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為什麽連這種虛幻地念想，也不肯留給我一分。『”

“我恨啊。”

“恨你們所有人。”

張峰充滿怨恨的聲音再次響起。

深吸了一口氣。

秦古扭頭重新看向張峰。

並未急著回應。

只是隱蔽了仔細看了他一眼。

心底提起的一口氣微微松了一點。

還好，之前花費大功夫的冒險總算沒白費。

盡管張峰現在依舊怨色深厚，可感覺得到，其體內黑源力數量並未出現之前般迅增漲之勢。

甚至還有一定程度的壓製。

有改變就好。

哪怕只是一小絲改變，也有可能成為攻破堅固防禦的縫隙。

就怕一點改變都沒。

該放絕招了。

趁熱打鐵才是硬道理。

源力一轉。

眼珠一斜。

秦古斜眼看向張峰，張嘴淡然嘲諷。

“念想?我還以為這種念想對你來說，根本已經不再重要的。”

“因為你的所作所為，不是早就背離了曾經的你，給他們許下的承諾嗎?”

“現在的你也早已不是他們所深愛的張峰。”

一怔。

張峰厲聲反駁。

“我沒有！”

毫不在意。

言之源焰的作用火力全開。

秦古毒舌功力刹那最大化。

“你沒有?”

“我呸，敢做不敢當！”

“你爸希望你當一個好人，你卻已經在此刻為了力量，隨時準備融入黑暗，當一個人人唾棄的汙染者，那算是好人嗎?”

“你媽希望你過得快樂，可你現在快樂嗎?恐怕心底早就被怨恨、憤怒以及瘋狂充斥滿，哪有半點快樂痕跡。”

“你妻子喜歡的是那個忠厚實在的男子，而你呢，恐怕一旦真正獲得汙染者力量，不管如何，都與忠厚靠不上邊。”

“最為讓人看不起的是，在你女兒眼中，你是一個大英雄，可好好想想這一段時間你的所作所為，與英雄一詞有什麽關系?”

“說得不好聽一點，恐怕以後你就是英雄反義詞的絕對代表。”

“你以為成為汙染者就可以獲得力量，替你家人報仇?”

“哈，或許有那麽萬分之一的可能，可即便是這萬分之一的機會，在達成之前，你需要踏著多少無辜平行星人的身體，甚至是屍體，才能積累下這一實力。”

張峰怔怔地聽著。

臉部肌肉大力抽搐。

眼神不由自主閃爍。

停了停，緩了口氣，秦古繼續口若懸河般罵咧。

“瞧瞧，你現在都分不清朋友與敵人的區別，將我這種救援者也當成敵人，可想而之，在你真正墜落後，還分得清誰是敵，誰是友嗎?”

“別開玩笑了，報仇?到時候心智完全被黑暗蒙蔽的你，說不定還有可能成為你仇人的幫凶。”

“成為你死去家人最厭惡的那種人。”

“別給自個冠上什麽高大上的充分理由，之所以有如此改變，只不過是因為你的怯懦，導致你無法像一個真正男人般面對事實而已。”

“最重要的，你現在的選擇根本就是合了殺死你家人汙染者的心意。”

“你以為他為什麽不殺你?”

“明明有充足時間，充分實力殺掉你，卻在殺光你家人後揚長而去?”

“恐怕最根本原因，是因為他現，你很快就會成為他的同夥吧！”

眼睛猛然一瞪。

張峰滿眼驚恐與慌亂。

秦古罵得氣急敗壞。

腳一伸。

一腳向一側怔怔呆，似乎完全石化的張峰踢去。

砰！

壓根沒有防備的張峰，被秦古一腳踹得五體投地，

半晌都爬不起來。……

秦古瞬間臉色一變。

一股深深懊惱在眼底深處一閃而過。

糟。

言之源焰火力全開的效果實在是太大。

大到本只是忽悠。

卻忽悠得連他自個都信了。

一時控制不住爆脾氣，伸腳就踹。

要知道，從頭到尾他對張峰都沒準備采用暴打方式修複。

畢竟張峰在危險夢境中，被打得相當淒慘。

若采用這一方式，恐怕不僅不會起到好效果，反而只會讓其情況快惡化。

看著張峰俯地一動不動了片刻。

小眼睛裡擔憂更甚。

不會被他一腳踹死了吧。

幾分鍾後，這一憂慮消除。

因為張峰俯地的全身開始輕顫。

顫動幅度越來越大。

新的憂慮在秦古心底泛濫。

不會烏鴉嘴靈驗，被打得失心瘋，徹底一秒淪為真正汙染者了吧?

嗷！

陡然張峰出一聲嚎叫。

接著放聲大哭。

簡直是嚎啕大哭。

此種哭法與其年齡極不相符。

但在哭聲大起時，秦古悄然松了口氣。

因為哭聲一起，他反倒清晰感應到，整個夢境中陰冷氣息一降。

甚至可以說是急降。

緊急危機已解除。

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只要將其體內殘留的一些影響徹底根除，一切就成功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們恐怕再也不會原諒我。”

哭泣良久，張峰以哽咽且充滿濃鬱自責的聲音。

大聲痛呼。

秦古精神一振。

總算輪到他的戲碼了。

上前三步。

蹲至張峰身前。

滿臉如神棍般聖潔的表情浮現，源力高於體內運轉。

伸手。

輕拍張峰後腦杓。

溫言安慰。

“不會，他們一定會原諒你。”

“只要你依舊是原來的你，即便他們到了另一個世界，也依舊會一直愛你。”

抬頭。

張峰雙眼如核桃般浮腫，且通紅。

像孩子般無助哭泣，痛苦自責。

“可他們卻再也無法回到我身邊。”

“我卻無力為他們報仇，就算活著，未來還有什麽意義?”

秦古很無奈。

一名失心瘋患者突然變成了無事傷春秋的患者，其間跳躍幅度過大。

大到吃不消。

而更為讓他吃不消的是。

張峰在說話間，雖然沒有站起，卻伸出雙手，將他的雙腳緊緊抱著。

畫面太美，別說看，僅是想想都醉了。

夏景還好說，至少年紀比他小上幾歲。

而這位爺年紀大了他可不止一輪。

但卻又不能不挺著，聖人般繼續演。

滿眼柔和與憐憫地看著張峰。

秦古繼續忽悠。

“誰說他們不在你身邊?”

“錯，他們其實一直都活著，就活在你心裡，活在你的記憶裡。”

“只要你活著一天，他們就不會逝去，只會以最美好方式一直存在於你心中。”

“而且最重要的是，誰說你未來無法替他們報仇?”

“那名汙染者沒殺你，一來是因為你體內產生了源力，二來更是說明，你體內源力很可能極具極佳潛質，一旦真正被刺激為汙染者，實力將很可能不低。”