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中,夜色越來越濃,今天天空中沒有月亮升起,這座城鎮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成曉一邊思考著,同時腳下卻也絲毫不亂,尋找著或大或小的落腳點往前奔去。他承認這幾年自己為了活下來,的確做過不少壞事,但是從沒想到過自己會是這麽的讓人痛恨,讓人討厭,但是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討厭他要殺他,他成曉也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況且他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憑什麽要向全世界投降?
成曉知道有個地方應該是安全的,於是他在左拐右繞躲避追兵的同時也一直在向那個地方前進,他不信那群人敢在這個鎮子上最高的官兒面前打死自己。
身後的叫嚷聲一直沒有停過,身旁院子裡的巨大噪聲也沒也停下過。
成曉從一個小巷口衝出,猛地加速往那個掛著“清正廉明”巨大牌匾下的大門衝去,直到近了些,他才發現,門口掛著的燈籠下旁邊的黑色陰影中站著兩個人。
他停下腳步大聲吼道:“你們是誰?”
那兩個人中的一個走了出來,正是這鎮上的最高的官,李大人。
“怎麽,成曉,你這是來我這兒報案嗎?”那個大人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卻讓成曉的心冷了一大半。
“我記得我們好像從未見過面。不知道為何大人會知曉小人的名字?”成曉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們見過的,見過很多次的。不過你可能不知道而已。”李大仁還是一臉笑容地和藹說道。
“還請大人明示。”成曉感覺面前的此人有些詭異。
李大人正要開口,突然從後面的某個巷子裡鑽出來兩個人,正是李二和那個瘦青年。一扭頭就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成曉,大聲吼叫著就衝了過來,卻在近點一眼看到了李大人,在成曉的身後不遠處慌忙下跪。
“大人晚上好。”
“大人晚上好。成曉是我們根據古老傳統和您報備過的,他今天晚上要接受我們的復仇,您答應是不干涉的。”李二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沉靜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我也沒準備插手。只不過,我還要幾句話要和他說,不介意的話就在一旁聽著吧。”李大人還是無比和藹的笑容。
“大人請便。”成曉卻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我是傀儡門的弟子,是一個你們想都沒想過的一個修仙門派,而成曉你的父母也是和我一般來自同一個地方。”李大人平靜地說出了自己隱藏多年的身份,卻聽得成曉三人心頭一顫,成曉更是忍不住直接一個轉身往後逃去。好像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別急著跑啊。”三人的身體就那麽站在原地無法動彈了,李大人的臉上還是如此和藹,看在三人眼中卻是惡魔般的笑容。
“我是棄徒,你父母是叛徒,但是我比他們來的早,而且境界比他們高一點。他們想在我的地盤上做和我一樣在做的事,這讓我如何忍受。所以他們就必須要死掉。”李大人緩緩說出陳年舊事,笑著看向成曉迷茫的臉,繼續緩緩說道:“是不是在你的記憶裡,你的父母是病死的,可不是他殺的是吧?”
“是。”成曉心中卻在期望著那些追兵快些到來。
“你的父母被我做成了傀儡,硬生生多活了四五年,怎麽樣?好奇嗎?驚訝嗎?憤怒嗎?”李大人的臉上露出了探索的神情,他很好奇成曉的反應。
“怎麽可能?”先是驚訝,後來就是滿腔的怒火。
“我當初只是想找到你父母可能留下最後的東西,卻沒想到一找就是那麽多年,我實在沒有興趣陪你演戲玩了。”李大人輕描淡寫地解釋到。
“至於今天晚上的這些人,還真不是我組織的,而是這幾個年輕人翻找了無數古籍,才從書中找到了一條古老的風俗,上面記載道。如果有人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過,而且得到了一半以上鎮裡的居民同意,就可以啟動一條名為一夜追殺令的律法,意思是只要你在明天日出前你還活著的話,你身上的罪惡就會被洗清。”
說到這,李大人歎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我也沒想到,居然全鎮上的人沒有一個是投了反對票的,大家都同意了,你說你做人該有多失敗啊。”說到這個的時候,李二二人也用一種無比仇恨的眼神看著成曉,短暫忘記了李大人帶給他們的恐懼。
“不可能,我不信。”成曉斬釘截鐵地反駁道,眼睛也變得通紅,泛起了血絲。
“哦,對了,還有你的小紅姐是吧,是她嗎?”李大人勾了勾手指,站在陰影裡的那個人也站在了燈光下,她的美貌美豔不可方物,動人心魄,卻眼神無光。
“不可能。”他怎麽也沒想到他的小紅姐會變成現在這樣。
“跪下。”李大人命令道。
那個美麗的女人就在成曉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緩緩跪下,面無表情,毫無波瀾,卻讓成曉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著成曉越是悲傷,李大仁好像越是快樂,撫摸了下她秀發繼續說道:“舔我腳趾。”
然後她還是無比順從地低下了頭去舔李大人那還穿著鞋的腳趾部位,哪怕滿嘴汙泥都不為所動。
“夠了。”成曉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個美麗的女人,哪怕心裡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這是假的,假的,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下,淚如泉湧。
“唉,畢竟閑下來太久了,難得找個樂子,你也可以理解的吧。”李大人再次往他的心口插了一把刀子。
“對了,那些人快要到了,你們兩個也該做應該去做的事了。”李大人突然轉頭望向李二二人說道,而那個美麗的身影也再次站起身來,回到黑暗中。
“多謝大人。”二人拱手表示謝意。
“不用謝。”李大人的嘴角扯出一抹邪邪笑意,笑著回道。只是輕輕一揮手,剛站起來準備走向成曉的二人就好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繩索套住脖子,被提離地面,手剛由於掙扎放上自己的脖子,想要掙脫,那根繩子好像立刻收縮了一般,他們的頭顱便無力地垂下,再無聲息,屍體也隨著“砰”的一聲墜落地面。
遠邊小巷口也出現了追兵的嘈雜聲音,好像是終於找到了他前行的線索,影子和燈光在那邊胡亂晃動。
“現在,去逃命去吧,我好奇你是否還可以活得到明天。”李大人笑了起來,輕松地說道,卻又好像帶著那麽一絲威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