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看到聶飛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狐鬼不禁問道。

“小小姐在臨死之前告訴過我，要小心討債人。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對其他幾位討債人留了一個心眼。討債人總共也不過就四位，想要猜測並不難。”聶飛輕輕搖搖頭說道。

“小飛，為什麽這件事你沒有告訴我們?！”葉紅震驚的看著聶飛問道。

蘇小小臨死之前只有聶飛在她身邊，因此所有的百鬼眾都不知道蘇小小給聶飛留下了什麽話。葉紅是第一次從聶飛口中知道這件事。

聶飛看了葉紅一眼，輕輕的搖搖頭。葉紅立即不再追問下去，因為她相信聶飛的判斷。以及聶飛對蘇小小的感情！

“我原本懷疑過周大叔，因為在小小姐死後他就失蹤了。不過最近他又出現了，然後告訴我他是被囚禁了起來。這件事的真實性暫且不討論，但憑李君昊和周大叔想要殺死小小姐，是根本不可能的。”聶飛輕輕的搖著頭說道。

“後來我又懷疑過唐天宇。可是他連討債人的印記都丟下了，就足以說明他是真的掛了。從第一次和其他幾位討債人見面的時候，我就對左布衣有一點不太好的感覺。所以從你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我只能說是確定了這件事，但要說意外還真沒多少。”聶飛輕輕一笑道。

“既然你知道左布衣是幫凶，為什麽不找他給蘇小小報仇?莫非是怕了不成?”狐鬼眉毛一揚，看著聶飛說道。

“我不是怕，而是沒有把握。”聶飛面色平淡的說道:“上次那場大戰讓我領悟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如果沒有把握的事情，那就最好別去做，否則只會害人害己。”

“你不是還有百鬼眾嗎?上次蘇小小是疏忽大意沒有召喚出百鬼眾，否則別說主上，就是三大討債人齊至都沒有辦法奈何蘇小小。”狐鬼微微一皺眉，又問道。

“小小姐的仇，我必須親手處理。在沒有把握之前，我是不會再輕舉妄動的。”聶飛歎了一口氣說道。

聶飛的拳頭因為過度用力的攥緊而顯得有些發白，這一點葉紅看在眼裡，有些欲言又止。

“也罷，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那我就不再說什麽了。作為討債人，你能夠完成一個鬼的最後心願嗎?”狐鬼一撩頭髮，風情萬種的看著聶飛說道。

“說吧，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我必然會為你做到的。”聶飛輕輕點頭說道。

“不要讓左布衣繼續發瘋下去。”狐鬼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的嚴肅起來:“主上雖然同情討債人，想要讓這個職業消失。但這不代表他容許一個發瘋的討債人繼續存在。雙慶市那件事情，主上沒有傷害任何人。控制鬼王和屏蔽鬼差的事情都是左布衣乾出來的。有主上在，還能夠壓製左布衣，可是現在主上不複存在，左布衣的枷鎖也不複存在了。現在他一旦發起瘋來，根本沒有人能製得住他！”

“那你又憑什麽認為我對付得了他呢?”聶飛看著狐鬼，忽然輕笑道。

“主上曾經說過，在當代的討債人中，只有兩個人可能超越蘇小小。一個是左布衣，另一個就是你！”狐鬼緊緊的盯著聶飛說道。

聽了狐鬼的話，聶飛突然笑了。他搖著頭說道:“被一個敵人如此看得起，我也不知道應該是覺得榮幸還是悲哀。”

“所有的事情我都跟你說了，至於你接不接我這個單子，我也沒有辦法替你決定。畢竟我也付不出什麽酬勞。”狐鬼也笑了起來，看著聶飛輕聲說道。

“這一單我不收取你任何酬勞，所以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聶飛輕輕搖著頭說道。“那就多謝了。”狐鬼笑得如同花兒一樣。這一刻，狐鬼臉上狐媚的感覺完全消失，反而有些聖潔的味道。

“如果你不是討債人的話，說不定我們能夠成為很好的朋友呢！”狐鬼笑著說完這句話後就再沒了聲息。

過了好一會，方雅婧如夢初醒般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的聶飛一言不發。

“狐鬼姐姐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而且她還將所有的靈力都灌輸到了我的身體內。現在的我，已經不會成為你的累贅了。那個左布衣，就讓我們一起去對付吧！”方雅婧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聶飛說道。

“雅婧。”聶飛看著方雅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

方雅婧渾身不自在的說道:“為什麽這麽說，你又沒有做什麽事！”

“因為我的無能才導致你卷入了這場事件之中，你原本可以作為一個普通民眾無憂無慮的生活的。”聶飛搖搖頭說道。

“小飛，你……”方雅婧有些著急的想要說什麽，聶飛豎起手掌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關於那個左布衣，那是我們討債人內部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哪怕你現在擁有了一定的實力， 但在我們這一類人面前，完全不夠看。你還是回魔都吧，繼續當你的方隊長。”聶飛看著方雅婧認真的說道。

“那你呢?”方雅婧皺著柳眉看著聶飛說道。

“我?我自然是要去處理討債人的事務。”聶飛笑了起來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衝動的。我絕對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無辜群眾受牽連。我，不會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了。”

“小飛！”方雅婧還想要說什麽，聶飛徑直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雅婧。”聶飛走出幾步，忽然停了下來，背對著方雅婧說道:“真的很對不起，把你牽連到這個充滿了神鬼的世界之中。”

說完這句話，聶飛再無遲疑，徑直走出了這間由邊緣人所開設的咖啡館。

方雅婧起身追了出去，可是等她趕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聶飛已經不見了蹤影。

方雅婧愣愣的站在咖啡館的門口，看著空無一人的小巷子，兩行清淚順著眼角劃落。淚水落在地上，似乎發出了宛如玻璃一般破碎的聲音。

“你真的忍心看著雅婧如此傷心嗎?你找了她這麽久，現在不應該是歡慶的時候嗎?”在咖啡館對面的頂樓，葉紅看著站在下方的方雅婧，忍不住回頭看著聶飛問道。

“現在的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如果從此能遠離這個充滿神鬼的世界，那未必不是一種幸運。”聶飛面無表情的靠在天台的牆壁上，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

伴隨著聶飛一口長長的歎氣，煙霧在天台隨風飄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