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嚴格算起來,共有四座城。
中間是紫禁城,位於京城中軸線的中心,牆高三丈三。
外圍是皇城,位於紫禁城南垣正中。
時稱承天門,取承天啟運,受命於天之意,高九丈九。
再外圍是京城,南面是外城,牆高一丈八尺,下寬六尺五寸,上寬五尺二寸。
九丈九的城牆,難不倒陳遠宏。
孫雲鶴的住處離魏忠賢不遠。
明清兩代,京城的治安,都由五城兵馬司負責。
另設五城禦史巡視,但沒什麽卵用,兵馬司的人勾結盜賊,坐地分贓,治安差的慘不忍睹。
陳遠宏收起飛抓,看著八個打瞌睡的巡哨兵丁,他不禁啞然失笑。
三更中,他來到孫家的府邸,費了一番手腳,搞定了看家護院的獒犬。
孫宅佔地很廣,有庭有園,除了他的妻妾之外,有幾十名下人。
還調了十幾名番子做他的保鏢,保護他家小的安全,有權就是好。
陳遠宏跳入住宅的後院,先潛伏在屋角,利用移魂大法搞定警衛。
確定了安全之後,這才小心地用一根鋼針,撬開後門閃身而入。
廚下灶火尚溫,證明有人剛剛吃過宵夜。
前廳有燈火,可聞到酒香,他像個無形質的幽靈,如法炮製,搞定了六名保鏢。
孫雲鶴今天很惱火,一個芝麻粒兒大點兒的小千戶,竟敢當眾打他的臉。
只怕錦衣衛的那幾位,已經笑破了肚皮,正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吧。
自己多少年都沒遇到過這種事兒了,三年,五年,記不清了。
他連夜調來陳遠宏的資料,準備好好的炮製這個人一番。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書房有六座燭台,六枝蠟燭大放光明,把寬敞的書房照的亮如白晝。
他一面品茶,一面仔細翻閱陳遠宏的檔案。
“砰!”一聲響,來自身後,孫雲鶴吃了一驚,伸手拉響了桌子底下的警鈴。
然後抓起書桌上的繡春刀,急忙轉身。
伺候他那位通房丫頭,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看樣子陷入了昏迷狀態。
他自己本來就是個高手,警覺心很高。
“錚!”一聲拔刀出鞘,一邊走向丫鬟,一邊用目光搜尋著房內。
書房四壁掛著名人字畫,書架上藏書很多,古玩架上擺放著各種瓷器玉雕。
六支蠟燭,把房間照得毫無死角。
書房門是緊閉的,花窗也關得牢牢的,房間裡確實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也沒有外人。
孫雲鶴不住轉身察看四周,轉回書桌一面,突然發覺那卷檔案不見了。
“咦!”他吃了一驚,警覺地再環顧四周,沒有任何發現。
不由得心中疑雲大起,“難道見鬼了?”他自言自語道。
突然,眼角有物移動,猛地轉頭察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幅五嶽圖旁的白粉牆上,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他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啪!”的一聲,身後有響動。
他猛地轉身,看到自己的一個筆筒摔落在花枝地毯上。
再轉身一看,黑色的人影已經不見了,他揉了揉眼睛,確實不見了。
“咦!我真看到鬼了?”他寒毛倒豎的自言自語道。
牆上又有物移動,黑影慢慢顯現,他總算看清了,也明白了,原來真是一個人,不是鬼魂。
穿了件前黑後白的連體怪衣,轉身貼壁而立,白衣與牆同色,根本就看不出來。
黑衣朝前時,就是一個黑影,黑白可以隨時轉換。
這人有意讓他看到,所以慢慢地轉身,
有點意思,張雲鶴慢慢的笑了起來。房門一聲輕響,搶入四名身材魁梧的檔頭。
四人一個佩雁翎刀,一人提著一根虎頭鞭,都是重兵器。
另外兩人一人拎著一把雷錘,一個佩狹鋒刀,一重一輕。
“裝神弄鬼的鼠輩,簡直不知死活,竟敢跑到大人府上撒野來了?本官要你生死兩難。”
佩雁翎刀的檔頭怒罵,傲然地衝進,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五指如鉤,毫無顧忌地當胸一抓。
陳遠宏冷哼一聲,左手一翻,奇準地扣住抓來的大手向側一帶。
發覺對方手上的勁道居然沉重無比,心中一動,神功突發。
同時伸右腳一掃,掃中對方的大腿外側,“啪”的一聲。
檔頭立腳不牢,身形向左方飛撞,“嘭”的一聲大震。
左肩撞在牆壁上,似乎整座書房也跟著搖晃,“劈裡啪啦”牆上的掛件兒,像下雨似的落在地上。
佩狹鋒刀的檔頭晚了一步,鐵腿剛好踢出,卻踢空了,陳遠宏已經不在原地了。
“呯······”陳遠宏打擊之快,如電光石火,一掌劈在一腿落空檔頭的太陽穴上。
“呃······”檔頭開始搖晃,開始打轉,開始拔刀。
人踉踉蹌蹌的摔倒,手離開了刀柄,刀未能拔出,在地上扭動,像被抖散了骨頭的蛇。
幾乎在同一瞬間,另兩位檔頭剛將搶上前來。
快速可怕的打擊如狂風暴雨似的光臨,拳掌著肉聲暴起,三人快的失去了形影。
“哦······”打著旋兒倒了一個,被陳遠宏一手刀砍中了脖子。
另一個沒發出任何聲音,胃部中了兩拳,仰面便倒,倒了就爬不起來了,暈過去了。
一拳就打岔了氣,根本就叫不出聲來了。
孫雲鶴一刀劈空,衝出五步外,立下馬步。
“閣下,你走不了了,最多兩刻鍾,五城兵馬司的人就會來了。
你會被亂箭射死了,或者亂刀砍死,現在投降還來得及,我饒你一命。”他冷靜的說道。
陳遠宏拉下了頭罩,淡淡一笑。
“是你!”孫雲鶴驚訝的叫道。
“不錯,是我!”陳遠宏點點頭:“我來找你談談。”
“你······你簡直是膽大包天,不可理喻!”
他厲叫道,突然一閃而至,一刀劈出,要砍掉陳遠宏的腦袋。
握刀的手被陳遠宏抓住,“砰!”下巴挨了一記衝天炮,孫雲鶴被打得眼冒金星。
踉蹌後退中感到小腹一痛,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一黑,刀已飛出丈外。
不等他站穩馬步,一連串凶狠的拳掌雨點般光臨脖子、腹部、兩肋。
“哎呦喂,別打了,救命啊!”他手忙腳亂的招架著,一退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