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董、金兩人連滾帶爬,發瘋似的向他衝來、扶起。
“我······我百寶······寶囊裡,有······有······紅色的救······救命丹······丹,服······服兩······兩顆······。”
陳遠宏氣若遊絲,聲音含糊,全身僵硬,像一具冰冷的屍體。
董小雞手忙腳亂打開他的百寶囊,喂了兩顆丹丸下去。
兩人也不管枯樹林裡的索佳了,背起他,迅速下山。
二十八騎紛紛兜轉馬頭往回趕,分出十人護送陳遠宏回鎮上,其他人沿途收攏受傷的人馬。
這場追逐戰,除了死了四個騎士,陳遠宏重傷外,可說是大獲全勝而回。
沿途收集馬匹,接近鎮子,已獲得健馬一百三十余匹。
鎮內的人,也收集了將近兩百匹馬。
吳勇急匆匆的趕來,大家在半道遇上了,陳遠宏被送回獨院養傷,吳勇留下來主持大局。
他指揮眾人開始善後,在屍體中找尋自己的同伴。
自己人脖子上有紅布,容易發現,就這樣,也花費了小半個時辰,才清理完畢。
這一場生死存亡的大決戰,除了十幾個人沒有受傷外。
其他的人,多多少少也帶了傷,共有一百七十六人送了命。
澹台明三百五十五人,傷亡最慘重,死了一百七十一人,佔了死亡人數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雷霆小組隻死了五個人,這就是軍人和平民的區別。
而巴顏一方的屍體,留在鎮內外的竟然有三百五十八人之多。
如果加上沿途遺留的屍體,可能有四百余人。
任千小心翼翼的從陳遠宏身上解下兩層鐵甲,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鎖子甲和護身軟甲已經炸裂出一個拳頭大的大洞。
陳遠宏胸口處血肉模乎,手臂的傷勢要輕一些。
大夫在旁邊熟練的清理傷口,縫合,包扎。
矗立一旁的白英幾人,快要把頭抵到胸口上去了。
任千歎了一口氣,無力的揮了揮手,幾人輕輕地退了出去,回到燈火通明的一樓花廳。
幾人在花廳裡如坐針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想說話。
廳口有六名執守的雷霆小組成員,精神抖擻站得筆直。
陳遠宏治下有方,麾下一千多名堡丁,訓練嚴格,軍紀森嚴,這些人已經有了強軍的樣子。
整座獨院,已經被他們嚴密包圍,防護了起來。
眼一花,院門口突然出現三個人影。
三個穿青棉袍騎裝,外加掩心甲、鐵護臂、腳踏包鐵馬靴。
臉色鐵青,殺氣騰騰的年輕人,步伐整齊踏雪而來。
一聲叱喝,六名當值同時拔出單刀要向下衝,以為是敵人來了。
“自己人,退!”廳口出現的董小雞沉喝道。
六名當值迅速退回原位,雖然出現的是自己人,他們依然手握單刀,保持戒備狀態。
可以看出他們訓練有素,警覺心極高。
董小雞急步出門下階,在階旁行軍禮。
“屬下參見吳爺。”他恭敬地說道。
吳勇一揮手,領四人快步登階。
任千領著其余幾人,疾步上前,抱拳拱手行禮。
“我先上樓,等會兒咱們再好生說道說道。”吳勇揮了揮手,聲如洪鍾,軍人氣概表露無遺。
“噔噔噔”三人急匆匆的上樓。
任千幾人就這樣站在大廳裡,垂頭喪氣,一聲不吭的等著。
片刻後,吳勇三人表情陰厲的走了下來。
他長得身高七尺,猿臂鳶肩,極為雄壯,定然孔武有力。
看年紀有二十五六,方面大耳,鼻直口方,那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神采奕奕,皮膚呈健康的古銅色,有一個堅強的稍突下鄂,小八字胡。
看長相,就知道這人個性堅毅,精明強乾,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
“都坐吧。”吳勇揮手道,快步走向花廳主位坐下,其余兩人在他身後背手而立。
人一坐下,吳勇臉上陰厲的神情消失了,變得冷酷、陰森,凶狠、虎目中冷電四射,極為凌厲,整個人彌漫著攝人心魄的森森殺氣。
膽氣不夠的人隻消被看一眼,就會心膽俱寒,精神崩潰。
廳中的幾人臉色大變,像是老鼠見了貓。
他手按住腰刀,虎目炯炯,凶狠地掃視堂上的五個臉色發白的人。
“你們可真能乾啊,任千,你跟了我這麽長時間,就學成這樣?”吳勇嗓門夠宏亮,有一股逼人的威嚴流露。
“我······。”任千握刀的手心濕漉漉的。
“如果公子有三長兩短,你罪該萬死!”吳勇怒吼道,右手一掌拍在茶幾上。
“那七個雜碎的塢堡都派人監視了嗎?”
“有人監視,但······。 ”
“人跑了是不是?”
“我······。”
“住口!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
“啪”他又拍了一下茶幾,臉一沉,虎目含威,語音堅定有力,一字一吐地說道:“從即刻起,我們七人一人一隊,將他們連根鏟除,不得使一人走脫,膽敢違抗者,殺無赦。”
“屬下遵命。”幾人起身答道。
片刻後,鎮上傳出如雷的蹄聲,七隊人馬絕塵而去。
一早,消息就傳遍了全鎮。
耳語轟傳,大快人心。
一夜之間,本家的狗腿子們快要死絕了,鎮民樂壞了。
晨時中,盤岔口通向劉家堡的大道上,一百多騎士撲向那座靜悄悄的劉家大院。
這一帶的單姓莊,通常是同姓的族人聚居,不接納外姓人居住,儼然成為一個獨立的小王國。
甚至家法取代了王法,外人不得過問。
因此,通常都建了莊牆,像一座城堡,僅留四座莊門出入,有效地阻止陌生人進出。
就算是在交通要道附近,也絕對避免道路穿莊而過。
一旦天下大亂,莊就是一座具有自衛力的小城堡。
劉家堡就是這一類型的大莊園,大塢堡。
入侵的人,非飛越莊牆不可。
莊牆如果派有人防守監視,入侵的人決難逃出防守者的眼下。
劉家堡是大戶,莊中的房屋很多。
眼下已被一大群騎士所包圍,全莊莊丁在管家的指揮下,全部上樓,瞬間就變成了防守嚴密的小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