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儀趕緊攔在雲霓和青榴的中間,神色緊張地道:“青榴,你先冷靜點,雲霓不會這麽做的。”
說著,羽儀又轉頭看向雲霓,“雲霓,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天君會突然激動起來?”
“神凰之中,我代表仁。”雲霓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但我當年,協助義父對夜叉國種下詛咒,害了不少人。
我只是想告訴天君,成大事者,要有取舍,要分先後。做到天君這個位置上,最該想的,不是情,而是無情。
有時候,無情才是真正的大仁大義。”
眾人一陣寂靜,轉頭看向了屋子裡張狂的身影。
但大家都看地出,顧懷的情緒正在慢慢穩定下來。
青葉拍了拍青榴的肩,“雲霓神凰說地沒錯。”
兩兄妹離開走到了一邊。
垂鴻扶著雲霓走到另一邊,一邊掏出仙藥替她療傷,一邊道:“這也是紫皇交待的?”
雲霓垂著眸沒說話。
垂鴻一歎,“我現在也搞不清紫皇到底在想什麽了。又躲著天君,又暗中幫助天君。
你說說看,還有什麽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雲霓搖頭,“我沒什麽可說的。”
垂鴻無奈聳聳肩,“罷了,罷了,不為難你。紫皇搞這麽多小動作,遲早會自己跳出來的。
不過,這次可是去章尾山,我們有沒有命回地來,都難說。”
垂鴻瞅雲霓一眼,“你說,如果咱們和天君有危險,紫皇他會出現嗎?”
雲霓面無表情地道:“不會。”
垂鴻仔細地打量著雲霓的表情,一時間也難以判斷她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不過,以紫皇那樣的性格來說,不會出現才是正常的。
“唉。”垂鴻道:“看來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雲霓忽然道:“我現在,倒更擔心另一件事。之前事忙,沒來地及同天君說。
這次天君回來,本來想告訴他,他又走了心魔劫。”
“什麽事?”垂鴻收好仙藥,“咱們如果能處理好的,就不必上報天君了。”
雲霓瞪垂鴻一眼,“你不要亂來,這件事事關三界蒼生。”
聞言,垂鴻來了幾分興趣,“那我更有興趣了,現在能事關三界蒼生的,除了咱們的天君,還有新界的那幫土匪,還能有誰?
但凡有能力、有手段活著的舊界仙神,連頭都不敢冒,誰會危禍到三界蒼生?”
“高陽天帝。”
“噗!高陽天帝?”姬長琴聽到步青心的話,差點沒喘上氣來。
好不容易舒緩了,他神色凝重地看向步青心,“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步青心斜睨姬長琴一眼,無聲勝有聲。
你看我有閑工夫逗你玩嗎?
“這……”姬長琴茶也不喝了,位子也不坐了,像隻熱鍋的螞蟻在殿內轉來轉去。
“你能阻止他嗎?”驀地,姬長琴停下腳步,將目光投向步青心,一臉希冀的模樣。
步青心搖頭,“想讓我偷偷解決這件事,已經不可能。他吸收的怨力實在太多,我能糾纏住他,但沒辦法完全瓦解他一身的魔氣。”
“那怎麽辦?”姬長琴問到這裡,神色忽然黯淡了下去。
不是他們該怎麽辦,而是對方會怎麽辦?
對方只會一直錯下去,不會回頭的。
“以魔力之源為複生手段,所要付出的代價之一就是,自我的意識會與魔性的意識產生融合。”
步青心點著桌面道:“我上次在九丘神木見到他,發現他已經很強。可以想見,他這些年來,害了多少人。
也可以這樣說,他們總是自以為還在受著自己的意識操控,
但根本不明白,從魔性意識融入的那天開始,他們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姬長琴陷入了沉默。
步青心看姬長琴一眼,“這件事,遲點我會告訴天君。之所以先跟你說,也是念及你們之間的一點血脈親情,讓你做好心理準備。
總之,我再見到他,既不會顧忌他從前的地位如何,也絕不會心軟!”
步青心的話殺氣騰騰,姬長琴也只能輕微地點點頭。
新舊兩界馬上就要正面杠上,這個時候,多出一個不穩定因素,就隨時可能對舊界造成不可挽回的打擊。
何況,正如步青心所言。
高陽天帝當年選擇走上那條路,就已經不可能再回頭了。
想到這裡,姬長琴道:“我會讓人去一些可能的地方搜一搜,希望能盡快解決。”
步青心滿意地點頭。
姬長琴多數時候是個感性的人,但當他真的決定了什麽事情以後,就會變地很理性、果決。
這一點,步青心還是很佩服這一大家子的。
從高陽天帝到高辛天帝,再到司幽冥帝和姬長琴,都不簡單。
步青心站起身,“這一次,我和天君可能會離開地長一點,隱界就靠你來支撐了。”
姬長琴詫異地問,“天君的心魔劫渡過了?”
步青心點頭,“雖然最終還是借助了一點外力手段,但也算不錯了。”
姬長琴松了一口氣,步青心已經消失在原地。
“哎,你們看。”
“那是新出來的瀑布嗎?”
“以前都沒看到有。”
“那裡是天君的居所吧。”
隱界響起各樣的議論聲。
而在顧懷的居所附近,原本圍觀與守護的人,全都一身狼狽。
發狂的顧懷最終還是破開了屋子外面的禁錮陣法,原本大家正準備逃難,但即便如此,身為隱界之長的顧懷這一波衝擊力,那肯定也是不好玩的。
好在,顧懷在關鍵的時刻鎮定下來,但已經來不及收住揮散出的衝擊力,所以,就乾脆全部轉換為兩股相衝的水力緩和下來。
而外面的人,就一個個像死魚般浮在了猛然上漲的水面上。
不是受了傷,而是大驚過後的“癱瘓”。
“難怪步殿君都躲地遠遠的。”垂鴻有氣無力地浮在水面上,蕩向一臉鬱悶,正在岸邊整理羽毛的羽儀,“看來,她早有預料。下次,咱們還是得跟緊步殿君的步伐啊。”
羽儀哼了一聲,“馬後炮!”
水位緩緩下降,一身濕淋淋的顧懷從水位線下冒了出來,他將眼前的水源化作一股股細力,分別注入到不同的溪流中。
眾人再看向顧懷時,隻覺得他的眉眼裡,似乎又多了幾分成熟與穩重。
顧懷看了一眼眾人,“讓大家擔心了,四位神凰與青榴、青葉留下,其他人先回去。”
顧懷的話一出口,眾人便自覺地離開。
連想要表現的赤榴,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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