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對付雨林裡的風寒濕熱和煙瘴之氣。
陳遠宏用荊蔓子、香椿、大蒜、青蒿製成粉劑用水衝服,以親熱、涼血、解毒來預防疾病。
用蕪荽子、石菖蒲來散寒通濕,他可謂做足了準備。
如果被莽林裡的昆蟲叮咬那就更要命了,瘧疾、瘟疫就是這些昆蟲傳播的。
讓所有的士兵隻披一層甲,還要全身封閉嚴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老鷹岩、一線天這兩個地方,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劉海軍、姚勇、汪小三們,如同鬼魅般的出現在各個關卡要隘,一一清除了這些地方埋伏的生苗們。
未時一刻,還沒到五顯台山腳,山上就傳來震天喊殺聲,看來武卒和守軍們開始交手了。
士兵們坐地休息,一邊吃著乾糧,小口的喝著水囊裡的藥水,一邊等山上的攻堅戰結束。
五顯台上的廝殺聲漸漸稀落下來,廝殺持續了整整一個半時辰。
山上打出了紅旗,終於攻克了。
騾叫馬嘶,人聲鼎沸,3000多人艱難的行走在崎嶇盤旋的茶馬道上。
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完這五六百米的五顯台,來到山上的驛道。
“打出我們的旗號。”陳遠宏對掌旗官吩咐道。
五顯台至樸素城這條驛路,青石板與泥土路雜間並存,最寬處三四米,窄處不到一米。
沿途都是小山、丘陵和矮樹林夾雜,小山連小山延綿無盡。
阿杜和乃保像兩隻土撥鼠,在離驛路裡余的小山坡上,挖了一個可以供兩人容身的土坑。
上面用樹乾掩上草皮做遮護,人躲在裡面,穩如泰山。
人走近了,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兩人卻可稍微移開遮蓋,從縫隙中將驛路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隨後,驛道上升起一面紅底黑字,寫著一個大大的“陳”字將旗,迎風招展。
將旗一升,號聲齊鳴,各色旌旗飄揚。
官兵開始列陣,軍容威武鼎盛,一股鐵血金戈的肅殺之氣迎面撲來。
一組組警戒巡邏隊開始派了出去,逐漸向遠方梯次遞進。
先鋒隊在掌旗官的帶領下,兩百名騎軍在前面開路。
後面出現的是兩百名中軍護衛,神氣萬分。
陳遠宏騎在一匹雄健的紅色的烏騅上,身披特製的鎖子甲,帶領著中軍護衛走在先鋒隊之後。
他在馬上左顧右盼,意氣風發,像天神下凡。
兩百中軍護衛,由同一高矮的軍馬組成,護衛皆和他同一打扮。
步卒五人一組魚貫而行,編組是箭手、槍手、刀盾手、藤牌手、鉤鐮槍手。
刀盾手使用的是沉重的雁翎刀,藤牌手背插四支標槍,腰挎輕便的腰刀。
輜重隊帶著輕便的弩炮和虎蹲炮,被夾在隊伍的中間,以免被偷襲。
“嘖嘖!真踏娘的像模像樣,不知道是不是銀樣蠟槍頭?”乃保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差不多了,可以回去向杓作將軍報告了。”阿杜摸著肚子說道。
一路走,一路搶修驛路,還要應付小股土兵不時的騷擾。
終於在傍晚時分,到了古勝城,百十余土兵,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就鑽入了茫茫的群山中。
李明山第二次敗了,這回更慘,跟著他逃回素樸城的,只有不到500名土兵。
其他人要麽被殺死,要麽投降,要麽逃進了山裡。
他忘不了那一支從天而降的奇兵,這些人長驅直入,所有擋在他們眼前的敵人,都被他們碾得粉碎。
特別是領頭那個剽悍狂猛的年輕人,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沒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敵。這個人簡直是他的夢魘,就是現在想起來,他都心驚不已。
剛逃回來,還沒平靜下來,他就被招進了城主府。
杓作一臉陰沉的坐在主座上,左之賓正在詢問一個年輕人。
“乃保,說說你看到的情況吧。”乃保詳細的訴說了一天的見聞。
李明山落座後,杓作都沒有瞧他一眼。
“李將軍,你與此人兩次交手,說說你的觀感吧。”左之賓轉過頭來詢問他。
李明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觀感個屁,兩次交手連正主都沒看到。
事到臨頭,況且關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沒什麽不可以說的。
“和他交手兩次,我都沒有見到過本人,都是和他的部下交手,以我的經驗看來······”
“你住嘴!”杓作一聲暴喝,臉黑得像鍋底。
“哼!”住嘴就住嘴,李明山扭頭不說話了
左之賓一看兩人又要扛上了,他趕緊打圓場。
幾人一直商議到深夜,才各自散去,不過各自心懷鬼胎,都對明天的戰事憂心重重。
大軍一大早就開拔了,沒走多久,遠遠地看到了素樸城,卻看不見城牆上有任何人影。
只看到幾根旗杆上,飄揚著一面面大旗,迎風招展,上面一個大大的“杓”字。
這就是坐落於兩山之間,依山而建,巍峨險峻的素樸城。
兩山高約百丈,如刀削斧劈,筆直陡峭,猿猴難度,就更別說是人了。
四四方方的一座城,保持著軍事建築方方正正的建築特色。
以條石、方石、石塊、石礅砌築,用灰漿粘合,牢實堅固。
牆長約三百步,寬一丈五,高約三丈。
城門樓高有三丈余,有三座城門。
素樸城佔地約兩裡見方,城中心的了望台高有四丈余。
城牆上設有4個碉樓,一排排的垛口外窄內寬,正面兩個碉樓旁,安裝了四座虎蹲炮。
四角高聳的的碉樓竟有點像居庸關的城角碉樓,氣勢恢宏。
甕城比城門樓稍矮,兩側與城牆連在一起建立,設有箭樓、門閘、雉堞等。
甕城外,是四丈寬的護城濠,引入兩邊山溪水,人馬無法飛渡。
濠外,第一道是下有尖木的釘坑,第二道是鹿寨,第三道是拒馬,最外圍是攔截索與陷馬坑。
四道障礙每道相距五丈,恰好在弓弩火炮最具威力的射程之內。
好一座金城湯池,不愧為水西第一門戶。
杓作坐在碉樓裡,出神的盯著飄揚的將旗。
隨風飄蕩的將旗,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