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陳遠宏大笑,取下背籮順手放在一邊,慢慢走近。
他面帶笑容,嘴裡調侃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太白雙凶陰老大,是個奸滑使詐有名的潑賴。”
“這盤棋你已經輸了,眼看無法挽救,乘機掃了棋局,你看你,手中就偷藏了棋子。”
“哈哈!我敢賭你兩文錢,你手中最少也有五枚棋子。”
“那是給你的。”陰老大聲出手動,五顆棋子兩黑三白,幻化為光芒破空而飛。
松明的火光不怎麽明亮,棋子飛行速度驚人。
即使目光銳利驚人,也看不到白子,黑子就更不用說了,能看到白子的光影,已經是了不起的神目如電了。
相距不足一丈,棋子一發即至。
陳遠宏單手一抄,速度更是駭人聽聞。
太白雙凶眼光獨到,但也只看到陳遠宏的手動了—下而已。
棋子射向胸腹,卻突然失蹤。
陳遠宏渾如未覺,似乎並不知道有棋子射來。
“嘿嘿嘿······。”
他的笑聲變的怪腔怪調,泰然走近在一旁坐下:“陰老大,你這個有名的小氣鬼······。”
“你說什麽?”陰老大歷聲問道。
他三角眼中有驚訝的神情,在陳遠宏的胸腹間觀察,似乎想找棋子的射孔創口。
“你這些棋子是在江西景德鎮特地訂製的,正是所謂的全磁化白玉棋子,你舍得給我?”
“你本來就是一個吝嗇鬼,喂!你們這兩個凶人,在這荒郊破廟搞什麽鬼?”
兩凶人驚疑不定,陰老大居然重新坐下,並沒有出手行凶,他已經斷定五顆棋子,並沒有射中這個年輕人。
“你是幹什麽的?”陰老大反問。
“趕路的,錯過了宿頭。”陳遠宏笑呵呵毫無敵意。
他倒像是在和老朋友寒暄:“天氣冷,餓得快,像我這種正在長身體的年輕人,餓了感覺自己可以吃下一頭牛。”
“如果晚上不飽餐一頓,是睡不著覺的。”
“兩位想必早就來了,有東西吃麽?肚子飽了才會暖和,漫漫寒夜也好過些,是吧?”
“少廢話!從哪兒來?”
“周至縣。”他信口答道。
“你認識咱們太白雙凶?”
“聽說過,從兩位下棋猜中的,你們都是大名鼎鼎的黑道老名宿,江湖朋友誰不知道你的棋子,可在五丈外殺人,發則必中。”
“說你的來歷?來意?”二凶沉聲問道。
黑道人士在嘉靖中期近八十年來,人才輩出,老一輩的名宿依然在江湖橫行,高手名宿的數量,比俠義道白道的英雄更多,反過來成了道高三尺,魔高一丈了。
太白雙凶,正是眾多黑道人士中凶名昭著的人物。
大凶陰商,二凶揚祥,三十年來一直走在一起,秤不離砣聯袂為禍天下,殺孽之重,江湖為之側目。
他們專門替那些大豪大霸殺掉對頭,索取花紅甚重,普通的豪霸還真請不動他們的大駕呢!
所以,他們是名震江湖的殺手,他們的黑白棋子,可在五丈外殺人,勁道之強駭人聽聞。
陶瓷棋子重量比銅錢更輕,在三丈外根本不可能造成傷害,但他們竟能在五丈外,擊中要害而且發則必中。
“沒有什麽可說的,前輩。”陳遠宏將右手伸出,丟下接來的五顆棋子在棋盤上。
他開始滿口胡說八道:“在下姓劉,
你們不可能知道我這個小人物。” “在武林中,沒有我劉名的名號,在江湖道上,沒有我的地位。”
“混蛋,憑你這一手絕技!”大凶陰商拾起一枚白棋子察看。
他眼中有驚駭的神情:“沒有人能在黑夜裡,在一丈內接住老夫的五枚突發必殺的棋子,所以,在江湖道上,你必定有很高的地位。”
“名望地位,在每個人的心目中,認定標準各有不同。”
“你認定是你個人的看法,沒有追究的必要。”
“哦!你們兩個狼狽為奸三十年了,是人見人怕的凶人,躲在這荒野破廟中,張開地獄之門,下毒手殺害闖來的人,到底有何圖謀?”
“小輩,你不配問!”大凶乖戾的說道。
“這······。”
“你得死!”
“我要知道理由!”陳遠宏語氣堅決的說。
“你可以向閻王告狀。”
“你的意思,我是非死不可了?”
“是的,你不該闖進來。”大凶語氣冷厲無比。
“沒有其他理由?”
“沒有。”
“好!”陳遠宏長身而起:“那你們也得死!”
“混蛋,你這個小輩······。”
“你們要我死,我也有權報復。”
陳遠宏雙眼彪圓,一字一吐道:“我這個人是很講道理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們要我的命,我也有宰了你們的權利。”
“你這老狗已經下過一次毒手,你必須為你所做的事負責。”
大凶一聲怒吼,抓起擱在身側的鐵拐跳了起來。
兩個凶人都有一根四尺余長的镔鐵拐。
但知道雙凶底細的人都知道那不是老年人用來探路,用來助力的問路杖。
而是威震江湖的凶器杖中劍。
江湖人士所用的劍種類繁多,重量、長短、寬窄各有不同,通常可分為普通的長劍和狹鋒劍。
還有以戰場為主的闊劍,比如雁翎劍,閻王令。
長劍可以劈砍,狹鋒劍以輕靈戳刺為主。
杖中劍可歸屬於狹鋒劍,也可以稱之為刺形兵器。
陳遠宏既然知道雙凶的來歷,當然知道杖中劍的底細。
“噗”一聲悶響,他扭身一腳掃在大凶陰商的小腹上。
陰商狂叫一聲,倒摔出兩丈外,直滑至壁根下,滾了一身積塵,掙扎難起,這一腳的力道可怕極了。
“你可以把杖中劍拔出來了。”他向嚇了一跳的二凶揚祥招手:“一比一公平交易。”
揚祥死死的瞪著他,似乎仍然無法接受,他一腳把陰商擺平的事實。
“你······你用什麽暗器暗算了他?”揚祥指著掙扎難起的陰商,用不穩定,充滿懷疑的嗓音問道:“他已經運功護體了,刀劈錘擊也傷不了他。”
“他幸虧已經運功護體,所以受傷並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