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金鍾輕鳴,眾女除了樂伎之外,全部恭敬地跪伏行禮。
“換樂章。”金春花嬌聲高呼。
樂聲重新響起,陳遠宏聽不出來是什麽樂曲,只是覺得曲子非常旖糜。
跪伏在廳中的舞女,立即盈盈起舞,小腰輕搖,玉臂長腿揮舞,隆胸翹臀交織,掩不住滿廳春色。
此情此景,令人心中火焰驟升,目眩神移,讓人忘卻這是在人間。
兩名美少女,緩步入廳,一個捧著金盤玉杯,一個捧著盛茶的精美茶壺。
茶斟入玉杯,奇香撲鼻,美少女身上的體香更是醉人,令人不克自持。
金春花走上前去,接過金盤,揮手趕走了斟茶的美少女。
她故意挺起高聳的酥胸,走起路來水蛇腰誇張地搖擺,簡直就是在誘人犯罪。
她款款走向陳遠宏,嫣然一笑,那張粉面桃腮的臉,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那雙水汪汪的媚目,真的有勾魂攝魄的魅力。
距離一尺半時,她高舉金盤,“請公子喝茶。”這妖精再次嬌呼。
這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讓陳遠宏都有點扛不住了。
陳遠宏左手拈起茶杯,他右手卻握在了刀把上。
據說,殺過人的刀,附有死人的煞氣,因此有刀在手的人,殺人的念頭最為強烈。
手握住了刀靶,他精神一振,全身的火熱降了溫,內心的騷動也漸漸停止了。
陳遠宏一口飲盡杯中茶,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真香!”盡管不知道這是什麽茶,他還是由衷稱讚道。
“坐下說話吧,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必這麽拘謹。”陳遠宏放下茶杯,揮手說道。
二人對視一眼,躬身退後,坐在下首。
對於兩人這些小動作,陳遠宏懶得計較,換誰剛換了主人家,難免心中打鼓,免不了試探一番,可以理解。
“兩位想必身懷絕技,要不然也不會被徐琪立看上眼,都說說吧。”
田悅輕輕一笑道:“小人善調教歌舞伎。”
他指著大廳中的女孩子說道:“這些女孩養成之後,會被徐公子送到各家豪門大戶,建立聯系,互通消息。”
金春花未語先笑道:“公子可不要小看了田總管,他是CD府教坊司的金牌調教師傅,而且還是一位舉人老爺。”
“哦!”這倒讓陳遠宏吃了一驚,他認真了解過,這年頭的舉人可真不好考,並不像後世認為的那麽簡單。
能考上舉人的,個個智商爆棚,學識淵博,相當於牛津哈佛那一類的精英。
這下陳遠宏來了興趣,“田先生為什麽會流落至教坊司呢?光是別人的投獻就可以讓你衣食無憂······。”
“公子,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請公子放過我,可好?”
既然別人不願意說,陳遠宏也不好勉強,他點點頭,不再提及此事。
“那金姑娘你呢?”陳遠宏笑容玩味的問道。
金春花看了一眼笑容玩味的陳遠宏,居然收斂起了笑容,正色的說道:“你說呢?”
她美麗的面龐突然間又綻起動人的微笑:“我知道你把奴想成什麽了,老鴇子嘛,可我做的這事和老鴇子還真不同。”
金春花說得又大膽又坦率,笑得又美又動人,陳遠宏不由心中一動,這才真正留心打量這位妖豔可愛的姑娘。
金春花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凝視著他,臉上綻開歡欣的笑容。
那是一種讓人看了叫人心中暖暖的,由心底發出深深的喜悅笑容,具有讓人怦然心動的笑容。
她眼中沒有羞怯,沒有矜持,只是坦率的喜悅,不帶情欲的、純純的、坦蕩的、率真的眼神。
此時的她像個可愛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看來自己看錯了金春花,她是個有故事的人啊?陳遠宏點了點頭,“說說看。”
“這裡的女孩確實大部分都是我買來的,但我絕不會坑害可憐的良家女子。
你可以詢問這些姑娘們,就知道我是不是說的真話了。”
陳遠宏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公子,我問你,假使你要買幾百個女人,能不能合情合理合法的買到?”
“這是什麽話嘛?我買那麽多女人幹嘛?我又沒發瘋。”
“在天下各地,你一定可以買得到,而且都是一些出身高貴的女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陳遠宏的臉色暗淡了下來:“教坊司青樓每天都在買賣女人,買賣那些被抄了家的官員的妻女,
還不包括那些賣兒賣女的流民,踏娘的!這項生意時時刻刻都在進行著。”
“也許你認為我坑害了那些姑娘,但你錯了。”
“我錯了?”
“我問你,比方說,某一戶人家,就算是官員吧,失職或者受陷害,須抄家輸贖,也許需要五千兩銀子,好,就算一千吧。
抄家封產隻值五百,尚差五百繳不出,就流放邊塞苦役終生。
他家女兒有孝心,顧意賣身籌款,如果有官媒發賣,她值不了一百兩銀子,如果她找到我,我替她付四百兩銀子。
但她從此要聽我安排,說不定她們一家人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大部分女孩子的經歷都會很慘,過半不會活到三十歲,只有少數幾個能得善終。
你說,是我害了她們?還是我救了她們?”
大廳中為之一靜,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女孩子們都紅著眼睛,卻不敢哭出來,氣氛有些沉重。
“這裡全是這種女孩嗎?”
“有一部分是他們擄來的,其他全部是。”
“姑娘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以後你們會全部成為學校的老師,醫生,文藝工作者,
我要感謝你們啊!”陳遠宏開心的說道,此時,他恨不得仰天大笑,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啊!
看著有些茫然的女孩子們,陳遠宏舉杯說道:“來來來,大家喝酒。”
陳遠宏在心裡盤算著,自己山寨裡有多少這種女孩子,加上山莊裡的女孩子,這些簡直就是高質量的現成老師。
而且這些女孩還沒有那些舉人秀才的桀驁不馴勁兒,非常好調教,這算得上一舉多得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