎蒼說道，“廖東不是段屠殺的，如今十大惡人，也不僅才死了兩個。”

　苗千玉終於收起了那不耐煩的表情，嚴肅地問道:“怎麽回事?”

　“據我所知，一個叫閻羽的小子，冒充了段屠，與廖東瓊嵐兒一起去了千島湖，最後只有他一個人活著回來，另外，十大惡人除去賈一剪，如今已經死掉四個了，新增的兩個人，是晉楚承和公冶景。”

　聶擎蒼的話，讓兩人震驚:“水火二鬼?不會吧，這兩個家夥實力很強，而且從來不單獨出動，有誰能殺得了他們?”

　“還是那個閻羽。”

　兩人沉默了。

　“你們好奇閻羽是什麽來頭對吧，”聶擎蒼說道，“他是殷北州的兒子。”

　兩人不僅沉默，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

　殷北州這個名字，太過響亮，同時也牽扯了太多，兩人光是聽到這三個字，腦海中就有無數個畫面噴湧而出。

　“他居然還活著。”苗千玉不敢相信地說道。

　“他不僅活著，還活得好好的，你們知道他的師父是誰嗎?”聶擎蒼繼續說道，“是林玄那個老不死的。”

　兩人幾乎要暈過去。

　殷北州的兒子，交給了那個血修羅林玄，天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當年我接受了裴大人的委托，帶著瓊嵐兒去押送殷北州的妻子孩子，但卻被殷北州帶人伏擊，最終殷北州的妻子被我們留下了，但他卻還是將那個孩子給帶走了。”

　“裴大人最先的打算，是讓賈一剪給殷北州的孩子改造身體，再慢慢灌輸思想，控制那個男孩的精神，上演一場父子相殘的戲碼，但那孩子卻被救走了，還被林玄撫養成人，未來會發生什麽，我想你們也猜得到。”

　“殷北州落水的時候，你們也落井下石了，如今他兒子找回來，誰都無法自保，我派水火二鬼出動，本想在香江將之殺死，但沒想到那小子成長得如此之快，連水火二鬼都栽在了他的手裡。”

　“所以，今天把你們找來，是要你們與我一起，親自去殺死閻羽！”

　聶擎蒼的眼中，殺意緩緩浮現。

　苗千玉與李禦影對視一眼，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答。

　“怎麽，你們怕了嗎，當年怕殷北州也就罷了，如今連一個臭小子都怕?”聶擎蒼冷笑道。

　苗千玉一掌拍在石桌上，不屑道:“一個黃毛小子罷了，我跟你去！”

　李禦影見苗千玉已經答應了，只能點頭:“我也去，但若是發生什麽意外，我不會丟下自己的性命。”

　大家的交情沒有那麽深。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計劃是什麽?”李禦影問道。

　聶擎蒼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發現茶又涼了。

　他歎了口氣，隻答了兩個字:“九宮。”

　“九宮?九宮不是馬上要召開天啟大會了嗎?”苗千玉道。

　“那小子馬上會去九宮，我們便也跟過去，要麽，在半路上將他殺死，要麽，在天啟大會上再找機會。”聶擎蒼道。

　苗千玉點點頭，沒什麽顧慮了。

　李禦影道:“我還有一個顧慮……那殷北州，如今身在何處?”

　“水火二鬼死的時候，我已經問過裴大人了，他說……他就快要抓到殷北州了。”

　……

　一月的申城，偶然間能遇到一場小雪。

　閻羽獨自一人走在上學的路上，身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衣。

　“兒子，兒子！”

　身後，有一位手提公文包的父親一邊跑一邊喊，閻羽回過頭去，走在他身後的一名小學生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你出門太急了，早餐忘記帶了，這可是媽媽為你精心準備的哦。”這位父親樂呵呵地將一個食盒交到兒子手中。

　“謝謝爸爸！”男孩開心地說道。

　父親摸了摸男孩的腦袋，道:“中午放學記得早點回家，媽媽還在家裡等你呢。”

　“好哦！”

　“快去上學吧，別遲到咯！”

　閻羽出神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男孩與父親分開了，向著不同的方向走。

　“爸爸啊……”

　閻羽自言自語道:“有爸爸，是什麽樣的感覺?”

　這麽多年來，哪怕有五個媽媽的照顧，有比別人多五倍的母愛，但閻羽一直覺得心裡還缺少點什麽。

　父愛……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在閻羽面前頂天立地，能夠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拉他一把。

　從小，哪怕是和山下的玩伴們賽跑，閻羽都要衝在最前頭，玩老鷹捉小雞的時候，他總是當那個保護別人的母雞。

　所以，被五位媽媽們呵護著成長的閻羽，並不矯情，反而擁有比別人更強的保護欲。

　因為沒有人能保護他。

　不知為何，閻羽的腦子裡浮現出了林玄的影子。

　但很快就被他甩出腦海了——林玄是他的師父，雖然同樣是他十分敬重的長輩，但林玄更像是一個叔叔，和閻羽心中父親的形象差太多了。

　“我的父親，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閻羽自言自語著。

　突然，

　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張油膩膩的臉。

　“老大，你一人擱這兒乾哈呢?”

　“臥槽！”

　閻羽下意識地給了胖子一拳，直接把胖子打飛兩米多遠。

　“我去，老大，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難道胖子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郝壯在一旁瑟瑟發抖。

　閻羽瞪了胖子一眼，自己正想象著自己父親的模樣，這死胖子突然出現在自己視線裡，豈不是有想當自己爸爸的嫌疑?

　不打你打誰?

　不過，郝壯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閻羽疑惑道:“胖子幹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