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向下飄落,隻感到狂風及體,凶猛絕倫的氣旋壓力無可抗拒,氣血似乎同時在體內停止運行,甚至有找縫隙逸出的感覺。
“撲下來!”陳遠宏在下面等他勢盡飄落,暴喝聲直震耳膜。
身在空中,余勁已盡,決不可能控制身形懸空,非飄落不可。
“拚死你!”刀疤臉絕望地厲吼,把手中的弓砸向陳遠宏。
人隨落勢雙掌齊下,把所有能用的精力抽空用盡,行同歸於盡的一擊。
“什麽東西!”陳遠宏略扭馬步,躲開大弓。
大手一伸,突破洶湧而下的強大掌勁,扣住了刀疤臉的左手腕,扭身轉體猛的向地上一摜。
“砰”一聲大震,刀疤臉被摔飛出丈外,撞在土丘上反彈倒地,口中鮮血噴流,掙扎了幾下,才發出可怕的呻吟,痛得蜷縮成團。
左手腕骨碎了,但皮肌仍是完整的,這隻手,即使治好也玩不了弓啦!
“把他捆起來。”陳遠宏對跌下馬的三騎士說道。
領頭人刀疤臉都被陳遠宏收拾了,但這些衛所軍卻誓死不投降,片刻後,只剩下五人在負偶頑抗。
“小狗,我不問你是哪個衛所的,如今你惹到了我們神武前衛,你就等著被抄家滅族吧。”刀疤臉一臉猙獰的說道。
“神武前衛啊,我好怕呀,還不是當了梁剝皮的走狗,只會欺負欺負老百姓,你們簡直是軍人的恥辱,把他的嘴給我堵上。”陳遠宏盯著刀疤臉說道。
“轟隆隆!”蹄聲如雷,對面官道上,出現了四十余騎人馬,全都是頭戴遮陽笠,身披紅披風,胸前帶了護心甲的騎士。
隱約可以看到他們全副武裝,正策騎飛趕而來,塵土大起,地為之動。
行至百步外,四十余騎控韁整齊的停了下來,騎術之精湛,令人歎為觀止。
兩個騎士小馳而出,是兩個全副戎裝的軍官,其中一個滿臉虯胡的軍官雙手離韁。
他用馬鞭拍打著左手,緩緩向前,目中無人的姿態讓人討厭。
手中的馬鞭很名貴,紅絲絛相當搶眼,但不是裝飾鞭,是結結實實用來揍馬兼揍人的皮馬鞭。
馬小馳,鬃毛飛揚,軍官背後的紅披風,也隨風飄揚。
鐙是名貴的響鐙,小跑起來像銀鈴般悅耳。
腰間佩著雁翎刀的刀穗,也隨風飄揚。
陳遠宏悠哉遊哉信步而出,三人馬逐漸接近。
虯胡軍官高居馬上,俯視著陳遠宏,目光為之一凝,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陳遠宏那身裝束並不起眼,普通百戶打扮,平常得很,搶眼的是他那不屑一顧的表情,和腰間佩戴著的地煞刀。
假使掀起文山甲,就可以看到藏有無柄柳葉刀的寬皮護腰。
撈起鐵葉網裙,可以看到他左大腳旁綁著的尺二小劍。
總之,他身上有許多可以殺人的家夥。
陳遠宏的身材和像貌,一看也知道是個桀驁不馴的小百戶。
但兩位軍官是不怕任何危險的人物,只知道用自己的手段辦事,不怕任何的所謂人物。
兩匹軍馬勒住了,停在他旁邊,假使再偏一尺半尺,就可以把陳遠宏踩在馬下。
他心中在冒火,但忍住了,冷然昂首屹立,一雙冷電四射的大眼,不友好地狠盯著離得最近的虯胡軍官。
大眼瞪小眼,雙方僵住了。
兩軍官據鞍高坐,神氣極了,不可一世的神態極易引人反感。
也許,他們覺得自己位卑而權重,是個有大靠山的人,像陳遠宏這種沒有靠山的小百戶。
就應該卑躬屈節奉承,必須先向他們請安問好再言其他。
“你!”虯胡軍官冒火了,用馬鞭向陳遠宏一指,聲如炸雷的說道:“我有話問你。
我,神武前衛百戶張濤,現添為欽差梁公公的護衛親軍。
你是哪個衛所的?來這裡做什麽?有無調令?王貴犯了什麽事情,你竟敢無令拘人,想造反嗎?
你們簡直膽大包天,趕快給我放人,然後咱們再好好算算這筆帳,該如何賠償?”
“呸!”陳遠宏向地下吐了一泡口水。
一聲破風聲傳出,馬鞭迎頭抽落。
陳遠宏手一抄,抓住了皮鞭,左肘一轉,霸王肘重重地撞在張濤的膝蓋上。
接著一聲沉喝,一腳踢在馬腿上。
馬用腳踢人不是奇事,人踢馬腳卻是少見。
張濤驚叫,馬兒負痛向前一蹦。
張濤在狂叫聲中,腳離鐙摔落馬下。
另一軍官大吃一驚,怒喝一聲,縱馬急衝而來,力劈華山一刀排空直入,先下手為強。
陳遠宏冷哼一聲, 伸左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右手“噗”一聲痛擊在對方的腰眼兒上,扭身再加上一腳,打擊之快,無與倫比。
“哎呦喂!”軍官苦頭吃大了,被一腳踢飛出丈外,飛越下馬,“砰”一聲摔倒在道旁的野草叢裡掙扎。
張濤站不起來了,大概膝蓋痛得受不了啦,剛屈一腿站起,陳遠宏已逼近兩尺內。
“狗東西!你真像個劫道的土匪,哪裡有一點軍人的氣質?軍人的臉都讓你丟光了。”陳遠宏粗野地破口大罵:“小爺我才不管你是什麽梁公公的護衛親軍,有眼無珠的東西。
呸!我要挖出你的眼珠子來,免得你日後惹上殺身之禍。”
他一把掐住張濤的脖子,像老鷹抓小雞兒似的,抬頭看著對面神武前衛騎軍。
“給你的部下下令,叫他們下馬投降,要不然小爺宰了你,快!”
“張春······你······你們······下······下馬。”
張濤嘶聲說道,他望著馬上的一名軍官,突眼吐舌,狀極可笑。
馬上的四十余騎軍已經抽出了匣弩,弩手挺盾舉弩,其余的挺槍舉刀,準備衝鋒。
準備停當,高踞馬上的張春手中刀向下一搭,剛要下令衝鋒,卻被張濤喝令下馬投降,軍士們面面相窺。
張春看著被陳遠宏控制住的張濤,再看看周圍張弓已待的對方騎軍。
知道大勢已去,如果硬扛下去,所有人勢必全擱在這兒不可。
“咱們認栽,都給我下馬,這筆帳日後再算。”他發出不甘的巨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