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逸凡準備靜待大軍平定草原之時,突然從萬仞關傳來一條軍情。萬仞關的東胡守軍,竟然直接投降了曹軍。曹軍趁此機會,一舉佔據險關,使得大軍數日之功皆付流水。
林逸凡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原本準備拿下萬仞關後,正好可與明州一起,兩面夾擊燕州,使曹軍不得不兵分兩路,削弱其兵力。但如今卻好,萬仞關竟然被搶了去,若是不拿回來,不但無法為日後收復燕州提供地利之勢,反過來,他還要再萬仞關以北堤防曹軍。
對於萬仞關守軍投降曹軍之事,林逸凡也知道,這肯定是忽爾勒使得計策。目的便是引曹軍北上,讓自己將重心放在爭奪萬仞關上,減少他的壓力。原本,他確實已經做好了計劃,隻待草原平定下來,便可集結兵力,殺入白鹿嶺,進入東北老林,徹底消滅他這支東胡余孽。
既然局勢有變,林逸凡也不得不對計劃,做出一些調整。他立即召見楊明遠,讓他即刻動身返回明州,率領坐鎮明州的兵馬,對燕州的曹軍施加壓力,拖住他們北上的援兵。
待楊明遠走後沒幾天,突然北面傳來噩耗,剛剛收復沒幾天的北京昆邪城,遭受一支不明來歷的大軍攻擊,對方十數萬兵馬前仆後繼的攻城,撐不到一天,只有寥寥兩千左右的橫山軍全部戰死,昆邪城淪陷了。
林逸凡臉色終於變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北面竟然還有一支龐大的兵馬潛藏起來,難道是忽爾勒的兵馬?
臉色鐵青的召見兀木曼達,向他詢問北方那支兵馬的情況。不想,兀木曼達思索片刻後,不由臉色大變,“大人,那支大軍,極有可能是當年被我們金狼人擊退的北蠻人。”
“北蠻人?”林逸凡眉頭一皺,他也知道北漠以北有蠻族盤踞,但他實在想不到,他們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他們不是被你們金狼人打得奄奄一息了嗎?還有,他們為何會在此時南下?”
兀木曼達苦笑道:“大人,擊敗北蠻人,已經是數十年前的事,休養生息這麽多年,實力也該恢復過來了。至於為何會在此時出現,臣亦不知,或許是他們得知南方正在交戰,想要南下渾水摸魚吧?“
林逸凡微微搖頭,“不,這很有可能是東胡王忽爾勒的陰謀。之前他將萬仞關拱手讓給曹家,便是為了以此拖延我軍東征的步伐。或許這次北蠻人南下,也是他搞的鬼,目的一樣,都是為了讓進其他勢力,牽製我們。”
兀木曼達不由大驚,“大人,若是如此,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哼,這有什麽想的,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林逸凡冷哼道,“區區北蠻人,本公有何何懼?既然他們膽敢犯我橫山,那就休怪本公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了。”
很快,林逸凡命人去收攏各地征剿的騎兵,全力趕回天狼城。又命陸湛率領城中的五萬步兵,做好防禦準備,靜待騎兵前來匯合。
接下來的幾天裡,林逸凡陸續接到了北面傳來的消息,北蠻人攻破了昆邪城後,僅休整了半天,便大舉南下,一路燒殺,摧毀了無數部族,繳獲頗豐。這對於物資極度匱乏的北蠻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饕鬄盛宴。被掃蕩過後的部落,除了年輕的女人,其他人全部被殺死。部落中的幾乎所有東西,都被洗劫一空,大軍過後,除了斷木殘梁和一地精光的屍體,便什麽也沒剩下了。真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當北蠻南下的消息傳來,北部草原的各部落終於慌了,紛紛收拾帳篷,舉族南遷。一時間,在天狼城以北的廣闊草原上,
無數部族率領族人,向著天狼城的方向趕來。不過數天,天狼城便迎來了附近各部落拖家帶口的流民。收攏部族流民的重任,交給了兀木曼達,由他與城中的貴族們一起,好生安頓這些南下投靠的部族。林逸凡每日裡都在聽取著北方的消息,以便做好萬全準備。
經過多次的打探,林逸凡終於知道,此次北蠻南下的兵馬大概在十五六萬左右。根據對北蠻頗為了解的金狼貴族貢獻的情報,北蠻人口不足百萬,散居與遼闊苦寒的漠北之地,如今能夠集結十數萬兵馬,已經是抽調了他們大半的兵力。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北蠻部族無數,雖然在數十年前曾短暫統一,並在完成一統後,不自量力的南下,與正如日中天的金狼人交戰,最終慘敗而歸。原本的一統局面, 在敗退之後,便迅速瓦解。而現在,他們能夠再次南下,難道是因為,他們再次完成了兼並,重新統一起來了?
情報的不足,讓林逸凡對北蠻人的情況知之甚少,雖然十數萬人馬並不多,但他也從金狼老貴族的口中得知,即便是當年強盛的金狼汗國,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北蠻人驅趕出去。由此可見,北蠻人的戰力,並不比東胡人低。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北蠻人一路南下,距離天狼城已經不足兩百裡,若是長驅而來,不過兩三天左右的路程。不過,這些北蠻人也太過散漫了點,一路上只顧著劫掠沿途的部落,根本沒想過直接南下,攻打天狼城。
也是趁著這個寶貴的時間,林逸凡已經召回了七萬騎兵,其余的還在趕來的路上。有了這數萬騎兵,他的底氣也就足了許多。
兩日後,天狼城以北傳來悶雷之聲,繼而一條長長的黑線出現在地平線上。沒過多久,十數萬北蠻大軍兵壓天狼城,在城下擺開了陣勢。
此時的天狼城也已經嚴陣以待,城下壕溝壘牆層層阻隔,城頭各種防禦器械準備就緒。唯一讓林逸凡擔心的是,此時城中沒有一門火炮,也沒有一架拋石器。那些利器全部都交給秦元浩,帶去攻打萬仞關了。如今,他們所能依靠的,便是這城高牆深,還有手頭僅有的一些手雷了。
而北蠻大軍在停下後,也不急於攻城。反而就此扎下了帳篷,隻圍不攻。
林逸凡望著一片吵雜的北蠻軍營,眉頭微微一皺,“他們這是準備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