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同一瞬間,二十幾支狼牙箭破空而來,弓弦狂鳴,箭下如雨,以陳遠宏為首要目標。
場中的自己人也同時遭殃,因為他們的移動速度太慢了,完全跟不上陳遠宏,第一波箭雨,便射倒了四五人。
“你們瞎了眼了,小心自己人,不要浪射。”不知誰在情急之下大吼大叫。
叫晚啦,第二波箭雨又來了。
追在陳遠宏身後的人快速的躲避,但再快也快不過近距離的勁矢,話音和銳嘯同時響起,箭已同一刹那射中了他。
“啊”這支箭正中他胸口,此人迎面倒下,頓時了無聲息。
勁矢離弦,相距僅三十步,箭的勁道十分可怕,血肉之軀怎受得了?
場面十分混亂,有的箭手在發箭,有的不知所措。
又一聲銳嘯,陳遠宏向下一挫,飛掠而退。
箭只能射中虛影,對他不構成威脅。
逐一清除了弓箭手,其他人對陳遠宏已經形不成威脅了,活的人也沒有幾個了。
剩下幾名喪了膽的,隻想逃命的烏合之眾,怎逃得過這場大劫,他一刀一個,如同砍瓜切菜,好慘。
片刻後,鬥場中屍體橫陳,附近除了血腥之外,看不見人影,天地暗沉沉的,一切又重歸寂靜。
場中只有陳遠宏提刀站立,他臉色灰白,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像一個血人。
提刀的手,成反射性的痙攣抽搐,身上的衣褲幾乎成了碎布條。
扔掉手中這把破爛的單刀,陳遠宏撿起了趙順清的狹鋒刀,把刀鞘插入腰帶內。
環顧四周,場中綠裙女人和碎刀男人不見了,至於還逃掉了多少人,他不得而知,想必也沒幾個。
艱難的來到張春來家的柴房,取出放在裡面的百寶囊,第二次點燃了聯絡火箭。
半個時辰後,一個叫白英的年輕人,帶了一隊雷霆小組人員出現在他面前。
“你把他們的睡穴解開,然後把這些人送回潛龍堡,讓白姨開解開解,她的幻術很有用。”
“村中的這些人都燒了吧。”看著一臉苦瓜相,欲言又止的白英,陳遠宏笑了笑,不要擔心我,死不了的,去吧。”
處理完了村裡的事,胡亂吃了一點東西,換上一身比較乾淨的衣褲,陳遠宏找了一間比較偏僻乾淨的屋子療傷。
山裡的夜空,繁星點點,蟲鳴處處,狐鼠群出,月照影下,山風嗚咽,遠處的樹木與月影同舞,仿佛讓人置身畫中。
但陳遠宏沒心情欣賞這些,他隻感到全身虛脫,喉間發苦。
左右膀子上有兩條刀劍傷,形成兩條青紅的淤血傷痕。
幸好對方的內力比他弱,未能傷及肌膚,兩膀也不是要害,相當之幸運。
但自己被圍攻的其中一人重拳擊中腰部,另一個人一腳踢中背心,讓陳遠宏痛苦萬分,要了老命了。
那兩記千鈞重擊震傷了他的內腑,像這種打擊面大的拳腳,本來就是以力勝,以內力摧發,一拳一腳下去,磨盤大的巨石也會粉碎成末。
自己的護體神功,堪比金鍾罩鐵布衫等這些霸道的橫練功夫。
金鍾罩鐵布衫固然可以不怕刀劍拳腳重擊,但對方如果也練了金鍾罩鐵布衫,而且功力還高出不少,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圍攻他的五人都是內家高手中的高手,五個人合力一擊,他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分幸運了。
這也證明了一件事,他的功力比對方任何一人都高出許多。
甚至五個人全力一擊,也要不了他的命。
內腑受創,目前他無法用勁,這時如果有人出現,一個九流混混也可以要他的命。
此時行功自療,還要借助藥物以便提早複原。
陳遠宏盤坐在一間隱蔽的偏房內,他將刀放在身旁,解下藏飛刀的皮護腰放在另一邊趁手處。
服下療傷的藥物後,調整了一下坐姿,他用玄門五嶽朝天式打坐,全身放松,吸口氣心神徐斂,先調和呼吸,以使用意志力試將真氣聚納丹田。
靜坐行功,驅散阻滯在經脈中的雜質淤積,受嚴重擊打傷的人,經脈中的血液是渾濁的。
神功迸發,與外力猛烈抗拒,外力如果太強太凶猛,本身難免會受損,經脈受到震蕩,氣血散流,這是必然發生的結果。
這時用真氣自療術行功自療,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稍一大意或者忍受不住,就會氣散功消。
全身真氣逆流返走,不死也將終身殘廢,玄門弟子稱之為走火入魔,是練氣人士最害怕的事情。
但這也不是沒有好處, 一旦忍受住了這種痛苦,突破了這個阻礙,功力會更上一層樓。
陳遠宏必須行功自療,不管傷有多重,過程有多痛苦,他都必須咬牙堅持下來,如果過不了這一關,他絕難更上一層樓。
痛苦開始降臨,撕心裂肺的疼痛逐漸加深加烈。
每一次呼吸,都要牽動受損的經脈,每一條肌肉,都顫抖著抽搐。
渾身的肌肉骨骼筋脈在伸張、痙攣、跳動······,似乎,他全身的氣血正以不徐不疾的速度崩散,瓦解······。
意志力要求他全身放松,理智告訴他必須忍受錐心裂骨的痛苦。
但身軀卻不受他的意志力控制,自己在動、在抽搐、在痙攣,不肯絲毫放松,不聽他的指揮。
他必須度過難關,度過這場劫難。
月上中天,他的先天真氣開始回流並末返走,最痛苦的時期過去了,身軀不再顫抖。
清晨,盤坐的陳遠宏長長的呼出三口氣,如三條白練,在房中久久聚散不去,大功告成了。
跳下木床,他來到外面的院子中,開始活動手腳,練習自己的指掌腿,全身的關節包括手腕的靈活度。
洗漱完畢,匆匆吃完簡單的早飯,他挑著貨擔,離開了這個小山村,該到以南的太白山區搞調查了。
畢竟自己的千戶所叫太白千戶所,自己以後要牢牢的控制住這一片地區,因為它的軍事地理位置太重要了。
經過這件事,他再也不敢借宿民家了,除非整片地區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害怕再發生像張春來家這種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