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確實很不錯,我四歲練武,至今已有十六年,但從來沒有在江湖上行走歷練過,也找很多人切磋過武藝,但我知道,因為我的家世,他們是讓著我的,希望你今天不用讓著我。”
張悅一臉平靜,他輕描淡寫的訴說著,“我知道,要不了多久,你會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但是向上攀爬的過程是很艱險的,需要你付出代價,希望你能承受得起這種代價。”
其實張悅本性不壞,但他生活的環境,和所接觸的人,讓他和貧苦大眾之間有一種隔閡,世家子就是世家子,骨子裡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今天就要這小子嘗嘗厲害。
張悅解下佩劍,回手扔給家將,撩起自己的下袍裹在自己的腰帶上,背著手,緩緩的來到場中央站定,腳下不丁不八,雙手擺了一個起手勢。
“玩刀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今天我陪你玩玩拳腳,這個我擅長,如果你能贏了我,咱們之間的事情一筆勾銷。”
張悅朝陳遠宏招了招手,“來吧。”
既然對方不用兵器,陳遠宏也收刀立下門戶,徐徐向前移位邁進,擺明了不采取守勢,他向周圍繞圈子則表明讓對方主攻,逼進則表示對方出手他就要反擊回敬,這個時候比的就是氣勢。
陳遠宏氣勢磅礴,意志力已將對方束緊在神意控制圈內,一發動將石破天驚。
正面向前逼進,不是繞圈子爭取空門,絕頂高手相搏,不可能爭空門浪費時間,也沒有空門可爭,唯一可做的事是強攻猛壓,以實力和技巧,無畏地緊迫攻擊決戰,強存弱亡,最好一招便把對方擺平。
一聲冷哼,張悅畢竟沒有生死相搏的經驗,被陳遠宏強烈的氣勢所迫,突然迸發無窮勁道,左手吐出寬大的袖口,雲龍現爪劈面便抓,宛若電光石火,斜身逼進速度已至極限。
老道的八形八式散手,是他的看家本領,陳遠宏深得其中三昧,因此他善用爪,妙極了,碰上一個爪功相當的對手。
張悅的速度快到令他吃驚,陳遠宏不假思索的小臂疾抬急抄,金絲纏腕反扣對方的脈門,感到手臂微震,強大的勁道直迫肩臂。
但陳遠宏受得了,反震的內勁硬把襲壓的無窮勁道逼退,鷹爪排勁直入,指尖將及對方的手腕。
這瞬間的接觸,強烈的內勁已無可避免地,發生了猛烈的撞擊力,雙方似乎勢均力敵。
雙爪幾乎同時搭上了對方的手腕,第二次無窮的內勁猛然迸爆。
雙方的手腕皆強韌無比,抓不住扣不牢,這瞬間,張悅的右手,猛然從下方一振一吐,驀地風吼雷鳴,像是聚然刮起一道龍卷風,罡風的壓力有如萬斤鐵錘猛然砸撞。
說巧真巧,陳遠宏也同時用左手來一記袖底藏花反拍而出,恰好與襲來的強勁袖風,在下盤遭遇。
出手的變化太快,誰也沒看清他們兩人攻招接招的招法。
高手貼身相搏,很可能在電光石火似的瞬息間,連攻三五招一氣呵成,完全以心意神主宰反射性的活動,也就無可避免地雙方同被擊中,因為事實上反射性的出招,不可能料中對方的攻招技巧和手法。
如果要害被擊中,一照面便你死我活了,一聲呯然大震,人影乍分,同被震得向後滑退丈外,罡風形成一道勁烈的氣旋,四面一迸嫋嫋而散,樹梢搖搖。
陳遠宏再退了三步,才能穩下身形,小腹被手掌拍中,像被萬斤巨錘所砸,拍得他氣血激烈翻騰,
護體神功幾乎被擊散,產生肌肉擠壓的痛楚感。 張悅多退了一步,左肋近胸處被陳遠宏的巨掌拍中,幾乎拍斷兩三根胸肋骨,英俊的圓臉紅暈突然隱去,變成泛白轉青,虎目中湛湛奇光,也一度隱去。
都沒被擊中要害,都禁受得起,真碰上可怕的對手了,陳遠宏的野性猛然爆發,一聲低吼,他飛躍而進,手腳內收縮成一團,高度僅有八尺,真像一個大肉蛋,向前飛砸而出。
手與腳可以猛然仲出攻擊,對方難以料中他那一雙手腳是主攻;砸勢非常猛烈,足以撞倒一座大磚牆,阻擋的人如果挺不住,很可能被撞扁,也將先受到手腳的攻擊,後果可怕。
張悅吃了一驚,這是什麽怪打法?陳遠宏的撞擊十分猛烈,快如閃電,如果被撞上了,必定災情慘重,本能地向右急閃,身形左扭,猛地一拳搗出。
這瞬間,陳遠宏恰好雙手十指箕張,阻止他移位,一張一抓五指如鷹爪。
倉猝間,陳遠宏已發現他用拳攻,身材高大健壯的人近身用拳攻,力道強勁,手臂夠長,距離足夠,速度快如閃電,如果被擊實,很有可能造成嚴重創傷。
但這個時候陳遠宏已經來不及閃避,所以他準備承受一拳,陳遠宏左爪真力驟發,觸及對方的右肩胸,食指疾抓肩井穴。
雙方都是估計錯誤,拳爪及體。
砰一聲大震,陳遠宏的左肋挨了一記力道萬鈞、直震內腑的重拳, 護體神功被壓縮至極限,有自爆的可能發生,雙腳仍沒著地,失去發勁抗拒的力源,整個人斜震飛起直飛出丈外,落下時幾乎摔倒。
拳著肉的響聲爆發的同時,也傳出裂帛聲,張悅的紅色戎裝,連肩帶袖被抓裂、撕剝,被陳遠宏抓在手中,露出細皮嫩肉的肩膀手臂,與及肩下方一片胸肌,潔白的肌背,更出現四道蒼白色的抓痕,片刻之後,肯定會出現皮下淤血的抓痕。
“長春門的憾山拳!”踉蹌穩下馬步的陳遠宏驚呼,臉色泛青,大汗淋漓,吸口氣雙手向斜方高舉,五指下張,像兩隻大鋼鉤,更像傳說中的惡鬼攫人狀,臉上獰猛的神情極為嚇人,起步一跨八尺,作勢撲上。
“你小子居然沒穿鎖子甲,以你的修為,確實有這個資本,你師承長春門下,正一道人是你的什麽人?”
張悅也臉色泛灰,呼吸不穩,他的左肩臂成反射性抽搐顫抖,徐徐退走移位,“我師叔,怎麽,你小子認識他?你認識他的弟子鈕鈷祿阿拉嗎?我該認識他嗎?長春門的弟子成百上千,我怎麽可能都認識。”
“你小子不錯,今天放你一馬,我給你招集同伴的時間,限你一個時辰離開。”張悅一面移位一面說:“過時我們就發起攻擊,你留在鎮上的人,一概撲殺,決不留情。”
八名虎衛一閃即至,兩面一分,拉開馬步準備出手,掩護張悅後退。
陳遠宏略一遲疑,不再逼進,張悅那一記可怕的憾山拳,讓他吃足了苦頭,余痛仍在,真力耗損了不少,還真接不下受八虎衛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