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哥哥,你一定要幫我報仇。”楊姑娘此時正纏著圓臉青年。
張悅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率眾而出,食店前氣氛緊張,殺氣好濃好濃。
九人雁翅分列,這是軍伍中最普遍的小三才陣,中間為首的張悅身材特別高大雄健。
六把繡春刀,三把雁翎刀,九人都穿著紅色戎裝,內穿鎖子短甲,可承受刀砍斧劈。
每個人大眼神光炯炯,臉上的神情肅穆莊重,都緊盯著樹下的陳遠宏,
“你小子化妝技術太差,功夫還行,可否告訴我真名?”進入場中的張悅像換了一個人。
中氣充沛,聲震耳膜,虎目中神光似電,似乎有黑色的閃電在放射,神情威嚴肅穆,此時的張悅就像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不怒自威,仿佛這股威嚴是天生帶來的,浸淫到了他的血液之中。
將門世家的底蘊,此時顯露無疑,至於是不是繡花枕頭,那就要看在場上的表現了。
陳遠宏在心中天人交戰,說還是不說,以後自己遇到的難困難只會越來越多,如果這點小場面就讓自己退縮了,以後怎麽辦?
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他長出一口氣,胸中充滿了雄雄的鬥志,陳遠宏伸手摘掉唇邊的小胡子,雙手在臉上一陣搓揉,緩步走向前。
他輯手一禮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陳遠宏,綽號四海潛龍,今天特來看看我的千戶所。”陳遠宏的嗓門也大,不能在這時輸了氣勢。
在他後側看熱鬧的食客們,卻膽氣不夠,在張悅九雙似乎可以殺人的凌厲虎目逼視之下,心怯的神情暴露無遺,一個個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們對視。
有些人的目光,真可以令人喪膽,這些曾經殺人如麻的軍人,眼中的殺氣連鬼神都害怕。
“哦,你就是那個殺了五大天王上位的小子,消息挺靈通的嘛,膽氣也不錯,你今天殺了我們的人,怎麽說?”
“錯不在我,因為理在我這一方······。”
張悅擺了擺手,“不要和我講道理,現在這個世道,強者為尊,聽說你很勇敢,造詣非凡。”
“小有成就,謝謝閣下的誇獎。”
“這幾位是我的家將,有名的虎賁衛士,一比一公平相搏,你敢和他們較量嗎?”
“有何不可?”
“壯哉!”張悅手一揮:“能砍倒他,砍!”
“卑職遵命!”一名家將行軍禮應諾,大踏步出列到了場中心。
一聲刀吟,繡春刀出鞘,這種厚背薄刃鋒利如剃刀,刀身有弧度適於馬戰的軍刀,可以雙手使用,亮晶晶如一泓秋水,刀外型就有令人膽落的殺氣,比單刀長,比劍短,揮舞自如極為靈活。
“真刀較量,死而無怨。”家將亮刀沉聲說:“小子,怕死就認輸,現在還來得及。”
“誰怕誰呀?”陳遠宏揚刀逼進,豪氣飛揚道:“在下的刀,一年來還沒碰上敵手,閣下,我上啦!”
“隨時歡迎······。”
陳遠宏斜衝而至,宛若勁矢離弦,只看到人影一動便已近身,似乎雙方相距的兩丈距離空間,並不存在,一動即近,目力僅能看到動的跡象而已。
人似要撞及,卻看不到刀光,家將反應超人,目力似乎更為銳利,陳遠宏神乎其神的快速接近身法,居然逃不過甲士的眼睛。
繡春刀幻化為流光,及時與衝來的人影接觸。
一刀落空,砍到了一個虛影,又一道刀光再發,
然後是第三道刀光。 刀沒砍中人影,人影像是虛幻沒有實體的鬼魂。
再發的耀目刀光是第四刀,同樣沒砍中人體,家將運刀之快,已至速度的極限,一眨眼的瞬間連發四刀,追逐著貼身轉動的人影,破風聲似瞬發的風雷,一發即止,無法分辨是四刀連發的尖銳破風聲。
一聲怪響,兩人分開,布屑紛飛,是戎裝被砍開了。
家將疾退六七步,馬步大亂幾乎立腳不牢。
他左背肋軍服裂開,裂縫長度近尺,露出裡面拷青色的鎖子甲,互串的小鐵環出現一道淺淺的刀痕,深有一分,所造成的刀痕極為驚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把鎖子甲擺放在地上砍,刀只會卷口,不可能砍入一分。
如果沒有鎖子甲保護,這一刀很可能將人斜砍成兩截。
“你小子的刀真邪門,是怎麽砍中我的?”家將大驚失色,摸索著鎖子甲被砍處訝然驚叫。
高手面對面揮刀相搏,居然在揮了四刀之後,自己反而被砍了一刀,居然還不知道這一刀從何而來的?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換一個來!”陳遠宏豪勇地高叫。
另一位滿臉絡腮胡的家將哼了一聲,拔出雁翎刀,這玩意是衝鋒陷陣的利器,一刀可將人劈成兩半。
家將抱刀行了一禮,然後閃電似的撲了上來,叱聲似沉雷,刀光像匹練,如雷電橫空,挾風雷而至,迸射的刀光耀目生花,猛然迸發的刀氣,在刀尖前三尺便具有徹骨裂肌的破壞力,刀勢完全圈住了陳遠宏,先下手為強,出其不意急襲志在必得。
“錚”一聲暴震,徹骨的刀氣遠出丈外,兩人身形斜震出八尺,兩刀脫離後,方傳出龍吟虎嘯似的震鳴,勢均力敵誰也沒佔便宜。
一聲怒吼,家將再次瘋狂地撲上了,刀出狠招七星聯珠,一刀連一刀,一步趕一步,狂野的衝刺壓力萬鈞,連綿不絕不下於七刀, 每一刀下去都想把陳遠宏劈成兩半,真的形如瘋狂,氣吞河嶽,驃悍絕倫。
陳遠宏暫時采取守勢,來一刀接一刀,腳下輕靈地移位,挑、格、擋、拔,記記沉實。
刀光恍若滿天雷電飛舞,震耳的金鳴令人聞之毛骨悚然,人影在三丈方圓的小廣場上縱橫交錯盤旋,刀氣遠在丈外,仍有徹骨的威力。
這才是真正的空前猛烈的龍爭虎鬥,險象橫生,觸目驚心,金鳴愈來愈急驟,雙方都掏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反正抓住機會就無畏地切入行致命一擊,封架的瞬間反擊隨之而來。
家將一聲沉喝,緊張的氣氛衝破了臨界點猛然爆炸,他刀似雷霆,斜向劈落,風雷驟發,凶猛而狂暴。
陳遠宏的身形向左前方閃出、扭旋、“閃電斬”在兩人交錯之間,傳出陳遠宏的叫聲,刀光電閃,刀氣似殷雷。
快!快得令人目眩,各出一招,勝負立判。
家將一刀走空,本來想收招變招,豈知身形一動,突覺真氣浮動,力泄的感覺突然光臨,左肋輕微一震,接著巨痛感襲到。
還是老位置,這次隻砍了一刀,雁翎刀家將被砍的飛退出丈外,人踉踉蹌蹌的倒退了幾步,才在原地站定。
“你們不中用,退,都退!”張悅沉喝,揮手趕人,八名家將應聲後退,退出小廣場。
兩位虎賁甲士,都是殺人如麻,經驗豐富的行家,他們的招式都是在屍山血海的戰場上錘煉出來的,勁道、速度、技巧、一往無前的氣勢,都讓人歎為觀止,最可怕的是,他們視死如歸,但還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