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還在繼續,每一天都有無數百姓慘死在金狼人刀下。許多縣城陸續被攻破,村寨被燒毀,生民百不存一。
源源不斷的物資和奴隸押送往北方,所有金狼人都瘋狂了,僅僅數日,他們所劫掠的物資就足夠自己的部族無憂無慮的享受好幾年。而這才只是開始,南邊還有無數個城池等著自己去收割,一想到這,所有人都熱血澎湃,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鐵牆關下,殺聲震天,金狼汗的狼旗豎立招展,無數金狼人蜂擁而上,在鐵牆關下舍命廝殺。鐵牆關守軍拚命的操縱守城弓弩射擊,滾石擂木落如雨下,一排排的雲梯搭上城牆又被推下,一個個攀附而上的金狼人被一根根鋒利的長矛捅如腹內,踢落關下。但是,守軍雖然作戰勇猛,意志堅定。但是他們跟破狼關一樣對金狼人的突然襲擊沒有提前防備,以至於武備未全,兵力不足,全軍只有不到三萬人的規模。而鐵牆關與破狼關不同,他的關牆長度更寬,需要投入的兵力更多。三萬人在寬闊的關牆上顯得捉襟見肘,疲於奔命。但就靠著這點兵力,守軍們已經牢牢阻擋住金狼大軍整整三日。但是這三日裡,守軍傷亡已經超過一萬人,兵力的損失讓他們更加難以守住鐵牆關了。十萬火急的求援信已經發出三天了,可是,三天了,除了附近的一些縣城派來幾百人支援外,便再無援兵。要知道距離鐵牆關最近的郡城只有一百多裡,一個急行軍,最多兩天就能抵達這裡。
鐵牆關守將鄧世平心急如焚,暗自咒罵郡城那些迂腐文臣到底在幹什麽?難道他們不知道,如果鐵牆關一破,明州各郡縣將被金狼鐵騎洪流所淹沒嗎?到時候,大家都要完蛋。
金狼汗帳內,金狼汗看著手中從破狼關傳來的消息,臉色數變。最後抬頭望著帳內眾人,哈哈大笑,“諸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右賢王巴罕已經率先攻破了破狼關,現在全軍正全力南下,盡情狩獵。”
什麽?眾人又驚又喜,全都愣住了,從消息傳遞的速度,似乎,右賢王大軍隻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攻破了破狼關,這怎麽可能?接著又想到既然右賢王佔領了破狼關,那我們還在這裡幹什麽,趕緊趕過去,從破狼關進入中原啊!
金狼汗見眾人臉色狂喜,絲毫沒有半點羞愧,哪裡想不到他們在打什麽主意,不由大怒,“怎麽,看到右賢王南下了,你們就想著放棄此地,從破狼關進入關內,跟在右賢王屁股後面吃土嗎?如今,我們在這裡已經犧牲了多少戰士,花費了多少精力,才將對面守軍打得奄奄一息,眼看就能破關了,你們就想要放棄嗎?”
面對大汗的怒火,眾人唯唯諾諾,連稱不敢。金狼汗惡狠狠地瞪著眾人道:“我們身為中軍本部精銳大軍,竟然比不過右賢王那些遊兵散勇,這是我們的恥辱。今日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攻破鐵牆關,如果不能,你們統統給我提頭來見。滾!“
眾人大恐,紛紛離帳親自到前線督戰,既然金狼汗發話了,雖然不可能全部殺了,但找幾個替罪羊殺一殺還是有可能的,但誰也不想成為那隻替罪羊。於是,金狼人的攻勢開始猛烈起來。
鄧世平感到越來越無力,戰士們連續奮戰三天,根本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如今不但體力透支,精神也萎靡不振。戰鬥力每況愈下,傷亡與日俱高,關城淪陷似乎已成定局。
“諸位兄弟堅持住,援軍馬上就要到了,一定要把金狼人擋住,殺呀!”鄧世平遊走在關牆上,
不斷的激勵著守軍的士氣。只是,這話在三天裡已經說了無數遍,能有什麽效果就難說了。但如今,鄧世平也只能徒勞的呐喊著,隻為心中那一點希望不要破滅,否則,就真的是守不住了。 這時,關下傳來金狼人的陣陣歡呼,鄧世平側耳聆聽,終於從金狼人的歡呼聲中知道了一個消息,破狼關陷落了!
這個消息將鄧世平震了個踉蹌,努力扶住牆垛,心中猶自不信。破狼關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被攻破?這不可能!沒有了破狼關,安州必將淪陷,而明州就在安州邊上,隨時都有可能被右路的金狼大軍從心腹內侵入。北境三關歷來都是連為一體的,一關破,則兩關皆廢。關下的金狼人完全可以轉道破狼關而入中原,鐵牆關已經不重要了。
“張雲陽,你是千古罪人啊!“鄧世平仰天長嘯,心中怒吼著。
“將軍,金狼人發起進攻了!”一旁的親兵慌亂的提醒道。
鄧世平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有些意外的看著關外的金狼人喃喃道:“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們還要浪費兵力於此?”
事實驗證了鄧世平的猜測,金狼人發動了三天以來最猛烈的攻勢,所有金狼人不顧生死的衝向鐵牆關,箭雨如蝗,人潮如蟻。無數雲梯架上關牆,在交錯的箭雨中不斷倒下,又有源源不斷的人馬填補空隙,攀上關牆,撲向守軍。
城頭一片混亂,敵我雙方都在進行著殊死搏鬥,刀刀見血,箭箭傷身。雙方都殺紅了眼,屍體層層疊疊的堆積起來,被上面依然在廝殺的人踩得面目全非,鮮血從屍體底下緩緩流下關牆,形成一條條猩紅色的血瀑。
鄧世平戰刀已經殺到卷刃,身上傷口密密麻麻。戰局越來越不妙,登上關牆的敵人越來越多,殺得早已精疲力盡的守軍將士步步後退,眼看著關牆快要不保了。可是,現在的他根本做不什麽,守軍就那麽多,死一個就少一個,眼看著鐵牆關將要步破狼關的後塵,鄧世平悲憤的怒吼一聲,“今日唯死戰耳。諸君, 殺呀!”
是役,鐵牆關憑借不到三萬守軍血戰三天,最終全軍盡沒,守將鄧世平力戰而死,鐵牆關陷落!
金浪乾率軍進駐鐵牆關,望著關南外莽莽的山巒雪嶺,意氣風發的指著南方,笑道:“中原的花花世界,我們來了!”
“萬歲!萬歲!”無數金狼人高呼著,望著關牆上的金狼汗,眼中充滿了狂熱。至此,金狼汗的威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此戰金狼人傷亡達到近四萬人,兵力只剩六萬余人,損失不可謂不重。但只要攻破了鐵牆關,一切都是值得的。
“立即前往草原再次召集五萬人馬前來匯合,另外,派人去左賢王那裡看看,如果無法攻下千仞關,就告訴他,留一部分兵力牽製關內守軍,其余人馬全部過來,從此轉道進入燕州。”金狼汗下令道。如此千載難逢的機遇,他不想錯過,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整個中原攪亂,在天武國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盡全力搜刮物資返回草原。不是他不想就此佔據中原,而是天武國實在太龐大了,人口實在太多了。一旦他們反應過來,便能集結起上百萬的大軍。縱然戰力低下,也不是金狼人能夠殺完的。一旦自身損失太大,周邊虎視眈眈的勢力就會趁機狠咬自己一口,不死也要半條命了。
望著躁動不安,不住把眼望向南方的眾人,金狼汗收回思緒,將金狼旗一揚,高聲喝道:“勇士們,狩獵場已經打開,拿起你們的弓刀盡情的狩獵吧!“
話音一落,萬千鐵騎勢如潮水,爭先恐後的湧出關門,向著富庶繁榮的南方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