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院落,分有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色。
明明是相互不融的四季,卻在邊界處過渡地很平緩,很自然,仿佛這四季本是可以相互融洽,共同存在的四季。
湛藍的天空,浮著幾朵緩緩前行的白雲,陽光下幾枝玉蘭越過低矮的屋簷,伸向天空。
一行人緩步走在廊下,看著院裡的美景,覺得時間都仿佛停滯了一樣。
其實當他們走進海月城的時候,就發覺一切都很平緩,不管說話、做事都要緩下來。
直到進了這個院落,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這裡是神主的居所。”青榴出聲,“我和哥哥以前常來這裡玩耍,因為海月城的時間很慢,我們只有在這裡,才能很快地感受到四季的變化。”
說著,青榴一指不遠處懸著銅鈴的高樓,“但那裡,是我和哥哥沒辦法進去的。”
頓了頓,青榴歎息出聲,“天君過去吧。”
羽儀想要說什麽,被秦鈺給拉住了。
不知道是因為海月城裡的靈氣充沛,還是因為時間的緣故,原本疲憊不已的顧懷,感受到了體內法力恢復地很快。
聽到青榴的話後,他便大步走向了那座高樓。
眼前橫著一條長廊,他雙腳輕輕一點,便躍了過去,直奔高樓的主體。
隨著他的靠近,高樓各層四角懸著的銅鈴,飛速地搖晃起來,發出一陣陣古怪的音樂。
似乎受到這高樓銅鈴的影響,更遠的地方,又有各樣的鈴音跟著響起。
然後一層層傳揚開去,再引起了更多的鈴音奏響。
垂鴻道:“感覺這方法,比咱們的強。說不定,很快就會看到紫皇了。”
羽儀撥開秦鈺的手,奇怪地看向他,“幹嘛不讓我說話?”
秦鈺道:“你現在可以說了。”
羽儀無奈地轉過頭,如果是垂鴻,她還能捶對方兩下,是秦鈺的話,她下不了手。
她看向青榴和青葉,“那高樓是你們神主的密室嗎?為什麽你們不能進去?我們也不能嗎?”
進都進來了,有地方卻不能去,當然讓人覺得心癢癢。
況且,海月城都是一座幽靈城了,到底還有什麽可忌諱的?
青榴垂下目光,青葉出聲道:“那裡是小神主出生的地方,也是神主夫人過世的地方。
哪怕是夫人在世時,除了神主和夫人,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去。”
“哈?小神主?”羽儀詫異地問,“你們的神主還有後人?為什麽之前一直沒有聽你們提過?
難道,他也跟著你們的神主……一起走了?”
青榴搖頭,“沒有。”
青榴的目光看向顧懷的背影,顧懷已經邁進了高樓。
“銅鈴響,陣法消。”青榴長歎一聲,隨即與青葉齊齊朝著高樓跪下,聲音哽咽地行禮道:“神主,是小神主回來了。”
羽儀睜大了雙眼,垂鴻的目光裡,有著一絲疑惑,隨即是全部的釋然。
秦鈺和雲霓只是怔怔地看著高樓的方向。
難怪青榴和青葉一直吞吞吐吐,原來如此。
如果不是必須要進來海月城一趟,或許,顧懷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裡的真相吧。
顧懷在挨向高樓的時候,聽到那些鈴音之後,就感覺到了一道道法力正在襲向自己。
他沒有躲,也沒有回擊,因為他感覺到了無比的親切之感。
而事實上,當那些法力襲中他後,並沒有給他帶來不適,也沒有傷害他,反而是在填充著他體內的各個部分的力量。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這些原本就是他的力量,他所缺失的力量,現在正在回到他的體內。
與此同時,他解開了長發的約束力,姬思士的回溯之力,如潮湧般向周圍擴散開去,再洶湧地回卷過來。
顧懷沒有惜力,任由回溯之力霸道地蔓延開去。
體內源源不斷的補充進來的力量,令他沒有絲毫顧忌。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這裡面的一切,包括一桌一椅,一花一草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羽儀等人,也都被齊齊帶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些日子。
院落還是那個院落,仍然靈氣充沛,但卻沒有春夏秋冬四季之分。
不斷有仆從進出院落,客廳裡坐著兩個人。
一個沉穩如山,眉眼與顧懷有幾分相像。
一個眉清目秀,臉上滿是戲謔的意味。
“天哪,是紫皇!”羽儀看到那人,不禁震驚地張大了嘴,“但是又好像有點不同。”
“年輕多了。”垂鴻道:“也沒那麽正經,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有一肚子壞水。
不像後來模樣一本正經,先讓你安下心,然後才吐你一肚子壞水,被他賣了還替他數錢。”
“噓!”雲霓似乎不喜歡聽到垂鴻吐槽紫皇,便製止了羽儀和垂鴻的對話。
大家都安靜下來,因為回溯裡客廳中的兩個人也開始說起了話。
“神主考慮地怎麽樣?”紫皇出聲,“加入我們,或者與我們為敵。”
神主的面色看上去雲淡風輕,語聲卻有些嚴厲,“新界能有今天的造化,我要道一聲恭喜。
但當年的事事非非都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何必再執著下去?我不會對新界動手,也不會助新界對舊界奪運!”
紫皇呵呵笑了起來,但笑聲聽上去卻令人發寒,“看來這是神主的選擇了,我真的很遺憾。
本來,新界預備了五主的位置,我們北主預上了神主一席,可惜,神主太過愚昧,錯失大好良機。
他日,海月城與城中萬千生靈盡陷於神主之手,神主可不要再後悔就行!”
“他不會後悔!”
突然,一道女聲插了進來。
神主與紫皇同時望向了走進來的人。
神主的面色沒有變化,但眼裡卻多了幾分放松。
而紫皇卻是面色大變,眼中的神色不斷變幻,最終,口裡艱難地擠出了三個字,“為什麽?”
顧懷等人看著這進來的身影,對方明明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卻仿佛自帶光華一般。
她一踏進來的瞬間,世間萬物都失去了顏色。
所有的氣運仿佛都集中她一身,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她是誰?好奇怪的一個人。”羽儀好奇地問。
“是神主夫人。”
“是月依依仙子。”
青榴和垂鴻同時道。
羽儀更加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即想到了什麽,眼中的神色轉成了極度的震驚。
羽儀隨即看向雲霓,雲霓也正盯著神主夫人,目不轉睛,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