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色的夜裡,成曉跌跌撞撞的往山上跑,過了這座山,前面就是自己生活了那麽多年的村子了,哪怕是死,自己也要死在那個地方。
在停下來緩口氣的時間,他站定身子向後面看去,那一條條“火龍”,卻是對他最好的諷刺,讓他第一次感覺自己是活著是多麽失敗。
沒有太多時間了,這奔跑了幾個小時,自己也累了,而那些處於憤怒中的鎮民們卻一個個地跟打了雞血似的,都沒有半點疲勞。
沒辦法,還要繼續逃。成曉再次邁動了吃力的腳步,在往日無比熟悉的叢林裡艱難前行,期望可以少遇到點麻煩。
當成曉再次回到成家村的村口時,他是第一次感覺到了溫暖,這熟悉的地方瞬間給予了他莫大的力量。
然而,就在他準備進村的時候,一團火光亮起,照亮了村前的空地,霎時間,一堆人呼啦啦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面像嚴肅而又害怕。
一位大媽上前勸到:“成曉,你還是別進村了吧,你引來太多的人了,他們會對我們村子不利的。”
“跟他說這些幹什麽,直接綁了扔出去。”一個性格暴躁的壯年男子直接吼道,在人群中引來了一大群附和聲。
又一個老頭子走路都顫顫巍巍地走到了成曉得面前,直接跪下了,嘴中可憐巴巴的幾顆牙齒顫動著說道:“你就出去吧,別進來了。”
成曉沉默不語,而身後的那座山此刻火光衝天,最近的火光已經來到了不遠處的山腳了,而眼前的這些人是擺明了不想讓自己進村了。
“那我家裡的東西呢?”成曉終於開口了。
“都拿來,拿來。”那個老頭此刻倒是嘴不顫了,急匆匆地喊道身後的人把東西遞上來。
於是在空曠的場地上就擺上了各式各樣的東西,借著亮光成曉還真沒發現有什麽東西缺失,甚至是自己藏在溝溝縫縫裡的東西都被搜了出來,這是多少人都上手了,看來還真的是早就知道了,一直在做準備啊。
成曉走向那群人,劈手奪過一個火把,把一張布點燃扔到了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那些家具上,卻確定所有的東西都被點燃了之後,扔掉火把直接跑進了夜色中。
他現在是真的天大地大,卻無他容身之所了,他到底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了嗎?這些人憑什麽這麽對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成曉邊跑邊哭,他很不解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要受到這樣的對待,他很不甘心,但是哪怕到現在,他都沒想過自己會死,他們要他死,那他就非要執拗地不肯死掉。
現在他要去的方向是一片湖,一片大湖,遊過這片大湖,那對面有一個鎮子,雖然沒去過但是知道有那麽一個鎮子,應該是有的吧。如果沒有也沒事,一直走,總會有的。
前面不遠處就是那片湖了,也是這片湖唯一的入口了。其他入湖的方向盡是些一人高的蘆葦還有深不見底的柔軟稀泥,反正他是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深入那片恐怖的地方可以活著回來的人,無人生還。
成曉一邊奔跑著一邊祈禱著沒人會猜到自己會來到這個湖邊,是因為在自己村子背後往後繼續走也還有一個鎮子,,那裡也可能是自己逃去的方向。
然而,成曉最不願出現的情況終於出現了。
在成曉一不小心踩出了一聲比較大的聲響之後,湖的最那邊突然亮起了一大片火光,一個大嗓門突然亮起:“出來吧,成曉,我知道你在這裡,
你要逃得路就只有這一邊了不是嗎?不如出來相見,暢談一番,說不定我就放過你了呢。” 成曉見事不可為,也就大大咧咧地走了出來,用手遮住那刺目的亮光,吼道:“你是誰?”
他只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將手中的火把遞給旁邊的人,走了出來,充滿恨意地說道:“你還記得那個被你欺凌,被你騎在胯下的那個胖男孩嗎?”
“廢話,我怎麽可能想的起來,手下敗將而已,有什麽值得我記住。”他可不想再嘴上落下風。
“也罷,你肯定想不來了,老三,你來說。”那個人影又喊了一個人出來,讓他說話,不出意外,同樣是天大的仇恨。
“你還記得那個被你一塊石頭砸倒在床上躺了三年的那個小男孩嗎?”果不其然。
這個他倒是有點印象,好像是取笑他來著,一個暴脾氣上來級仍了過去一塊石頭,卻沒想到會發生這麽多事。
“對不起。”他只能這麽說。
“如果對不起有用,我們還來這裡幹什麽?”一個怒吼響起。
“我們家的快要老死的狗誤中了你設的陷阱,直接死掉,你還賣給了鎮上的朱胖子,直接氣死了我八十好幾的奶奶,這筆帳如何算?”
“還有我,我養了幾年的小兔子被你偷著捉去了,卻狡辯說是我的兔子瞎跑,送上門的,我去講理,還打了我一頓,這怎麽算?”
“還有我爹的腿呢,現在都走路不好使,就是因為你瞎擺的捕獸夾,嗚嗚。”這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還有...”
眾人控訴著成曉犯下的一樁樁罪名,到最後,這群人的聲音都變成了一個統一的聲音。
“你去死吧,去死啊!”
哪怕是女孩子都在那裡聲嘶力竭地喊著,面色漲紅,一副仇恨不共戴天的模樣。
寧小天是真的第一次才知道自己原來犯下了這些過錯,的確,乾的都不是些人事,那又怎麽樣了?
“你們在我面前又沒指責過我,我怎麽知道是錯的,當初你們為什麽不告到鎮長那裡去?”
場面先是靜了一下,鋪天蓋地的指責再次襲來。
“你仗著自己會打架,誰敢惹你不高興啊,不得打死我們啊。”
“我在眾人面前說過你一次,你呢,當著所有人的面打到我跪地認錯!”其中有怒不可遏的聲音。
“就你那脾氣,我們怕你會殺了我們呢!”有害怕的聲音。
......
所有人都在瘋狂指責著,最前面的那個人影揮了揮手,大聲說道:“大家先靜一靜。”看著眾人聽話地閉上了嘴巴,他這才繼續說道:“成曉,我們這個鎮子幾十年沒有過一次殺人,以為內你而破了例,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反正不管怎麽說,只要今天你能活著從我們這些人中走出來,我們之間的恩怨,全部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眾人高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