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從京城中爆發出一條震驚天下的消息,皇帝突冊封曹紀為威王,領商州為封國。曹紀再三辭讓,最終在群臣的擁護下,答應為王。
以此同時,曹紀又派出使者一齊出使三州,商議停戰事宜。為此,曹紀十分慷慨的奏請皇上冊封三州之主為公爵,燕州齊睿封為燕國公,明州楊明遠為明國公,華州李原為安國公。
談判進行得十分順利,華明兩州,初得火藥配方,正急於製造火藥,鞏固勢力,在接受了公爵之位後,便同意解除對曹軍的進攻,雙方重修於好。而燕州方面,雖然齊睿恨不得將曹紀碎屍萬段。可面對現實,他也不得不妥協。如今的燕州經過這次大戰之後,數年打下的根基被摧毀大半,燕州南部在曹軍的一番破壞之後,變得殘破不堪。三十萬燕州軍如今只剩十數萬,折損超過近半,自保尚且勉強,哪裡還敢繼續打下去。
於是,數十萬曹軍得以從燕州戰場撤退,返回青州,經歷大半年的大戰便這樣落幕了,除了百姓深受荼毒,死傷慘重之外,天下局勢沒有一絲改變。
十二月末,曹紀在商州登基為王,改商州為威國,真正的分疆裂土,建立社稷。至此,曹軍正式成為曹家嫡系兵馬,不再接受朝廷號令。
消息傳遍天下,各地有實力的派系反應不一。雷州馮崇義公然發出反對的聲音,隨即迅速控制整個雷州,廣發檄文,號召天下勤王除賊。
曹紀得到雷州反叛的消息,頓時雷霆大怒,立即命二十萬大軍西進,剿除雷州叛逆。
而此時,天下心向皇室的地方勢力在得到馮老將軍的檄文後,趁勢起義,打出勤王旗幟,紛紛響應號召。一時間,整個中原再次發生動蕩。各地叛亂蜂起,曹紀不為所動,立即調派十萬大軍南下平叛。同時,還勒令各地曹系勢力招募兵勇,協助曹軍鎮壓叛逆。
海州,南平郡,顧家。
“父親,您召孩兒何事?”顧雄安一身汗水的走來,此時的海州並不像北方那麽寒冷,他剛剛從訓練場上回來,又趕得急,以至於一身汗臭。
顧百川對此恍若未見,只是拿著兩封信,交給兒子。
“什麽?曹紀晉封威王,這,這是要準備謀權篡位了嗎?”顧雄安看完第一張信,不由驚叫道。
“你再看看第二封信。”顧百川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這,怎麽會這樣?”顧雄安看完第二封信,臉色頓時大變。“父親,那我們怎麽辦?是響應馮老將軍的檄文討伐曹賊,還是遵從曹紀的命令,出兵剿逆?”
“雄安,你怎麽看?”顧百川不正面回答,一臉笑意的反問道。
“這?”顧雄安靜下心來仔細一想,遲疑道:“父親,如今曹紀勢大難製,麾下有數十萬大軍,勢力強勁。而馮老將軍雖有精兵,但大半兵力都要防備天雲,只怕不是曹紀的對手,我們還需靜觀其變為好。”
“哈哈,雄安啊,你還是太過於謹慎了。”顧百川哈哈一笑,搖頭道,“不過,眼下已經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了。此次曹紀勒令曹系勢力招募兵勇,協助剿逆,便是最好的機會。此時不起,何日方能成事?”
“可我們顧家在南平郡並非隻手遮天,郡守那邊。。。”
“雄安,現在你所掌控的兵馬有多少?”顧百川打斷他的話,眼色凌厲的看著他。
“額,如今郡城有守軍五千,孩兒雖然是都尉,但手下聽令的兵馬只有三千左右。”顧雄安慚愧的答道。
顧百川微微閉眼,良久,方才睜眼說道:“夠了,
如今我們顧家在各地縣城控制的兵馬,合計兩千余人,再加上你手下的三千人,足以控制郡城了。”“父親,您真的準備起義討伐曹紀了?”顧雄安大驚,心臟跳動如雷鳴。
“呵呵,誰說我們要反曹了?”
“那您?”顧雄安一臉不解。
顧百川冷冷一笑,“南平郡守姚成,密謀響應馮逆,於郡中起事。幸被都尉顧雄安發覺,一舉端除賊逆,還南平郡一片安寧。今謹遵威王之令,出兵剿逆,以伐不臣。“
“父親,這能成嗎?”顧雄安擔憂的說道,“任誰都知道,這姚成乃是曹系官員,若是曹紀不信,我顧家豈不是再無退路?”
“萬事皆有風險,豈能事事順達。”顧百川頗為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訓斥道,“你放心吧,為父已經在天雲那邊置辦家產,若是事有不濟,大不了投靠天雲罷了。“
兩父子又在一起密謀良久,方才各自前往布置。
不過數日,南平郡守姚成終於接到曹紀的命令,當即召集眾人,商議出兵事宜。為了討好曹紀,郡守決定盡起郡中所有兵馬,同時征召兵勇,出郡奔赴州城。但郡城又不能沒有人鎮守,姚成當即便毫不猶豫的任命顧雄安率領一千兵馬鎮守郡城,其余兵馬隨他一起剿逆。
顧雄安心中暗恨,表面上卻是一臉恭順,趕緊躬身領命。不過幾天,各地縣兵紛紛前往郡城集合。在顧百川的暗中操控下,顧家控制的人馬悄然匯聚於城中,與顧雄安匯合。
是夜,城中突然火光四起,亂做一團。顧雄安率軍直趨郡守府,五千人馬一舉攻入郡府,將郡守一家盡數誅殺。隨後帶領兵馬奔赴兵營,宣布郡守參與謀逆,若是敢妄動者,一律以逆賊誅殺。兵營中的三千余兵馬不明所以,但見郡守首級高高懸掛在旗杆上,而周圍是比自己人數還多的兵馬虎視眈眈,一時間沒人敢輕舉妄動,最終被顧雄安控制起來。
很快,顧雄安從中拖出一批姚成的死忠將領,全部斬殺,懸掛示眾。沒有了主心骨,其余的兵馬不得不選擇投降,接受他的整編。
第二天,郡城大火已熄,城池再次回復平靜。但此時的城池之主,已經換人了。經過整編,顧雄安此時的兵馬已經驟然膨脹到八千余人。
在顧百川的指示下,偽造了姚成與馮崇義的書信往來,命顧雄安派人將姚成首級以及書信送到靖海城。希望以此騙過曹紀,使得顧家能夠趁機渾水摸魚。
接下來,顧雄安又在郡中征召一萬民壯,日日不停的訓練。如今顧百川父子已經決定放手一搏,此次帶著姚成首級邀功,若是曹紀認可,則顧家便可順勢依附在曹軍之下,不斷擴大實力。若是計謀敗露,則立即響應馮老將軍檄文,起義反曹。
這種情況,並非只有顧家如此,一些投機的世家大族同樣是在此次叛亂之中,悄悄的發展實力,坐觀兩虎相爭。
相對於中原各地的混亂,此時的橫山,林逸凡同樣面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